第17章 病重
凡茜被送進醫院已經兩天了,依然沒有轉醒,但是臉色已經恢復些許,燒已經慢慢退了,“38度了”,這幾天連續高燒,嘴裏總是嘟嘟叨叨,但是就不見轉醒,估計是高燒的過。般野還是比較高興的,只要體溫降下來,別的都可以慢慢再說。
這幾天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閉眼好好休息,見到今天的癥狀比之前好許多,總算鬆了一口氣。
慢慢睜開眼睛,不知躺了多長時間,腰酸背痛,渾身沒有力氣,環視四周。
見到般野穿着白色的大褂走過來,難道在醫院嗎?
“醒了嗎?”般野溫柔的話語,在耳邊輕輕的說
中田轉過身看着病床上的人。
“嗯,好累,不舒服”
“嗯,躺時間久了會這樣,起來坐會兒,可以嗎?”
“想”
般野微笑,按動窗邊的按鈕,床頭機械的向上抬起,傾斜45度停下
“喝點兒水吧”般野轉身拿起桌子上的被子,將熱水倒了出來。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低頭看着右手背包的嚴嚴實實的。
“已經五天了”
我皺眉,完蛋了,“能幫我拿下手機嗎?”
“你手機在哪兒?我幫你去拿!”
“在,在”突然想起,手機被扔掉了。“能借我用下你的手機嗎?我要打個電話”
般野轉身看了看,窗邊一動不動的中田,他漆黑的眼神定睛看着凡茜。
看見般野轉身,我用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麻煩你,謝謝!”
“你是要打電話給誰?”中田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咳咳,咳咳。給老夫人,這麼多天找不到我肯定會着急的。”
中田皺眉,拿出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拿起手機,沒有解鎖,我抬頭看着中田,微微遞過去想要解鎖,他沒有接過手機,只是直直的看着。我低下頭輸入自己的生日,屏幕點亮,打電話給老夫人
“小茜,你在哪兒”
“老夫人,我感冒了,您和老大說一聲,他應該還沒回來,不方便接我電話,這幾天別找我了。”
“你現在在哪兒,為什麼這幾天電話打不通”
“哦,手機不見了。那先這樣,拜拜!”
實在沒有力氣多說什麼,趕緊掛了電話。手機還給中田,中田接過手機。沒有說話。
我靠在床上,閉上眼睛不想說話。想想那天發生的事情,很尷尬面對中田。也不想和他說什麼。
般野見狀,退出了房間。房間好像冰凍了一樣。我知道我不開口說話,中田是不會開口說什麼的,我只想靜靜的躺着。不想在想那天發生的事情。
沒出五分鐘,中田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
中田掛斷手機,電話還是不停的響了起來,只見中田皺眉,對着電話,非常嚴厲的吼了一聲
只聽到對方說“麻煩您我找下凡茜”是個溫柔紳士的男聲
中田用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投射過來,這個人,不用說肯定是芥川豐助。
不情願的將手機遞到凡茜手上
我接過手機,詫異的看了看號碼“老大!”
“你在哪兒?”嚴厲的聲音,彷彿在教訓孩子
“在H國”
“凡茜,我沒時間和你開玩笑,你在哪兒”
好像生氣了老大
“哦,在醫院輸液,有點兒感冒”
“你確定是感冒嗎?”
“嗯,就是有點兒發燒”
“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接你”豐助知道,自己妹妹三年前得過一次重病,在美國進行的手術,當時jerry說過,有可能需要二次手術,二次手術就是在她支撐不住的時候一次切除,這種風險雖然大,但是可以挽回生命。所以才聽到生病就擔心。上次發燒幾天都沒告訴家裏,這已經讓家裏人的心提上來了,媽媽非常在乎這個唯一的女兒,因為她總會認為欠她的太多了,想好好補償她,可是老天卻給了她這樣的身體。
“老大…”“咳咳咳,咳咳咳”
“你不說我也能找到,但我要找到了,你永遠也別想出門了”老大這次真的動真格的了
“等下,我問問”抬頭看着幾乎冰凍的臉“麻煩,能告訴一下這是哪家醫院嗎?”
“…”中田不準備說,也不想讓這個人過來。
我皺眉,有點兒生氣“這是哪家醫院,能告訴我嗎?”
難道自己在他身邊真的不行嗎,一定要那個人過來是嗎?中田真的生氣了,牙縫中蹦出幾個字“S都中心醫院”
“S都中心醫院!”
掛了電話,遞給中田
“你一定要這樣做嗎?”中田沒有表情的說
“我的行蹤一定要告訴他們,不能讓他們替我擔心”
“難道一定是芥川豐助嗎”
“…”我苦笑沒有說話,“不然你認為我能找誰?”
中田狠狠的抓起我的胳膊“難道有我不夠嗎”
“你?”“哼哼”“我當初把自己全部託付給你,你卻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中田生氣她總是那麼不相信自己
“對,是什麼都沒做”“我謝謝你對我什麼都沒做”
中田微眯着雙眼,“你知道我剛剛說的不是這個”
“我不管你說什麼,那天的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麻煩你在老大來之前,離開這裏。我不想讓老大看見你在這裏,他會誤會的”
中田氣的笑了出來“怕他誤會?你就那麼在乎他嗎?”
“總比在乎你強,在乎你,我會變得傷痕纍纍,不是嗎?”
看着中田緊握的手“麻煩中田先生,能放開您的手嗎?”
見中田一動不動“我出了酒吧后,手機只剩下5%的電量,打了三個電話手機自動關機了,我三個電話全部打給的是你,你接了一個。”說著眼淚就不爭氣的往下流“對,是個女人接的。”深吸一口氣,眼淚汪汪的靜盯着站在床邊的中田“老天曾經給了我三次機會,兩次機會被浪費了,一次機會被判死刑。如果我用三次機會中的任意一次打給老大的話,相信他會馬上接的,不管他在幹什麼。”我憤怒的眼神緊緊盯着中田“你告訴我,當時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場上,你會怎麼想,怎麼做,中田,你自己用腦子好好想想,不要再這無理取鬧了,我是個成年人,我有思想,自己會做判斷”
《分手應該體面,
誰都不要說抱歉,
何來虧欠,
我敢給就敢心碎,》
“…”中田沒有反駁的話,確實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這樣。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我咬牙看着他
“凡茜,你記得,這次沒接到你的電話是我不對,但是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搖頭,不想聽他說話,雙手堵着耳朵
他伸手抓開我的雙手“凡茜,事情總會清晰的,等你想通了我們在說好不好”
“不想聽你說話”
“凡茜,你記住,這輩子,不管你在哪兒,不管你和誰在一起,你都是我岩奇中田的女人,你始終愛的都是我,你記住”
聽到他的話,彷彿是在給我下咒語一般。
老大推門而入,看着滿臉淚痕的我,一把推開了身邊的中田,將我抱在懷中
“好了,有我在”
聞到老大身上熟悉的氣溫,彷彿到了家一樣,終於嘶聲裂肺的哭了出來,彷彿要把全世界的委屈全部都要傾訴出來,全部都在哭聲里。
中田見狀驚呆了,這是什麼樣的信任,他終於意識到,他和她之間是他永遠也涉足不進去的,一點縫隙都沒有。
中田終於知道是‘死心’二字。以前的自己還有可以吃醋的機會,現在就算吃醋都沒有可能,因為老大對她的呵護和寵愛,一眼都可以看得出來,是那樣的袒護
老大任由我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西服,默默地站在原地不知多長時間
老大見我平復些許輕聲說“小茜,好了,我們回家”
“嗯”離開老大的身體,哭紅的雙眼,看着房門的方向,是兩位醫生
一位年輕的是般野,一位老者不知是誰
老大對着老者用H文交流着
“教授,先幫我辦理出院吧”
“好”
“恩師,凡茜目前的狀況不能出院,最好進一步確診,儘快手術”
老者眯眯眼微笑着說“放心吧,般野。豐助家的檢測儀器比我們醫院最好的設備還要先進,是專門針對凡茜的病情配置的”
“恩師,凡茜的病情非常複雜,這個…”般野還在極力拿着病例辯駁着
“般野,我知道,三年前的手術是我和jerry一同在美國做的,不過,這次我希望你代替我去美國完成這次手術”
中田聽的一臉茫然,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手術,為什麼般野要對自己隱瞞,般野每次都告訴自己換季節要看好凡茜的身體,盡量不要吃得太油膩。平時雖然照做了,但也是當做保養身體聽着。
老者上前,對着老大說“豐助,這位是我的愛徒,非常厲害的角色,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曾經和jerry一同配合完成諾貝爾醫學獎項。我非常相信他,我會讓他代替我去和jerry主治醫師做助手,完成這次的治療,你認為可以嗎?”
“教授,我和老夫人都相信您,您推薦的助手,我們相信。如果可以的話,下周我會安排離開H國,您看可以嗎?”
老者微笑點頭“好的,祝一切順利。”
兩人退出了房間,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小茜,回去不要發脾氣,好好和老夫人說,好不好?”
“…嗯”我乖乖的點頭
“你的證件都在宿舍是嗎?”
“嗯”
“那能拜託人幫忙送到家裏嗎?”
“嗯,給我手機,我給美子打電話吧”
中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現在的他知道自己是多餘的。但是不想離去,知道自己這麼走了也許會再也見不到她了。
接過老大的手機打電話
老大轉身向中田走去,兩個人外表都很英俊,但完全兩種不同的風格
老大非常平易近人,中田是個難以相處的人
一火一冰怎麼可能不發生劇烈的爆炸
他們用中文交流,好像要給我聽一樣
老大微笑“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照顧我們家小茜,給您添麻煩了”
你們家小茜,我們老大。哼,你們說話還真是像。
中田不發一語,只是眼中一團要爆發的火氣
我打好電話,“老大,手機”趕緊把老大叫了回來,生怕會出什麼事情
“等下般野回來,咱們就走。”
“嗯”
“你的手機為什麼打不通?”
“沒電了”
“不充電嗎?還是又把充電器丟了?”
“沒電了,一生氣扔了”
“呵呵,我們家小茜越來越有出息了!”老大搓揉着我的頭髮
中田強忍着怒火,走出了病房。關門的聲音,彷彿要把門卸下來一樣。把手機扔了,這是要斷絕關係的徵兆是嗎!
“你跟他,還說沒什麼關係嗎?”老大變得嚴肅起來
“就算以前有什麼關係,現在也沒有了”我堅定的看着老大
老大似乎明白了,剛剛的哭聲,也沒有在多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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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家過新年的時間,被放逐到美國進行療養,我的病情是非常嚴重,我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也不想靠近任何人,不想與其他人走得太近,中田是個意外,自己完全沒有想像過自己生命中會出現這麼一個讓自己如此傷心,卻又難以忘記的人,我知道那天在病房中田誤會了。我和老大的舉動。
但是這樣不是剛剛好,傷心嗎?心早就傷透了,在滴血嗎?血早就滴完了,那還剩什麼,還剩下的只有慢慢的回憶是無法一下收起的,相信時間會帶走一切,磨滅一切。
這麼長時間唯一陪伴我,圍繞在身邊的一句話就是‘凡茜,你記住,這輩子,不管你在哪兒,不管你和誰在一起,你都是我岩奇中田的女人,你始終愛的都是我,你記住’。有時候坐着坐着就發獃,眼淚在眼框裏面打轉,慢慢的又回到身體中,就是不能流出來,流出來了就證明我真的在想他了。
一晃在美國已經三個月了,除了醫院和jerry哥哥的公寓,我哪兒都不去,手機我拒絕了,不想聯繫任何人,我只想靜靜,和時間說好的能沖淡一切。
但每次見到般野過來,我都心情一陣酸楚,想聽聽他說說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讓他告訴自己實際情況,但是每次般野過來都是主要觀察術后現象,和診斷過程拿回去和jerry做研究探討,他每月來兩周,回國兩周。
已經是最後兩周了,我就可以回國了,這次是回中國,我的大中國。想念我的國土。
走在花園中,“般野,謝謝你,來回跑了三個月,時差倒得都想吐了吧”
“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已經康復了,你不用再回來了,我要回國了,已經和老大和老夫人說好了。”
“嗯,已經通知我了,我和jerry商量好了,你的藥物維持還要一年,這一年需要每個月到我那裏做檢查和藥物更換調配,這個你能做到對嗎?”
“呵呵”我對他傻笑
“你要不來的話,那我肯定要去給你告狀了”
“別鬧,別鬧,一定到,只要你說時間到了,凡茜該來檢查了,我馬上飛過去見你”我雙手核實作揖,這要是讓老夫人知道我不聽話,那還了得,別說回國了,一定把我控在H國不讓回來了
“一物降一物啊”般野笑着說
“嗯?”我沒明白
“中田對你一片痴情,被你控的死死地。你卻被芥川控的死死地。這不是一物降一物嗎”般野想趁機會探探凡茜的口風
“哦,呵呵”我不想接這個話題,只能一笑而過
“你知道嗎,我這三個月來回往返,半個月照顧你,半個月在照顧中田”
“他生病了?”我低頭,隨便問了一句
“嗯,非常折磨人。你的病情是身體上的,他的是心理上的”
見我沒說話,般野繼續說著“你走後,他基本兩天都不能休息,就站在窗邊,或者坐在沙發上,一站就是一天,一坐就是一夜,手裏一直拿着一個紅色的硬皮筆記本,我想應該是你留下的。後期吃什麼東西都會吐出來,我只能藥物維持他兩天能睡兩到三個小時。那些藥物其實早已對他沒什麼作用了,我知道他也只是讓我們看上去放心,在床上躺着而已。”
“般野,我不想聽這些”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凡茜,你應該知道這些,你在中田心裏有多重要,上次醫院出來,中田參加非人類強化訓練,苦訓了兩周。終於躺着進了醫院,出來后就變成那樣了”
“上天對他的懲罰,與我無關”我心狠的說著
“凡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認為是在為他辯解,這個你看看是你寫的嗎?”
我接過手機,是拍攝的照片,照片上是我用正楷書寫的一篇文字
‘在最好的時候遇見你是我的幸運
人生只要有兩次幸運就好
一次遇見你,一次走到底
不知道下輩子是否還能遇見
所以今生想把最好的自己給你
願你聽見我的名字時眉開眼笑
願你在看到我時不管不顧給我個擁抱
若不是深情似海,相思又怎會如痴如醉’
我將手機遞到般野手中,不知說什麼,心好像被針扎一樣,的確這個是我的隨筆,是相愛時候的隨筆。
“‘若不是深情似海,相思又怎會如痴如醉’凡茜那天是我帶井空去別墅的,想當面和你解釋,當你說出你要分手的那一刻,我都震驚了,我知道你在中田心目中的位置,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就是他的生命。難道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
“你告訴我人類應該相信什麼?”
“相信什麼?”般野詫異
“嗯對,就是什麼能讓你相信的”
“…”般野不知道怎麼回答
“中國雖然有句古話講,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可是是我親耳聽到半夜那麼靜,睡意朦朧一個女人接聽別的男人的電話。”“好,般野我問你,如果你凌晨三點給美子打電話,美子身邊接電話的是睡意朦朧的男人聲音,你告訴我,你能說自己特別清醒,啊,這個男人肯定和美子沒什麼關係”
“你能嗎?你能這麼告訴自己嗎?”
“…”般野好像心被扎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般野,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你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我在這三個月的時間,你真的認為我什麼都不想嗎?你真的以為我也放下了嗎?我心痛,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承擔。但是中田選擇的是別人,與我無關,我也不想浪費自己的生命在他身上”
“好吧,你相信你看到的對吧”般野突然轉變
“嗯對”我有些詫異,是不是自己說漏了什麼了
“…”
“……’”
“記得回國給我電話”
“嗯,美子他們那邊兒什麼時候來中國知道嗎?”
“嗯好像是美子和橋本一起去,應該是五月到七月”
“啊,太好了,我回去剛剛好能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