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同樣的想法
可以說,父皇被徹徹底底的推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是玉家唯一的後人,而他也已經答應了母后,此生除她以外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
所以,父皇絕不可能為了江山社稷不管我的死活,否則他百年以後,這玉家的江山仍是要拱手讓出的。
但他也絕不可能為了我不管江山社稷,不管黎民百姓,如果他真這麼做了,那玉家的江山也不可能延續至今了。
眼看着不管怎麼做都是絕路,最後是姑姑站了出來……
是她提出要以假死出宮,帶着我一起離開,以全新的身份生活,並且調查此毒的來源和解藥。
是她放棄了自己的人生,成為了’喪夫‘的山月家主,成為了’兩個孩子‘的娘親。
也是她,破壞了你的計劃,成就了今日的光景。”
蓮歸雖然始終沒有把沈驚鴻的名字說出來,但南陽王聽到此處,也瞬間就明白了沈驚鴻的真正身份。
玉漣色。
原來沈驚鴻就是玉漣色。
她不僅沒有死,還以假死的身份帶着蓮歸出宮,甚至改頭換面成了山月家主,成了蓮歸的娘親,就這麼明目張胆的生活在京城裏,生活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算計一生,最終竟然敗在了一個女人手裏。”南陽王頹敗的大笑了起來,也知道自己走到今日這一步是在無回頭的餘地了。
玉漣色假死,終生未嫁,她所做出的的犧牲,是絕不允許玉慕夙和蓮歸原諒他的。
所以,就算他現在願意拿出解藥,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更何況,他剛剛並沒有說謊,此毒的確無解。
想到這,南陽王的眸底就突然閃過了一抹詭譎的興奮:“是啊,此毒無解,哈哈哈哈哈,此毒無解,玉慕夙,玉漣色,甚至是你,蓮歸,你們的確很聰明,也的確下了很大的一盤棋,連我都被你們誆哄過去了,可這又如何呢?
此毒無解,你還是要死的,就算不死,你這輩子也只能背負着山月歸的人格一起生活,如果你沒有心愛的女子,那也就罷了,可偏偏你有,難道你就願意與他人共享蘇迷?”
南陽王搖了搖頭,又接下去:“不,不可能,這絕不是你的個性,所以,你即便活着也沒有選擇,要麼背叛你和蘇迷的愛情,與不愛的女子延續香火,要麼堅守你與蘇迷的愛情,就像玉慕夙對你母后一樣,然後……
玉家的江山仍是後繼無人,就算不能落到我手中,也遲早會落到其他人的手裏。
哈哈哈哈哈,這麼說起來的話,這一局還是我贏了。
即便我今天不可能活着走出這座山,即便我無法看到最後的勝利,但你也無法否認,我才是最後的贏家。”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不得不說,南陽王這話的確戳中了蓮歸的怒點,所以蓮歸掐着他的手也立刻緊了幾分,一副恨不得要將他立刻終結在這裏的模樣。
南陽王卻無所畏懼的大笑了起來:“怕?我有什麼可怕的?現在應該害怕的是你。
蓮歸,我告訴你,此毒是我研製出來的,也只有我才能做出它的解藥,所以,現在不是我的小命掌握在你的手裏,是你的小命和你們的幸福未來掌握在我的手裏。
如果你不想死,不想背叛蘇迷,或是讓她傷心難過的話,我勸你現在最好對我客氣一點,把你那殺人的目光收斂起來,否則的話……”
不等南陽王把後面的話說完,蓮歸掐着他的手就突然用力一扣。
“唔。”南陽王雙眼不可置信的瞪大,有一抹鮮血緩緩從他的嘴角流出,他的嘴唇動了動,好半晌才終是吐出了一句:“你……”
“我的小命掌握在我自己手裏,我和蘇迷的未來也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你就放心的上黃泉吧。”蓮歸猛地將南陽王丟在了老屍旁邊,還嫌臟似的擦了擦手,目光冰冷而銳利。
如果南陽王不說後面的那半句話,他或許還能給他一個機會,但……
他可以忍受自己的性命握在別人手中,反正這些年他也從未獲得過真正的自由,那種被束縛的痛苦,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但蘇迷不行。
他與蘇迷的未來更不行。
最重要的是……
他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裏跟南陽王耗下去了,他……
“你怎麼把他給殺了,不是還沒問出解藥的下落嗎?”見蓮歸這動作,蘇迷就趕緊上前朝他問道。
她當然清楚蓮歸殺南陽王是因為南陽王提到了她,但……
僅僅是因為她就殺了他解毒的唯一希望,這真值得嗎?
這關乎的可是他的性命啊!
“就算繼續跟他耗下去,他也不可能把解藥交出來,更何況,我看得出他並沒有騙我,此毒……的確無解。”蓮歸說罷,又飛快的看了一眼蘇迷脖子上的傷口和不遠處的山坡:“時候不多了,我們得趕緊下山,至於解藥……得先活着從這裏走出去才又希望。”
似乎是覺得蓮歸說的有道理,蘇迷也只得點了點頭,快步便要拉上他離開。
可她才走了兩步,腳下便突然一軟……
完了,她身上還有屍毒,她走不動了。
怎麼辦?
她現在應該怎麼辦?
蓮歸是絕對不會丟下她一個人離開這裏的,可她……
蘇迷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服蓮歸,但不等她開口,蓮歸就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我背你。”
“不行,你剛剛也受傷了。”蓮歸的話音落,蘇迷就立刻否決道。
她可以死在這裏,但蓮歸不行!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蓮歸冷不丁的冒出了這一句。
蘇迷的眉頭輕皺了幾分:“什麼意思?”
“你覺得你可以死在這裏,但我不行,而我也有同樣的想法。”蓮歸說罷,抱着蘇迷的手就不由緊了幾分:“那天的話我是發自肺腑的,這些年如果沒有你作為我的信念,我早就已經撐不下去了。
所以,你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如果連你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那這個世界對我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