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世界
……
“弗勒斯先生……？”
七夜不明白弗勒斯先生為什麼會這麼說。
滿頭白髮的老人鬆開了摁住七夜的手。
那幾乎豎直的浮空飛艇背後幾十根粗野的金屬銅管冒着狼狽的黑煙，荒漠上傳來一股刺鼻的氣味。
“走吧，都結束了。”
這群清理“垃圾”的人是不會回頭的，他們是最不願在這裏停留的一群人。
“弗勒斯先生……！”
七夜鼓足勇氣，他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盧恩會死？
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裏？
為什麼弗勒斯先生您會在這裏？
自己會死又是什麼意思？
但這一切的疑問被一道嚴厲的目光所制止，弗勒斯凝望着七夜：
“七夜，對你而言，原力是什麼……”
……
……
一個晚上，七夜身上的傷竟然全都好了，更讓七夜意外的是……
為什麼盧恩消失了卻沒有人來調查自己？
似乎……盧恩這個人本身就不存在一樣。
像盧恩這樣的傢伙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無數礦工的生死，他自己的生死卻好像不被整個礦場世界關注一樣。
第二天，七夜按時醒來。
他恭敬的和負責礦洞秩序的帝國礦工打過招呼，扛過自己的鋤頭，回到了那個屬於自己的礦洞裏。
“原力……是什麼？”
夜晚回住處的路上，弗勒斯問過這個問題之後就沒有再和七夜說話。
他沒有告訴七夜任何他想知道的，反而是用一個問題堵住了七夜的嘴。
但這個問題如同魔咒一般困擾着七夜。
原力……
【它是萬事萬物存在的真理，是所有生命本質能力的體現】
這是《帝國通識》上的話，七夜並不能完全理解。
但經歷過昨天，七夜知道，原力……是一種直接的力量。
它是可以冰凍盧恩血肉的陰冷力量，它是可以融化晶石的恐怖高溫……它甚至是可以驅動虛空戰艦對抗黑暗種族的命運之力！
七夜甩甩頭，強行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心已經飛得很遠。
“啊嗚，啊嗚～”
忽然，一隻雪白的絨球從礦洞的一邊鑽了出來。
周圍的礦工似乎已經對這一幕習慣了，而監工也似乎默許了這隻生物的進入。
“白眼狼！你沒事吧！一晚上沒見到你，你藏在哪裏了？”
七夜看看四周將白眼狼抱在懷裏，用手揉着它已經滿是灰毛的頭。
小白狼眨着眼睛，尾巴搖着十分歡快，嘴裏嗚嚕嗚嚕的似乎真的在和七夜說著什麼。
七夜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忽然一本正經的將小白狼放在地上，集中精神，忽然指着小白狼喊道：
“給我變！”
“……？啊嗚——”
小白狼開始沒有反應，但過了一會竟然後腳跟用力竟然慢慢站了起來，兩隻前爪向前抓弄着，無比可愛。
周圍的礦工隨機爆發出一陣大笑，門口的監工也是微笑着搖搖頭，沒有辦法保持往常的嚴肅。
“怎麼得小七夜，你還想讓她變人不行？變了那豈不是狼人族的婆娘了。”
“哈哈，變了之後讓她陪你睡覺！要不當老婆得了！娶個黑暗種族當老婆可不是一般的事。”
“你們還別說，白眼狼這麼聰明，說不定哪天就真變了呢！”
七夜聽着周圍礦工的話不禁紅了臉，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吃錯什麼葯，莫名有些傻。
他蹲在地下，揉揉小白狼的腦袋，啪得一下彈中了它的鼻子。
白眼狼氣的在地上開始打滾，不和七夜玩了。
七夜笑道：“你要是能變，我一定天天彈你鼻子。”
白眼狼的鼻子是它最敏感的地方，每次七夜輕輕一碰，小白狼就會嗚嗚的叫。
忽然，礦洞的門口響起一陣生硬的乾咳聲。
七夜連忙拿起鋤頭開始挖礦，其他礦工也聚精會神的開始勞作。
入夜，弗勒斯先生不在，七夜朝里走去想要把所有想到的事情記在筆記本上。
但洞穴深處的桌子上，紅色的晶石已經提前散落着自己的光。
一個黑髮的女孩眼神中，擁有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但她似乎沒有精神，只是手在不斷地翻動着書頁。
珍。
珍是弗勒斯的孫女，來到這裏的時間不比七夜多多久。
誰都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女孩子要來着，更不知道她是怎麼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的。
傳言最多的就是她已經是礦洞世界某個大人物的禁臠。
她擁有和七夜一樣的身高。
如果不穿礦工的衣服，相信人們能夠更深刻體會她身體的曲線，還有那種蓓蕾慢慢綻放的美感。
她手裏握着一本筆記，她正在認真的讀着。
七夜瞳孔驟縮，幾步跑過去，一把把筆記奪走，珍沒有站穩，踉蹌的退後了幾步。
“這是我的筆記！”七夜惱火的說道。
這裏藏着七夜的所有秘密，可惡，這個女人是怎麼發現的！
“我知道。”
珍似乎並不在意，看着七夜的眼睛：“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男孩沉默了一會，拿着筆記往回走。
七夜不準備和這個瘋女人說話，果然還是如同往常，無法交流。
“昨天晚上，你和爺爺去了哪？”
七夜停下腳步，喉頭逐漸乾澀，當他扭頭的時候，女孩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要知道，你的命是我和爺爺一起救的。救你的人是爺爺，而發現你的人，是我。”
“所以……”
珍的神情非常認真：“你的命是我的。”
不等七夜反駁，珍緩緩抬起手，在她的纖細的右手中，那顆灼熱的紅晶石逐漸開始融化。
一層層黑色的晶殼被內部高壓高溫所衝垮，而激發出這股熱量的正是原力！
珍竟然也會使用原力！
而且看珍使用原力的手法竟然相當純熟！
“你……”
“怎麼？想學嗎？”
珍的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藏着心思的笑讓七夜覺得她就像一隻狡猾但迷人的黑狐狸。
“跟我來，帶你去個地方。”
七夜跟着珍離開了住處，二人和流動的人潮走得背向，七夜默默記住路線，但心裏已經沒了章法。
“你要帶我去哪？”
“別問那麼多。想學使用原力的方法就和我走。”
“……”
珍走在前面拉着七夜的手。
不知為何，七夜明明不喜歡這個女孩，但臉上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逐漸，七夜終於發現，這裏是記憶之中礦場不存在的版圖，這裏應該是和自己的住處正好相反的礦山的東邊！
礦山分東南西北四個區，四個區域出產晶石種類不同，開採的程度也不同，據說歷史最久的東區曾經還發生過暴亂。
而礦脈東區的山腳是逐步凹陷的世界。
在這片凹陷的世界之中，藏着無數條縱橫交錯的地下通道。
幽暗的甬道逐漸變的開拓，僅僅以人身通行的路變得能容納下一連帝國的軍標卡車。
在這裏，你能看到靠在陰冷角落裏不懷好意盯着自己的人，你甚至能聽見某處轉角過後那不堪入耳淫膩的呻吟。
來到這裏的人有衣不蔽體的礦工，也有身材魁梧的年輕礦工，七夜甚至看到一群不屬於礦場世界的人。
他們手中拿着的似乎是名為槍支的武器，身後的看到寒芒四溢，流露出驚人的煞氣。
而來到地下世界后，七夜已經記不清，自己拐了多少次左，多少次右了。
“你在記路。”忽然，珍停下了腳步說道。
“……”
七夜吃癟，似乎自己在做的事情，不需要怎麼觀察，珍就能輕易看破。
珍輕笑一聲，轉過身來。
她的身後已經沒有了路，她的手掌輕輕在突兀的岩石塊上微微摸索，一陣粗糙的岩石摩擦的聲音從地下的深處嗡嗡傳來。
“歡迎來到這裏，這裏是礦場的地下世界，也是……”
燈紅酒綠，五顏六色的燈光將世界的色不同變換，而在眼前出現的世界之中，多的是隨着音樂和某種節奏不聽搖擺身體的女人。
高處的風景有些刺眼，無數的聚光燈讓七夜睜不開自己的眼睛。
“也是酒和血的世界，是通往外界唯一的路。”
忽然，七夜被輕輕一推，他走進了這個世界當中。
高處立刻爆發出一陣激動的浪潮，那時人們的歡呼聲和唏噓聲。
七夜過了一會這才看清，更上層的地方被無數的鐵絲網罩住，那是坐枱，坐枱上已經人滿為患。
而廣場上的人忽然之間停止了自己舞動的身體，所有的女人掩面而笑，很快就離開了。
“珍……”七夜想走，但轉頭已經找不到珍的身影。
七夜無所適從，這個時候，忽然一道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嗚呼！讓我們歡迎新的挑戰者！讓我們為這愚蠢的少年獻上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