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鏖戰（2）

“嗖”日軍射來的子彈快速的飛過唐城身側，而屋頂上的唐城卻一點想要移動位置的打算都沒有，他只是機械式的裝填子彈，然後瞄着那些日本兵們快速扣動扳機，保證自己能在最短時間內將槍膛里的子彈擊發出去。突然間來了幫手，使得對面的日軍火力減弱到了一個最低點，一直被日軍火力壓制的有點喘不起來的國軍士兵們終於迎來反擊的時機，在軍官的指揮下，幾十名國軍士兵終於發動進攻。

在紛亂的槍聲中，喊殺聲響成一片，頂着手雷爆炸之後飆發出的熱浪，頭戴德式鋼盔的國軍士兵們快步向前。來自身後屋頂上的連續射擊和迎面殺來的國軍士兵，這一切都完美的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在那些國軍士兵硬頂着日軍火力殺來的同時，屋頂上的唐城也再次從光幕中兌換出幾個彈夾，並保持了連續射擊的姿態。

“啪”唐城的肩膀如同堅固的磐石一般緊緊頂住槍托，完全無視了身側飛蝗般掠過的子彈，只是快速的扣動着步槍的扳機。彈倉里的8發子彈快速打出去，耳朵里聽到空彈夾被退夾器“叮”一聲自動拋出的聲音，便會快速的重新裝填彈夾進彈倉里，之後便是新一輪的快速射擊。如此一直往複，打出8發子彈、裝填子彈、再打出8發子彈……

此時唐城的神經已經高度集中，只要他的視線里還有土黃色的身影出現，手指扣動扳機的動作便不會停止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不得不停止繼續射擊的唐城，這才恍然發現，整條街上似乎只剩下了伽蘭德步槍的射擊聲，而他把第二次從光幕中兌換出的7個彈夾已經打光了5個。

視線前移，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令陸遠暗自吃驚，下面的街道里已經鋪滿了屍體，要知道在陸遠開槍之前，那裏還只有大大小小的彈坑和滿地的瓦礫。對日軍陣地主動發起進攻的幾十個國軍士兵，現在也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而街道里那些土黃色軍裝的日軍屍體裏，至少有超過一半都是陸遠射翻的。

在只有陸遠自己能夠看到的光幕下方，陸遠終於看到了自己的殺敵數字，原本個位數的殺戮點此刻已經累積到了34點，這也就是說，自己剛才那番瘋狂的連續射擊中，至少幹掉了超過25個日本兵。看着下面街道上忙着打掃戰場的國軍士兵們，已經從屋頂上悄悄離開的陸遠，不知道自己該是欣喜還是該感到悲哀，如果不是自己從日軍背後偷襲出手，或許這些原本佔據人數優勢的國軍就會被那些日軍擊敗。

有過一世軍旅生涯的唐城實際也知道，國軍部隊的戰鬥力無法同日軍相提並論，但當原本老去的記憶真實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唐城心中那口一直鬱結着的怒氣始終還是無法真正消散。整整8年的抗戰，中國軍民付出了令西方世界不可思議的代價和損失，但是在二戰之後，日本，這個本該墜入地獄深淵的國家，不但試圖改變這段歷史，而且還頻頻在國際事務中對中國實施挑釁，這是唐城這樣一個抗戰老兵絕對不能忍受的。

“或許，這就是我能夠重生的原因，也是我能獲得上天垂憐得到神奇光幕的緣由所在吧。”無視了那些國軍士兵們的找尋和喊叫，悄悄離開戰場的唐城再一次的在心中問着自己，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自己究竟該如何做，才能真正令自己胸中的那口鬱結之氣得以消散。夜色降臨，唐城抱着步槍縮躲在屋頂，用旁觀者的視線看着街道上忙於救人的平民。

就在這一刻，唐城的心中有所明悟，自己能夠重新回到這個抗戰年代，就絕對不能夠繼續允許日本人猖狂下去。自己有領先這個時代其他所有人幾十年的記憶，還有神奇的光幕作為依仗，或許自己真的能夠干點什麼，至少不能讓日本人亦如自己前世記憶中那般好受。唐城原本沉重的心情隨着想法的改變一點點好起來，隨着白天銷聲匿跡的平民多了起來，唐城拎着包裹在毯子裏的步槍匯入人流之中。

在夜色的掩映下，無數奔走呼喊的上海市民出現在滿是硝煙的街道上，他們中有人忙着在廢墟中尋找倖存者、有人幫助救火、亦有人在幫助救治傷員，但更多的人卻是在收斂屍體，這些屍體中有無辜遇害的上海市民，也有陣亡的國軍官兵。唐城隨着人流漫步目的的走着，一直走到臨近租界的時候，唐城這才發現，自己的內心是抗拒進入租界的。

和戰火密佈的市區相比，租界自然是安全的，大多數的上海人都會選擇在此時躲進租界裏，但是在戰事爆發之後，租界便抽調人手佈置了鐵絲網，試圖阻止大量上海市民進入租界。遠遠看着遠處那道租界搭建的鐵絲網，再環視周圍惶惶不可終日的上海市民們，唐城隨即轉身離開這條滿是哭聲和哀求聲的街道，他覺得自己並不適合繼續留下這裏。

街邊到處都是急於逃進租界去的平民們丟下的行李，唐城隨手打開幾隻皮箱，很快就在一大堆的衣物中，為自己找到了合適的。“我不想惹麻煩，只是想找一些換洗的衣物，所以，不要逼我做些不想做的事情。”眼見着有幾個同樣打這些行李主意的漢子隱隱圍了過來，唐城只是把一直拎着的毯子揭開一點，好讓這些人清楚的看到毯子裏包裹着的步槍。

包裹在毯子裏的步槍，還有唐城身上隱隱透出的血腥味，令這些想要對唐城不利的漢子們不由向後退去，唐城咧嘴一笑，隨着抱着自己找出來的衣物消失在黑夜之中。在外人看來需要避之不及更要嚴加警惕的一幕，在唐城看來，只要自己還有光幕在手，和今天一陣天的戰鬥相比，這些就不能算是個事情。

離開滿是人潮的街道，又藉助夜色的掩護連續越過幾條被國軍部隊把守的街道，唐城實際已經進入國軍和日軍小股部隊犬牙交錯的戰區。就在剛才，唐城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上天眷顧自己的不單單是那個神奇的光幕，而且還賦予了自己一雙不受夜色困擾的夜眼。在這個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唐城赫然發現自己的視線並不受光線的影響，而這就是傳說中能在夜色中百發百中神射手所擁有的夜眼。

不依靠任何外部手段，就能夠在夜色中如同白日一樣清楚的看到一切，這對於唐城而言，自己的這雙夜眼是夜襲日軍的最大依仗。順着滿是瓦礫的街道一路疾行，在街邊看到一家飯館的唐城終於停下腳步，踩着日軍炮彈轟擊之後出現的瓦礫，唐城小心翼翼從洞開的店門走了進去。黑漆漆的飯店大廳，在唐城的視線中卻是清晰的，用飯館大廳里散亂的桌椅封堵住大門，唐城逕自去了這家飯館的廚房。

似乎是戰爭爆發的那一刻，這家飯館就已經人去樓空，廚房裏的桌案上還放着廚師來不及加工的菜蔬和肉排。唐城毫不遲疑，只是簡單清洗之後，便把在自己所能找到的菜蔬和肉類統統扔進那口大鐵鍋里，添加簡單的佐料之後，唐城為自己煮了一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味道還算可以的吃食。

唐城不知道戰區裏有多少日軍，但從周圍不時響起的槍聲中不難得出結論，攀爬上屋頂的唐城一邊填飽自己的肚子，一邊無聊至極的打開光幕。已經幾次從光幕中兌換步槍和子彈的唐城，現在對這個神奇的光幕有了些了解，自己所知道的後世里那些更為先進和精良的武器也有相應的圖鑑出現在光幕里，但那些圖鑑卻都是不會閃爍的灰色圖鑑，而自己能夠從光幕中使用殺戮點兌換的武器和彈藥，全都是不停閃爍着的。

唐城重生之前已經是個年過八旬的老頭，但一直獨自生活的他並不是個自我封閉的人，雖說是在家鄉務農生活，但唐城從沒有終止訂閱報紙和雜誌。所以和很多農村老頭相比，唐城的視野還算開闊，也一直對世界各國的軍事發展尤為關注。根據光幕上這些圖鑑的不同表現，唐城得出一個結論，光幕上的圖鑑變化是隨着年代進程隨之變化的。

這也就是說，自己身處1937年的上海，光幕中所有在1937年之前研發出來的世界各國武器，就全都能被自己用殺戮點從光幕中進行兌換，美國1935年研發出來卻在1936年開始裝備軍隊的伽蘭德步槍便是如此。弄明白了光幕的這個規則，唐城開始興緻勃勃的挑選起自己感興趣的武器圖鑑，或許一支湯姆遜衝鋒槍會比步槍更加適合用於巷戰。

唐城打開湯姆遜衝鋒槍的圖鑑，卻被圖鑑下方顯示的50個殺戮點兌換條件驚的張目結舌，雖說湯姆遜衝鋒槍30發子彈的彈匣也只用一個殺戮點就能兌換到，但唐城很是苦惱的是，自己現在並沒有50個殺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