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歲月如梭
雨落閑庭。
嬴九緩緩睜開眼,她看向屋外。
一個男人正在用河邊撿來的石板堆砌圍牆。
男人戴着斗笠,肩披蓑衣。
竹屋四周圍的地面,不再是一下雨就泥濘的泥地。
竹葉被清掃乾淨,鋪上了平整的石板。
張禾可以召喚狂風,吹散天上的烏雲。
但他不想,他喜歡細雨,喜歡雲霧籠罩遠山,喜歡在雨中安靜地做一件事情。
他剛才和小克里斯汀手牽手,漫步在大霧瀰漫的森林之中,邂逅了林間小鹿,碧水深潭,山鷹麻雀。
樹冠密集,但雨水仍然打濕了小克里斯汀的連衣裙,讓雪白的連衣裙變成了半透明的“調情睡衣”。
透明連衣裙緊貼着小妖姬的身體,很迷人很撩人,讓人忍不住想要佔有她。
讓人想要在空氣清新的森林裏,把她抵在樹上,纏綿索愛。
而如此迷人的身體是他的,他可以在黃昏時分,把她帶到山巔細細品嘗。
他能夠把她迷人的水蛇腰反折起來,他有這個權力。
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可以大膽挑戰她身體柔韌性的極限,可以把酒庄的葡萄美酒澆在她的身上。
可以強吻她,親吻她的臉頰,鎖骨。
他可以溫柔,可以粗魯。
被霞光暈染的天空,和小克里斯汀特別搭配。
只要看到霞光,他就會不自覺想起小克里斯汀的風丨騷,想起小克里斯汀被他反折起來的水蛇腰。
他很喜歡折磨小克里斯汀的小腰,這有點不好,但只要想起沐浴在霞光中的小克里斯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小克里斯汀太美味了,她讓人上癮。
張禾哼起了小克里斯汀教他的歐洲歌謠,他很期待今天的黃昏,他已經想好了要帶克里斯汀去哪裏,要怎麼對待她。
“張先生,何事讓你如此高興?”嬴九坐在床上,烏髮宛如幽夜流水,在她的肩上,身前後背流過。
幾縷長發垂落在眼前,讓嬴九漆黑的雙眸更加深邃,難以揣測。
張禾沒說“與你無關”,“閉嘴”,“安靜”。
張禾抬起頭和嬴九對視,淡道,“醒了就出來,和我一起砌牆。”
“是。”嬴九點頭。
砌好牆后,張禾叫來廖罌。
竹屋的門是開着的,清涼的山風吹進竹屋,張禾坐在竹桌旁,嬴九坐在她旁邊,張禾正對大門。
竹桌上有一小鍋米粥,幾碟精緻的小菜。
廖罌合上油紙傘,走進竹屋。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或許不是很聰明,但她能夠留在張禾身邊,主要靠的不是身材,而是她知道“多聽多想少說話”這個道理。
滑落的雨水匯聚成簾,落在石板上。
嬴九起身給張禾盛了一碗粥。
然後給廖罌也盛了一碗粥。
廖罌看着眼帘半垂,宛如賢惠少婦的嬴九,忍住沒有出言嘲諷。
廖罌很反感嬴九,但她感覺嬴九和張禾真的很有夫妻相,他們都是那種在安靜時,能心如死水,不起波瀾的人。
他們是那種可以坐一起,一言不發看一天雨的人。
廖罌知道張禾為什麼叫自己來,張禾已經在小樓吃過早餐了,早餐還是她做的。
張禾沒叫嬴九,是因為七星湖每個人都反感嬴九,包括娶嬴九為妻子的張禾。
張禾雖然不喜歡嬴九,但卻仍然選擇和嬴九共進早餐,照顧嬴九的心情感受。廖罌感覺張禾真的很亞撒西,並沒有嘲諷調侃的意思。
不會溫柔,過度熱情。
不會冷漠,刻意疏遠。
這種方式,就像是對待自己的知己。
張禾喝完粥,放下碗。
雨落有聲,風夾雜着雨絲,讓竹海沙沙作響。
被大霧籠罩的竹海隨風起起伏伏,宛如碧波。
嬴九起身,給張禾再盛了一碗粥。
沒人說話,雨聲風聲雷聲,聲聲悅耳。
廖罌並沒有覺得壓抑,她很享受這種氛圍,沒人說話,但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這樣的日子清單乏味,就好像入口的井水白粥,就好像吹來的竹海涼風,就好像這場濛濛細雨,但卻真的讓人迷醉。
————
寧城接受了一萬難民。
一萬難民中只有三百名老人。
張禾戴上草帽,視察工地,寧城市長知道張禾在工地視察后,推掉了所有安排,連忙趕到工地,不敢耽誤一秒。
寧城中的大人物,也都帶着自己晚輩們趕到工地,想和張禾“偶遇”。
風雲匯聚,每天都有年輕人在青牛子村,在七星湖四周圍閑逛,一逛就是一天,有的凌晨都不離開,漫無目的地遊走。
他們想要和人間遺仙“偶遇”。
如果被看上,整個家族都會蛻變。他們無比渴望偶遇真仙,但他們從未遇到過,一些人決定不見不歸,道心堅定,一些人已經放棄,認為真仙難見,此生無緣。
在建的學校,在七星湖山腳邊,沒有佔用農民的田地,讓寧城本地人遷居。
米家收養了一百名失去父母的孩子。
雨中,米大戶給張禾遞煙。
張禾接過。
香煙自燃,張禾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濃煙。
不過短短半小時,工地上就聚集了一大批年輕人,和神蟾州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他們撐傘站在雨中,看着米大戶和張禾的背影沉默不語。
就算是再桀驁不馴的年輕人,都不敢放肆,大聲喧嘩。甚至連小聲議論都不敢。
不說張禾,米大戶都是他們只能仰望的存在。
老神仙前段時間親自登門拜訪米家,為張禾提親。
許棠梨站在米大戶身後,和米大戶保持十米的距離。
許棠梨是一個強勢的女人,但她並沒有為了米氏,徐氏的利益,而反對米大戶“退隱”的決策。
許棠梨深得米大戶寵愛,靠的不是身材,相貌,而是頭腦,她懂得取捨。
張憐離開后,她便主動提出,分割米氏的家族產業。讓家族中的長老們帶着屬於他們的那一部分離開。
簡而言之就是分家。
自那天起,米氏一分為二。
很多人看不懂米大戶和許棠梨的操作,認為他們瘋了。
這個時候應該鞏固權力,掃清障礙,清除異己,借勢重新整合米家才對。
旁人迷惑,但米大戶和許棠梨知道必須那麼做,一定要分家。因為張禾和張憐都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每個大家族都有蛀蟲,一棵樹上的蘋果不可能顆顆完美飽滿,如果這些蛀蟲犯事,必讓張憐不悅。
米大戶和許棠梨知道米氏小部分人都做過那些齷齪,腌臢的事情。
如果不和他們劃清界限,遲早有一天會觸怒張禾。
張禾發怒,那部分人必會被連根拔起。
以張禾的性格,很可能把他們釘在寧城的大廈上示眾。
分家,是為了縮小管教範圍。人越多,不確定因素越多,哪個大家族沒有仗着父母權勢為所欲為,違法亂紀的人渣?
每個家族都有。
有張憐,張禾兩棵大樹遮風擋雨,她許棠梨和米大戶的米氏,不愁天災人禍。
神仙的護佑,百億千億都難求,如果萬億就能請張憐坐鎮,全球所有能出得起價的國家,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爭取。
神仙隨心隨性,不受世間律法約束,來去自由,逍遙自在,金錢對他們而言,就是隨手可得的雲煙流水。
神仙隨隨便便就能尋到一條價值千億萬億的礦脈。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米大戶指着不遠處的水渠,笑道,“還記得嗎?”
張禾點頭,忍不住笑,“我彎腰撿石頭,染春跳山羊,結果栽倒了水渠里,哇哇大哭。”
米大戶那時就在不遠處看着,來到小張禾身前後沒有呵斥他,沒有質問農家小子為什麼讓自己的寶貝少爺掉進水裏。
反而站在岸上,看着米大少爺捧腹大笑。
米大少爺委屈極了。
“彈指一揮間,十年過去了。”米大戶拍了拍張禾的肩膀。
張禾輕笑兩聲。
米大戶很貪玩,像個大孩子,會和他們一起摘荔枝,給鳥搭小木屋。
米大戶告訴過他,看見鳥窩后,千萬不要隨便觸碰鳥窩裏的幼鳥。
如果幼鳥染上他們的氣息,雌鳥是會殘忍殺掉幼鳥的。
一些話,他一直記得。
米大戶給他們的感覺,像是無憂無慮的大孩子,還教他怎麼欺負寶貝大少爺,讓大少爺委屈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