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烏孫再會
江充求見獵驕靡之時,曹宗代表漢武帝和衛子夫慰問劉細君。
第一眼看到曹宗,劉細君一臉不敢置信,哽咽道:“你終於來了。”
曹宗微笑道:“我說過來看你,就一定會來。”隨後命人打開箱子,一一拿出,對劉細君道:“你看,這都是皇后親自為你準備的。”
看着那些熟悉的帷帳和衣服,劉細君感動得淚流滿面,東向跪道:“細君謝過娘娘,祝娘娘長命百歲,大漢千秋萬代。”
曹宗用眼色將其他人趕走,一把將劉細君扶起,愛憐道:“姐姐,你瘦了。”
劉細君撲進曹宗懷裏,大哭道:“如果不是你,我在這裏一天都呆不下去。”
“我也想你啊。”曹宗緊緊抱住劉細君。
儘管分離不到半年,劉細君卻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向曹宗訴說著離別的煎熬。
忽然,曹宗問道:“姐姐,你沒有懷上獵驕靡的孩子吧?”
“沒有。”劉細君昂起頭,對曹宗道:“自從來到烏孫,我就沒有和他同過房,一直單獨住在這裏。”
曹宗忍不住親了劉細君一口,喜道:“好,很好,等那個老頭子死了,我一定想辦法將你接回去。”
“好,我等着。”劉細君一臉希冀。
溫言軟語過後,曹宗對劉細君道:“我是和江充一起來的,白天不方便在這裏停留太久,晚上再過來看你。”
“好。”劉細君溫柔道。
當天夜裏,趁着所有人都已入睡,曹宗偷偷溜到了劉細君的住處。
從日落起,劉細君一直在等待着這一刻。她沐浴熏香,穿上了最美的衣裳,如一個新娘在等待着新郎的到來。
“你真美,比以前還美。”看到劉細君的那一刻,曹宗情不自禁道。
劉細君羞澀的低下頭,臉上浮現一朵紅雲,曹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抱住劉細君,喃喃道:“姐姐,我天天都在想你。”
“我也是。”劉細君低聲回應道。
夜晚的赤谷城,沒了白天的喧囂和燥熱,萬籟俱寂,還略帶一絲涼意。但在小別重逢的情人感染下,重新燃燒了起來。
偌大的天地之中,彷彿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彼此用身體訴說著對對方的愛戀和相思,如此熱烈,如此纏綿。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當一切都安靜下來后,曹宗依依不捨的離開,卻也帶走了劉細君的一切,讓她更覺孤獨。
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大帳,剛掀開帘子,曹宗就看到了江充,正不懷好意的看着他,嘴角還帶着一絲笑意。
曹宗嚇了一大跳,定了定神,若無其事道:“江大人,你怎麼深夜在此?”
“小侯爺,我還想問您呢?您去了哪?”江充笑道。
“睡不着,隨便出去走走。”曹宗有些心虛道。
“隨便走走?我怎麼看您走進了細君公主的寢殿呢?”
曹宗臉色微變,顫聲道:“你,你不要胡說!”
“沒想到啊,我真是沒想到,小侯爺毛遂自薦請求出使,竟是為了見情人,此情真是可感天動地。不知皇上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你想幹什麼?你敢跟蹤本侯?”曹宗色厲內荏。
“沒有,只是湊巧而已。”江充淡淡一笑。
沉默了一會兒,曹宗略帶懇求道:“江大人,請看在咱們一路同行的情分上,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放心吧,小侯爺。”江充微笑道:“咱們是好朋友,我一定會替小侯爺保密的。”
“多謝了。”曹宗拱手道。
“回到長安,還請小侯爺多多關照。”江充意味深長道。
“那是自然。”曹宗明白他的意思,說是多多關照,以後少不了要拿此事威脅他。
短暫休整了幾日,江充和曹宗準備返回長安。臨行之時,劉細君親自設下酒席宴請江充和曹宗。
有江充在場,劉細君不敢和曹宗有過多的交流。她唯一有些不明白的是,為何自那天後,曹宗再也沒來看她呢?
宴席快要結束時,劉細君親自為曹宗斟了一杯酒,舉杯道:“請平陽侯轉告皇后,細君感念她三個月的照顧,若是還記得細君,懇請皇后經常派人來看望細君,細君日夜等待着使者的到來。”
曹宗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不自然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將話帶到。”一旁的江充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八月初五,江充和曹宗離開赤谷城,踏上了返回的路程。從這天起,劉細君再次陷入無限的思念之中,也盼望着獵驕靡早日去世。
八月十五,是漢朝的中秋佳節,獵驕靡特意前來看望。劉細君強顏歡笑的陪獵驕靡飲酒,還賜予他的隨從各種禮物。
平平淡淡的喝過幾杯后,獵驕靡說到了正事:“公主,我已年近七十,垂垂老矣,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
聽到這裏,劉細君心中疑惑,他說這些話到底什麼意思?難道現在就想將自己送回漢朝嗎?
獵驕靡繼續道:“按照烏孫的習俗,一旦我去世后,你就要嫁給我的繼承人,也就是長孫軍須靡。既然如此,不如將你現在就嫁給他,免得你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
劉細君震驚了,顫聲道:“大王,你是喝醉了嗎?”
“沒有,我沒有喝醉。”獵驕靡不解道:“公主,難道江充沒有告訴你嗎?這是他給我的建議,他覺得你和軍須靡年紀相當,是最好的安排。”
劉細君瞬間大怒,恨恨道:“這個江充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安排起本宮的婚事了,本宮要告訴皇上,請皇上殺了他。”
獵驕靡有些莫名其妙,問道:“公主,難道你不願意嗎?我前幾天跟軍須靡說了,他很高興能娶你。”
劉細君惱羞成怒,有些語無倫次:“當然不行!這怎麼可以?我是你的夫人,怎麼能嫁給你的孫子,這不符合漢朝的禮儀。”
獵驕靡更加糊塗了,自言自語道:“江充怎麼說皇上一定會同意呢?”
“大王,你給我一張羊皮,我要給皇上寫信。”劉細君覺得有必要向皇上彙報。
“好,你稍等。”獵驕靡沒有反對,立即命人送來一張可以書寫的羊皮。
懷着悲憤之心,劉細君寫下了一封言辭激烈的信,控訴江充的荒唐,請求皇上嚴肅問罪。
寫完之後,劉細君將信交給獵驕靡,請他派使者送到長安。獵驕靡沒有耽擱,第二天就派出了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