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三太
許清清拎着簽名表走了,她不是愛聽牆角的人,不過既然偶然間聽到了,當然不可能當做沒發生。
想把她推上風口浪尖啊,嘖,她覺得難。
別說她知道了牲口們的計劃,就是她不知道,也從沒對這豪門家產分配什麼的上過心。
她佛嘛,從小就這性格,父母寵她,啥也不缺,是她的少不了,不是她的她也不惦記,從不爭搶什麼,反而還嫌麻煩。
原路返回,回了她的卧室,許清清關上門,把簽名表往桌上一扔,然後給自己倒了杯清涼的白水,喝了幾口順了順火氣。
她心情略差,雖說這個私生女的炮灰角色不是她本人,可她已經穿來了,“賤種”罵的就是她,一堆人企圖搞死的也是她。
看了看明天去學校報到需要準備的東西,許清清開始整理書包。
高檔私立學校的課程和原學校稍有不同,上下課時間也有區別,她的舊書全部用不上,被她收到了書櫃裏,新書明天去了才能領,能帶的只有筆、練習本,和一些轉學文件。
時間流逝,轉眼就到了晚上,不知是刻意還是巧合,總之她從沒在飯點兒碰到過其他人,今天也是,一個人在餐廳吃過飯,她早早上了床。
各種事情有很多,哪一件也不能影響她睡覺。
床好大啊,被被好輕盈,枕頭特別舒服,許清清穿着絲質睡衣,愜然入睡。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有人敲門。
敲門聲很有禮節,不快也不重,敲幾下停頓兩秒,像是傭人阿姨。許清清睡眠好,被吵醒的時候壓根兒不知道敲門持續多久了。
看了眼牆上的鐘錶,晚上十一點多。這時間,來找她幹什麼?
許清清揉揉眼睛坐起來,剛要下床開門,外面的人出聲了,非常熟悉的聲音,隱約帶着“賤種”的餘韻,此時多了溫和端莊,“清清?睡了嗎?”
許清清下床的姿勢一頓,放輕動作重新躺了回去。
清清?好親昵,好溫婉,好……膈應,真的不如賤種叫的自然。話說這尊大佛幹嘛到她這兒來呢,還這麼客客氣氣的,不是很厭惡她嗎。
仔細想了想,貌似應該是下午時候人家老公交了底的作用。好歹也是豪門家族的太太,一旦想明白,那幫着做戲過來忽悠她還不是順手拈來?
許清清悠閑地猜着,然後決定……不放她進來。
翻個身,蓋好被子,闔上眼睛。
有本事你就破門而入,但凡能叫醒我,算我輸。哼。
門外走廊上,三太太臉色鐵青。
傭人阿姨不知用不用繼續敲,想着這幾天的情況,小心翼翼解釋道,“太太,清清小姐應該是睡熟了,她睡覺就是這樣的,很難叫起來。”
“那就由着她睡?!”一身貴氣睡衣的豐腴女人嗆聲回去,說完后又緊張了一瞬,收了聲注意着門裏面的動靜,像是怕房間裏的人聽到。
傭人不敢再開口,訥訥站着,看着眼色又去敲門,加了些力量,高聲道,“清清小姐,太太過來了!”
安安靜靜。
“清清小姐,太太來看你了,你睡着嗎?”
全無反應。
“清清小姐,醒醒!”
連絲風也沒有。
“清清小姐……”
“行了,別叫了!”三太火大到極點,站這兒晾了半天,連門都進不去,活活受一肚子氣。
要不是知道老爺的心思,為了以後的算計,她何苦自降身份來跟一個賤種說話。
保養精心滿身富貴的女人瞪了緊閉的房門一眼,狠狠翻了個白眼,拉着臉轉身離開。
傭人們跟在後面,都不敢吭氣,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太太這麼被晾,就是去見老太爺,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冷遇……
月落日出,天色漸漸亮起來,明媚的陽光透過別墅清亮的玻璃照耀進來。
“刷——”許清清拉開窗帘,沐浴到了晨間的朝氣。
今天天氣不錯啊,她露出一個笑容,估計是因為昨晚上睡太好了。
去了洗漱間,洗臉刷牙,柔軟的毛巾從臉上擦過,她看向鏡子裏的公主——
她沒有自誇啦,就是公主的樣子,美好雅緻,睫毛如羽扇覆在清亮的眸子上,唇紅齒白膚如冬雪,墨色長發自然披散,戴個皇冠就能嫁王子的那種。
彎唇一笑,許清清被自己逗樂了,王什麼子,還是別亂想了,目前她只見過牲口。
全部準備完畢,換好出門的衣服,她穿了一件相對正式的制服套裝,黑藍色上衣,同色系百褶裙,因為今天要去學校報到,校服也是去了才能領。
許清清看一眼時間,不到七點,她把卧室鑰匙裝好,背上書包,把門反鎖,腳步輕快地朝樓下餐廳走去。
剛到餐廳門口,她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放緩腳步進去,果不其然,不同於平時,今天多了一個人。
許清清很有禮貌,“太太好。”
叫媽是不行的,理論上非親非故,而且估計人家也不愛聽她這個賤種那樣稱呼,既然相互兩生厭,那就跟着其他人的叫法叫太太吧。
說完看見餐桌上座的富貴女人果然沒什麼反對的意思,隨便嗯了一聲,讓她坐下。
早飯已經擺在了桌上,精緻而豐盛,就在許清清坐下后,意識里彈出一個框:〔三太出現在餐廳,第一次與你見面,那麼你是選擇坐下一起吃,還是不吃了離開?〕
“……”老兄,你這金手指不僅屁用沒有,現在還延遲??要你何用,走你的。
許清清面無表情在腦海中把框框壓下去,在如激光一樣的視線下埋頭吃她的早飯。
看吧看吧,隨便看,看看能不能在她頭頂上看出一朵花來。
三太端莊坐在上座,小口喝着咖啡,眼睛一直盯着對面絲毫沒有儀態低頭吃飯的人,柳眉微蹙,神色俱是反感。
果然是野種,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看看那吃飯的樣子,想來以前就是吃豬食長大的,根本沒吃過這些好東西。不過這樣也好,越享受就越想要更多的,最好是快點兒貪慾膨脹,成為那幾家的眼中釘。
心思多轉,三太面上換上了笑容,“你是清清吧。”
“嗯。”
“既然回來了,有什麼需要的就別客氣,以後這兒是你的家,老爺心疼你,記掛着要給你一份家產,怎麼著也有十幾個億……”三太看着許清清的神色,“清清啊,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定要自己爭取,可千萬別讓其他人搶走,聽到了嗎。”
“哦。”
許清清答應的倒是挺好,問題是嘴上壓根兒沒停,一直在吃,三太心火直冒,說不准她聽進去沒有。
還想再說點兒什麼的時候,許清清吃完了,“太太,我去上學了,再見。”
說完,就這麼茶足飯飽的走了。
三太本就一夜沒睡好,昨晚上被拒之門外,今早上又憋了一半的話沒說出來,氣得七竅生煙,“沒規矩的野種,也不知道她記心裏沒有,十幾個億應該沒說少吧,一般聽到的肯定心裏惦記着呢……”
而真實情況是,許清清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她準時去了學校報到,登記各種信息,領書領校服,由於新學期已經開了,她算是插班生,第一天只去班級認了個門就回來了,明天再正式上課。
整個流程都挺順利,除了她落下一張簽名表沒帶,就那張她去找她爹簽名結果沒簽成的表。她跟老師說的是不知道忘在哪裏了,搞丟了,圓滿糊弄了過去,然而等到下午回來,她的卧室房門——被砸開了。
心裏一驚,許清清快步過去,只見房門大開,屋裏面她的椅子上,坐着一個衣冠楚楚的人,背對着門口,背影悠閑,手裏拿着那張簽名表,長腿交叉擔在桌上。
“……”媽的,她就知道這種事兒只有這牲口乾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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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清:牲口,你來啦。
陰冽:是的,門挺不好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