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瘸腿男番外

第二百五十二章:瘸腿男番外

嘭!

嘭!

嘭!

回應死寂的黑夜的,只有一下又一下狂暴的擊打聲。

那是實木的板凳腳,打在腿上的聲音。

一下下,又一下下。

被打的我,依舊沒有吭聲。

因為,只要我露出一丁點痛苦的表情,他就會感到得意,滿足。

我不想讓他滿足。

“還逃不逃?”

他打斷我的腿以後,用腳踩着我受傷的地方,如是問。

我沒有回答。

雙目依舊望着蒼白的天花板,好像個入定的老僧,我絕不會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因為任何一種回答,都是在滿足他。

晚上,我繼續在桌子上躺着。

一動不動。

屋子裏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是我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我常常想,我流了這麼多地血,為什麼還不死。

如果不是上天賦予了我太過頑強的生命,我想我會更快樂。

我沒有想過自殺。

一次也沒有。

我這樣的人,如果上天讓我苟活着,我就一定會活着,自殺是弱者向命運和上帝的妥協,我不會向上帝妥協。

早上他讓我做飯。

我從桌子上站起來,拖着那隻腳。

骨頭可能斷裂了,骨渣子扎在斷裂的地方,每走動一步都很疼。

不過,我已經麻木了。

我身上的傷口,沒有五百,也有三百個。

是我幾次逃跑留下來的傷。

我第一次逃跑的時候,他只是狠狠地打了我一頓,我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CIA活過來。

按理說,那樣的人不該活着。

而我可以。

這說明,我被賦予了過分頑強的生命,所以,我不該死。

第二次逃跑,也就是這一次。

我做了充分的準備,我幾乎逃到了福建一代,我藏在任何監控找不到的地方,我沒有信用卡,沒有身份證,沒有任何電子設備。

我藏在下水道里,整整一個多月,本以為這個計劃已經很天衣無縫了,但我還是被找到了。

可能,他在我身上安裝了定位器吧。

我決定找出來。

白天的時候,我做完飯,他讓我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吃。

我不討好他,他就會打我。

罵我。

不過我不在意。

到了晚上,我用刀子隔開我身上任何一個可能藏有定位器的地方,把手指伸進去,挖,看看有沒有定位器。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

還是沒有。

我不太相信。

我不信我都這麼謹慎了,我在下水道藏了整整一個月,幾乎沒有出去過,他是怎麼找到我的。

也許,只是巧合。

我在策劃第三次逃跑計劃。

這一次,我會存點錢,去更遠的地方。

我可能會去藏西,也可能去內蒙,當然,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

我會臨時決定究竟去哪裏。

就算他能偷窺我的思想,這個計劃也絕對不會泄露。

第三次逃跑的計劃在悄然實施。

錢,我總能想辦法湊到。

上天不僅賦予了我過強的生命力,也給了過超乎常人的智力,至少在我見過的有限的同齡人中,我沒見過比我更聰明的人。

沒多久,我就湊到了幾千塊錢。

呵,這筆錢對他來說,簡直像個天文數字一樣。

如果他有我的頭腦,也不用每天以偷竊酗酒為生了。

他除了會無能地狂怒以外,似乎沒有任何值得讓人提起的優點。

哦,他運氣不錯,抓到我兩次。

但第三次,不會了。

我對我第三次的逃跑計劃信心滿滿。

那天,我找到一個空隙。

白天。

是他防備心比較弱的時候。

晚上的時候,他為了防止我逃跑,總是戒心滿滿,徹夜不眠。

白天就沒那麼多精力了。

我逃走了。

我先去了藏西,又去了內蒙,如果不是沒有身份證,我還能走出國界。

不過,我喜歡這個國家,還是不離開吧。

我在黑龍省安頓下來,這次我不打算住在下水道里,那裏又臟又亂,沒有必要。

我很愛享受的。

我喜歡住漂亮的大酒店,住漂亮的大房子,大電視,最好還要有一個大的游泳池。

所以,我住進了黑龍一家最豪華的大酒店。

沒有人知道。

除了我自己以外。

白天,我藏起來,夜晚出來活動。

享受這個地方美好的一切。

看電視,看電影,玩遊戲,做我這個年齡的年輕人所有會做的事情。

不過,我並沒有感到快樂。

我時常擔心,他會找到我。

但,國內這麼大,人海茫茫,他不可能找到我。

我的計劃天衣無縫。

我在這裏安穩地度過了一年,然後我又換了地方,我去了幾個沿海城市,也去過幾個內陸城市。

我喜歡體會不同城市的風情和美好。

我是黑色的,不會有人注意到我。

我也不需要注意任何人。

漸漸的,就在我以為,我已經逃脫他魔爪的時候,我還是被抓住了。

我至今不知道為什麼。

被抓住的那天晚上,他把我帶回了原來的地方。

那個破舊,骯髒,腥臭的地方。

還是那個桌子上,他把我綁在上面。

“逃?!”

他惱羞成怒。

我沒有說話。

還是雙眼無神地望着空無一物的天花板,我不會對他說任何話。

我在醞釀我的第四次逃跑計劃。

但這一次,我的逃跑計劃多了一個環節。

我要殺了他。

只有這樣,我就不會再被抓住了。

就算他敲碎我的另一隻腳,我有信心,我還能活下來,我可以弄到錢給自己買一隻輪椅。

天底下,依然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你求我,我就放了你。”

他引誘我說。

但我還是不說話,我不會跟他說任何話。

他拿出了一個剪刀。

但我不在意。

無論他做什麼,只要我還能活着,我都無所謂。

這個身體也是骯髒的,毀損對我來說不會有任何遺憾。

只不過他扒下了我的褲子。

那一刻,我的眼神晃動了一下。

然後那個剪刀,我感受到了,是冰冷的,剪掉了我一樣重要的東西。

“哈哈哈……”他在笑。

那一刻,我愣了一下。

那是我出生以來,唯一的一次愣神,我以為,這個詞永遠不會用在我的身上。

他一直在笑,狂笑。

我感受到劇痛,劇烈的痛,比以前任何一次受傷都要痛。

我的眼睛有一點模糊。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然後,我被他赤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面對着鏡子,我看到了鏡子裏我殘缺的一幕。

全都是血。

一直在流。

地板是黑色的,是我血染成的,很多年來染成的這個顏色,現在又增加了新的顏料。

我看着鏡子裏殘缺的自己。

滿身傷痕的自己。

我還是沒說話。

我不想滿足他。

我一直被綁在這裏,好幾天。

不吃不喝,血一直在流,然後它自己乾枯了,我卻還沒有死。

我再一次確信,也許我擁有不死之身。

我是不會死的。

我也不會怕。

不會疼。

我在心裏醞釀我的第四次逃跑計劃。

第七天的時候,他突然進來了。

還是那把剪刀。

“哈哈哈。”他又在笑。

然後把剪刀遞在了我的身體下方。

本來,他只是剪掉了一部分,不會影響我上廁所的那部分。

也許是我依舊不肯求饒,他又要得寸進尺了。

但我無所謂。

這身體是骯髒的,它的毀損對我來說無感。

可是突然。

我又感受到了那種冰涼的觸感。

咔擦一下。

我看到一個東西從空中墜落下去。

然後,我的什麼東西也碎掉了。

我開始尖叫。

我瞪着他,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將他殺掉。

他一直在張狂地笑。

讓我求饒。

他說我求饒了,他就放過我。

我沒有。

我一直在尖叫。

我不會求饒。

但太痛了,很痛,比我經歷過的所有的痛加起來還要痛一百倍。

我從來沒經歷過任何一種痛。

我對自己長生不死之身的信念開始動搖了。

我覺得自己會死。

“你求我啊,只要你開口說一句話,我就放過你。”他說。

同時又把剪刀伸了上來。

我又感受到了那個觸感,噴湧出來的溫熱的鮮血都無法蓋過那種觸感。

他只剪了三分之一。

他這麼做。

無非是想折磨我。

我就不。

我不會妥協,也不會求饒。

我還在尖叫。

然後,他又開始了。

又一塊屬於我的東西掉到了地上,我感覺到,我心裏有一種東西碎得更狠了。

我好像要崩塌了。

我感覺我又要死了。

這以後,他沒再搭理我了。

我還是被綁在那裏,他在中途給我吃藥,給我喝水,給我吃飯,我拒絕的時候,他就會給我塞下去。

我又活了七天。

我不知道我怎麼活下來的,正常人都應該死了,但我卻活着。

第二個七天,他又來了。

還是那一把剪刀。

他說:“你求我,我就放過你,還送你去上學,讓你每天看一個小時的電視,怎麼樣?”

他在引誘我。

我不會上當。

我不會讓他滿足。

可是,當我再再一次感受到那冰涼的觸感的時候,我害怕了。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

第一次產生了妥協的念頭。

我知道,一旦我妥協了第一次,我將無休無止地對他妥協,我將再也無法抵抗他,我將永遠無法殺死他。

但是,我害怕了。

我不想,讓屬於我的東西,最後一次全部碎掉。

“不要。”我說。

“我求你。”

“放過我。”

“哈哈哈哈哈哈!”他在狂笑。

但是,他沒有履行他的承諾,他把我的最後一點也擊碎了。

沒有了。

那一刻,我覺得我的整個天都塌了。

我希望上天讓我死。

死得徹徹底底的。

不要再活過來了。

可是上天總是和我作對,我想活的時候他折磨我,我想死的時候,又活得好好的。

我昏迷了很久。

昏迷之前還是春天,醒來的時候就是冬天了。

我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誰知道。

我終於可以去上學了。

我有了一個學校。

班級。

同學。

每天1個小時的電視時間。

除了最重要的那個,他都實現了。

我滿足了他巨大的願望。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口向他求饒,所以他高興了,滿足了,滿意了。

而我。

信念已經破碎。

我像個行屍走肉。

在學校里。

在教室的最角落。

所有人都覺得我像個怪胎。

但我無所謂。

他們根本不懂我。

沒人了解我。

我不想做作業,也不想看電視了,我看着電視的時候,雙眼也是沒有神的。

我像是一個被抽走了魂魄的機械人。

我之所以還在走動,是上帝給了我噁心的生命力,所以,我應該死的。

但我還是不會自殺。

那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有一天,我還是像以前一樣不交作業。

澈,問我,“你的作業呢?”

我沒有說話。

澈對着我笑,“那這次算了,下一次記得要交哦,明天我再來收。”

我還是沒有說話。

不過我覺得,澈笑起來挺好看。

很溫柔。

我不想寫作業,那是沒有意義的舉動。

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已經死了。

所以,我為什麼要寫已經死了的東西。

有一次,澈邀請我玩遊戲。

他送我一個二手手機。

他說,現在的學生都會有手機,有了手機以後,我就可以和其他學生成為朋友。

不過我不在意。

我只是和澈玩了幾次。

半夜的時候。

趁着他睡著了。

澈比我小一歲。

但他很會觀察別人。

他能了解一部分,關於我的東西。

我能理解到,他的理解。

我問他要不要跟我走。

比如,我們去國外。

我弄到了身份證,也弄到了一些錢,護照,還有各種需要的東西。

如果他想走,我就帶他一起走。

我們可以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我們完全可以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澈拒絕了。

他有父母,有家人,他說他還要讀書。

我很生氣。

我頭一次邀請別人,竟然被拒絕了。

我又在準備我的第四次逃跑計劃。

這一次是國外。

保證不會被他抓到。

因為,在離開之前,我會先殺了他。

我的計劃,依舊是天衣無縫的。

但是,我忽略了澈。

因為我的生氣,很久不搭理澈,他不知道從哪裏弄到我住的地址,我來我家了。

一進來,屋子裏的腥臭,讓乾淨的澈皺起了眉頭。

“叔叔您好……我想找一下……請問他在家嗎……”

我不知道後來怎麼說的。

總之當時我極力反抗。

我用了我畢生所有的力量去阻止他,我以為,以我現在的能力至少可以和他打成平手,最起碼,讓我擁有一絲還擊之力。

但沒想到。

他只是往我頭上打了一拳,我就暈倒了。

原來,他也一直在隱藏實力。

我根本不知道,他哪來的這麼大的力量。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綁在了十字架上面。

澈,被綁在我原來的那個桌子上。

在我正對面。

“你放開他!”我朝他怒吼。

但沒有用。

他滿臉得意地笑。

那一刻我知道,無論我怎麼求他,他都不會放過澈的了。

我就是要看我憤怒,看我痛苦,看我哭的樣子。

我也如願所償地做到了。

我朝他怒吼。

我尖叫。

我嘶喊。

我哭泣。

我求饒。

我甚至願意用我的命去換澈的命,但什麼用都沒有。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被滿足的機會。

他把澈的手腳掛在我的身上。

看我嘶吼、恐懼、驚叫、哀嚎的模樣。

他折磨澈,令我更痛苦。

所以他絕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又怎會聽我求饒呢。

無論我怎麼掙扎,怎麼怒吼,都不起作用了。

澈就躺在那裏。

日日夜夜地。

逐漸沒有聲息了。

他的生命比我孱弱得多。

即使吃了葯,也活不了多久。

死的時候。

澈轉過頭來看着我。

對着我微笑。

用唇語告訴我:“不要怕。”

我哭得沒有眼淚。

喉嚨也嘶啞了。

我緊緊盯着澈的容顏,記住他最後的模樣,銘刻在心裏。

我要讓他死。讓他碎屍萬段。讓他為今天的行為付出永無止盡的代價。

從那以後。

我忍辱偷生。

我取悅他。

滿足他。

消磨他的意志。

蒙蔽他的雙眼。

然後,我用十年的時間,讓他還債。

絕對不會有人能想像,他這十年過得有多快樂。

肯定是快樂的。

有一天。

我膩了。

而且澈託夢告訴我,可以了。

不過,我還是不會讓他痛快。

我把他注澆在鐵里,我花了大量大量的金錢,延續他的生命,把他放在最好的醫院,最貴的病房。

我要他活到100歲以上。

然後我離開了那裏。

帶着澈,看風景,旅遊,玩遊戲。

有一天,澈告訴我,他在另一個人身上活過來了,我們是在沿海認識的,澈說他喜歡音樂,喜歡跳舞,我們定居在沿海。

後來,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停電了。

全世界陷入了慌亂。

但我無所謂。

只要澈還在,世界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但千不該萬不該,有人第二次殺了我的澈。

我很憤怒。

很痛苦。

我曾經發誓,我絕不讓任何人傷害澈。

可他們膽敢!

他們殺了我的澈!

他們殺了他!!!

他們怎麼敢殺了他!!!!!

怎麼敢!!!!!!!

我要讓他們死!!!讓他們所有人都死!!!!!!!!

不僅僅是死!

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生不如死!!!!!!

我追到了他們,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逃脫我的追蹤。

可是我失策了,那個人,比我想像中的更強一些。

可這更增劇了我的憤怒。

巨大的海浪,將我的追蹤切斷了。

我受了重傷,回到岸邊,我修養了很久。

上天賜我不死之身,便是讓我手刃所有仇人,這是天的指令,沒人可以不從。

連我自己也不可以。

我在岸邊等他們。

除非他們死光了。

否則我一定會等到。

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

他們在某個夜晚登陸,當天晚上,我就抓來一個人。

折磨了一夜。

我又把人丟了回去。

然後欣賞他們所有人,驚恐的表情。

我下手很有分寸。

因為我不想讓人死得那麼快。

否則,那樣對不起我死去的澈。

他們的一次性死亡,不足以承載我的憤怒。

我要讓他們永永遠遠!都沉浸在面對我的死亡之中!我要讓他們所有人,聽到我的聲音,都顫抖得想要立刻死去!

我要讓他們,為我的澈,付出永無休止的代價!!!!

所以,我跟着他們。

像一隻狡猾的狼,偶爾抓出一隻雞,將這隻雞折磨一番以後,再丟回去,還給他們!

等那隻雞養好傷以後,我再抓回來,再折磨,再丟回去!

我就是要看他們那一臉驚懼的表情!

不過有的時候,我也失策了。有些人的生命,脆弱得好像薄紙似的,不過在身上挖了幾個小洞,就死得透透的了。

我很難過。

小雞死了一隻,就會變少一隻。

所以我很珍惜它們。

我會給它們上藥,安撫它們的情緒,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還會放電視,放音樂給它們聽,來保持它們的情緒適度。

不過有的時候,這些小雞不知好歹。

我明明對它那麼好,那麼在乎它的生命,它竟然說也不說地逃走了。

這樣的白眼狼小雞,一定要好好懲罰。

雖然我不喜歡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但我不介意讓它們也體會一下那種感受。

先給一個機會讓它逃跑。

然後讓它以為自己安全的時候,再抓回來。

有的時候,擰斷它的一隻爪子。

有的時候,拔掉它的牙齒。

或者什麼都可以。

它們也經常求饒,不像我,堅持過很久。

它們通常堅持不到一兩天就開始哭,開始求饒了。

有的從一開始就哭了。

不過。

我很滿足。

這些雞崽子的運氣總是不太好。

我不想讓它們死,還不得不出手救了它們幾次。

所以,當我幾乎把每隻小雞仔都折磨了一遍,最終抓到那隻最大的雞仔的時候。

它問了我一句話。

“為什麼?”

為什麼,抓了放,放了抓,還救它們。

我沒說話。

我只是拿出一把剪刀,我想做點以前一直不想做的事情。

因為就是他親手殺了我的澈。

所以送給他的禮物,最大。

它沒有哭,也沒有求饒,睜着眼睛看着我,好像也沒有畏懼。

它,一會兒就會求饒了。

我在心裏笑。

不過,我正準備動手的手。

所有的小雞仔都衝進來了。

我還是失策了。

為了抓這隻大雞仔,急功近利了一點。

最後我還是想知道。

我究竟是不是不死之身。

我一直在想。

當我的頭掉下來以後,我還會不會復活。

我或許會提着頭繼續報仇。

不過沒有。

這次我總算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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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降臨:全球斷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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