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客氣,你用色相換的
她扯了扯唇角,收了心思。
男子的眸光,則落定在戚明薇手上熟稔的動作,微微挑眉,“丫頭,你學過醫?”
“你這是習慣性搭訕?”她看他一眼,拎起醫藥箱,走到他面前,“不覺得無聊?如果不想讓血流干,那就閉上你的嘴巴。”
“……”
男子沒說話了。
戚明薇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挑了剪刀出來,放在手心裏把玩旋轉了一圈,然後用剪刀頭比量上他的胸口。
男子的身子往後一退,繼而修長又骨骼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手,唇角含笑。
他的指腹觸感微涼,上面有一層細細的薄繭,戚明薇心頭浮起異樣的情緒,抬手拂開了他的手,唇角勾起邪肆,“怎麼,怕了?”
接着,剪刀頭又使壞的對着他晃了晃,“不用剪刀,那我上手撕?撕到傷口,可別怪我。”
男子笑起,手放在黑襯衫的紐扣上,身子微微后傾,動作暗示於她,“不介意你全撕了。”
深邃如海的瞳仁里,蓄着譏誚的光亮。
戚明薇的手裏的剪刀“咔嚓”了兩下,邪眼卻是一勾,上手用力擒上他的肩胛,接着,布料的絞碎聲在靜謐的空間裏響起……
戚明薇得意的微微翹唇,而後以專業的眼光,看向男子的傷口。
槍傷,子彈還在裏頭。
傷口已經呈現暗色,卻沒有結痂的趨勢,還有滋滋的血珠冒出來。
這傷口這麼深,還流了這麼多血,他竟沒半點蹙眉頭,還跟自己談笑風生,這忍耐力倒是跟她有的一拼。
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然後去弄了一盆子水過來,給他清潔傷口,酒精消毒,接着就是上藥。
藥物敷上去,令男子暗中倒吸一口涼氣,卻是神色不改,目光落到了女孩嫩白的臉頰上。
只見她纖長的羽睫低垂,眼下泛着淡淡邪紅,多了一抹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瀲灧嬌人。
因為他的傷口在胸口,包紮起來要繞肩,她這個身高有些難度,戚明薇便上了床,跪在床面上,手裏拿着紗布,繞着他的手臂,給他包紮。
兩人隔得極近,氣氛未免曖昧起來。
戚明薇不去看他的臉,都能感受到他探究的視線,以及脖頸處傳來的,他溫熱的呼吸……
她心頭有些亂,不免加快了包紮的速度。
男子看向她,眸底流瀉出笑意,“你是我的恩人了。”
“恩人,好老啊,你也就比我年長几歲,怎麼能這麼土。”她語帶嫌棄,手上的動作也就此停住,“好了。”
男子不在意她的取笑,看向被包紮好的胸口,沒有對她吝嗇自己的謝意,“不錯,謝謝。”
“不客氣,你用色相換的。”她輕輕的聳肩,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頭去收拾醫藥箱。
男子坦誠無比,不怕她索賬,唇角染上淡淡的戲謔,說,“我並沒有看到,你有享用。”
透過她清清冷冷的臉,他可以確定,她對他沒有一點兒興趣。
還真有對他這張臉,包括他的神秘身份,而感到無動於衷的人?
男子暗道一個有意思。
“遠觀和褻玩如果選一樣,我肯定選遠觀。”她隨口便接了話,對他輕輕的一個挑眉,“懂了吧。”
說完,便轉頭瀟洒的出了卧室。
她去了廚房,從冰箱裏拿了兩瓶冰水,等回到客廳,卻不見男子從卧室里走出。
走過去,卻發現他閑適的枕着左臂,側躺在了她的床上,姿勢還有些撩。
但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給他遞礦泉水示意,“起來。”
這人,還賴在她的床上了?
真是……沒跟她客氣啊!
男子目睹了她的冷淡,手掌撐着床面,慢悠悠的坐起身來,姿態從容貴氣。
見他還是不肯,把屁股從自己的床上挪開,戚明薇直接將冰水拋進他的懷裏,正好砸中他的胸膛!
“這叫做,來自救命恩人的謀殺?”他戲謔,故意擰眉苦臉。
對着這個男子的誇張和不要臉,戚明薇唯有一個白眼送給他,“衣服穿上,我這裏不留外人。”
“對了,礦泉水無償送你,夠意思吧。”
說著,她眼眉挑動,擰開了自己的瓶蓋。
“無情。”男子一副愁容慘淡的樣子。
她不想理會他,喝了一口水,眼神卻飄向了窗帘處,而後淡淡的嘆氣,“你們就這麼喜歡翻窗戶?”
說完,手裏穩穩的捏着礦泉水瓶,步子往外一邁,走了出去。
在她走後,男子當即坐正了身子,銳眸眯起,看向窗外。
只見那窗帘被撩起一個弧度,從窗戶外邊,翻進來一個身手不凡的男子。
“琛,沒想到你喜歡這一款小姑娘,怎麼樣,這次是真入眼了?”
“沈司白。”男子低喊了他一聲。
如同雕刻的眉眼,凝上一層寒冰,菲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不悅的很明顯。
僅僅是三個字,就讓沈司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連忙正色,彙報道,“人已經找到了,也盤問過了,是你三叔那邊的人。”
“呵……”
聞言,男子便是冷冷的一笑,嗓音如大提琴一般低沉喑啞。
“看來三叔無論願和不願,這次,都要當靶子了。”
他單手撐着床面起身,眸光淡涼的看向漫天的星辰。
……
戚明薇喊了客房清理的服務,十分鐘后,服務生上門。
她推開卧室的門,那男子和他的屬下,已經離開。
看着床頭柜上被放好的礦泉水,她倏然想到什麼,輕輕的勾起一側的唇角,“可真是個大麻煩。”
服務生誤聽了她的話,連忙給她寬心,“客人放心,這裏打掃起來不麻煩,給我們五分鐘的時間就好。”
“好。”她並沒有糾正,直接將錯就錯了。
……
第二天,上午——
蘇清君站在酒店大堂,頻頻看着的腕錶,有些抓狂,“人怎麼還不下來。”
今天一大早,她就打電話通知了戚明薇,說好了今天逛街給她買手機,讓她九點半就在酒店樓下等着。
結果這死孩子,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都九點三十五了,還沒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