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皇后宴請
“千晨對天起誓,只要王爺不會做出傷害將軍府的事情,我錦千晨,只要一日是睿王妃,就一日不會做出對王府,對王爺不利的事情。”錦千晨伸手掃開了顧習凜的禁錮,指天發誓,“我錦千晨必定與王爺精誠合作,與王爺共謀大事。”
錦千晨字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突如其來的話,讓顧習凜出乎意料,不可置信地看着錦千晨。
錦千晨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必報,不管如何,既然顧習凜當真救下過她的興明,她必然為她略盡綿薄之力。
眼看錦千晨神色嚴肅,一絲不苟,便知曉方才的話並不是開玩笑。
不知為何,顧習凜內心彷彿充斥着一股暖流,在自己的身子裏橫衝直撞。
他因為不得聖眷,生母不顧是宮中婢女,自小受人欺凌,嘗盡了人情冷暖,久而久之,他在自己的心中築起了一道圍牆,誰也進不來,心底深處,一片荒蕪。
可是這一刻,那固若金湯的圍牆,竟然有了裂痕。
只怕錦千晨再說下去,這道圍牆就會轟然倒塌,顧習凜心慌意亂,趕忙開口,打斷了錦千晨將要脫口而出的話道:“安安真是大逆不道,這樣的誅心之言,安安也敢說。”
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他話里雖然是責備的意思,眼中卻帶着柔和與寵溺。
“千晨敢說,王爺敢做,千晨與王爺,也難怪能走到一起。”錦千晨話落之後,才意識到不對,才恢復白皙的面色,頃刻之間,又有紅暈上涌,這話,怎麼聽着好像是逢人說,我們就是天造地設一樣。
顧習凜自然也聽出來了其中的怪異,一直之間,兩人相對無言。俱是惴惴不安,忐忑難平,房間之中,氣氛詭異。
“再過十日,就是岳父大人大壽。錦溫穎在這個時候突然回到了將軍府,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並不是為了祝壽。”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顧習凜開口道。
“錦溫穎原本面容已毀,短短時日,竟然恢復了容顏,其中必有文章。”錦千晨接着道,“當初皇貴妃為皇上擋了一劍,傷口深可見骨,卻也突然痊癒,一道疤痕也沒有留下。”
“皇貴妃是用了苗疆禁術,難不成錦溫穎也是一樣?”錦溫穎區區女子,哪裏知道這些東西?這件事情,背後安排的人,必然是顧蕭涼了。
“千晨正是這個意思,倘若……”錦千晨欲言又止,倘若慕容牧將金瞎子的事情傳到了皇帝的口中,帝王之心,最是多疑,免不得要懷疑當初皇貴妃為他擋下一劍,其實早就是寧家安排好的。
皇貴妃的聖寵不衰,只怕就要到此為止了,若是在這個時候,再傳出顧蕭涼使用苗疆禁術,要是有心人大做文章,推波助瀾,說是顧蕭涼與苗疆勾結,意圖謀權篡位,即便不能將顧蕭涼的勢力一網打盡,也能夠讓他大受挫敗。
“安安,本王說了,還不是對付顧蕭涼的時候。”顧習凜反覆強調道:“安安去了雲歸處的事情,本王早就知曉,安安最是聰慧,一石二鳥,既要對付皇貴妃,又刻意告訴丞相大人,錦溫穎與寧家小姐私交甚好,分明是要對付顧蕭涼。安安對皇貴妃如何,本王不會多問,但是對付顧蕭涼一事,就此打住。”
錦溫穎是顧蕭涼的人,這一點他們都是清清楚楚的,慕容牧也早晚都會知道。說是顧蕭涼與寧家小姐私交甚好,可不就是在誘導慕容牧,寧家做的事情,可都是通過了錦溫穎,將事情傳遞給了顧蕭涼的。
寧家與顧蕭涼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可不就是一箭雙鵰,既對付了寧家,又在對付顧蕭涼。
錦千晨錯愕不已,方才才進房間,見顧習凜面容嚴肅,她就知道今日在街上的事情,顧習凜已然一清二楚。可是她萬萬沒有寫想到,就是雲歸處的事情,他也明明白白?
“你在監視我?”就是知道王府的侍衛信不過,她才去找了榮漾,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與榮漾都沒有察覺有人暗中跟蹤。
到底是他們掉以輕心了?
“安安私下裏的動作多得很,不也全都瞞着本王?安安對本王心存戒備,本王又豈能夠對安安放心?”顧習凜倒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坦率地應了下來。
將心比心,是自己突然要求他迎娶自己,多事之秋,他心有戒備,理所當然。換做自己是他,也會派人盯着的。
儘管完全理解顧習凜的行為,但是錦千晨心中還是怏怏不樂,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顧習凜傷了和氣,她忙道:“父親壽辰,王爺可想好了要如何表現?”
話音剛落,卻見一枚箭鏃朝着室內而來,錦千晨面色一變,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
顧習凜駭然心驚,毫不猶豫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往自己的懷中一帶,而後順勢將她護在了自己的懷中,腳尖向著箭鏃一踹,將箭鏃踹向空中,而後單手接住。
房間之中,燭火輕顫,寒冬臘月,被顧習凜身上的體溫炙烤,錦千晨非但不覺寒冷,反而打從心底冒起來一股熱氣,讓她整個人站立不安,心神慌亂。
“本王又救了安安一次,安安要如何回報?”顧習凜滿面促狹之色,活像是一個登徒浪子。
分明是有意調戲於她,就算錦千晨對於感情一事,就是榆木腦袋,此刻也聽出了顧習凜的戲謔之意,怒目而嗔,然而因着面色羞紅,這一眼非但沒有威嚴,反而顯得千嬌百媚。
錦千晨原本就長得美艷無雙,天生麗質,這般嬌態,更是足以顛倒眾生。
顧習凜痴痴看着,神思恍惚,卻不過剎那之間,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放開了錦千晨,後退一步,與錦千晨保持距離。
錦千晨也是忐忑不安,慌慌張張開口道:“這是什麼?“
顧習凜拿下箭鏃上的紙條,上邊是雕花小楷,字跡清秀,應當是女子的筆跡。上書:丞相連夜派人送了茶葉至東宮,皇後有意設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