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書香墨香
其中大有秘密,天時地利皆極佳,卻沒有水族一脈聚集的盛景,那麼只能是人和出現了問題。
這條柳溝河,雖然水運靈氣充沛,但這些水運靈氣中卻莫名其妙的有一股子銳利,像是新磨的劍鋒,夾雜在水流中,將想要前來弄浪作樂的水族一一勸退。
這股子充斥在水流中的銳利感,並不是突兀出現,而是一直都有,劉峰早已察覺到這股異樣,但是卻摸尋不出大致跟腳。按照劉峰猜測,其實就跟自家門旁的那條大水之脈差不多,自家旁邊的水脈中,不也一樣古怪異常?
肖戰雲來到劉峰身旁,有些狐疑,這個鎮子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熟悉之處到底出在哪裏。
劉峰見狀,笑着說道:“是不是覺得很熟悉,或者說親切?”
肖戰雲訝異,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心頭的感覺的。
劉峰抖了抖袖子,說道:“大家都是文化人,自然會對鎮子感到親切。仔細感知,就會發現,其實這裏到處流溢着極淺的‘書香墨香’,除了濃厚的煙火氣外,就屬‘書香墨香’最為濃郁。”
肖戰雲思索片刻,驚訝問道:“這裏流轉着文運?”
劉峰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不愧是我劉峰的狗腿子,聽我吟詩作賦幾次,深受我腹中學問的薰染,一語便能道破玄機。”
肖戰雲又是一頓白眼,心說,你這是誇我,還是在誇自己?
劉峰過一把嘴癮,又接著說道:“此地文運雖然稀薄,但確實存在,在鎮子內兜兜轉轉,不向外流,雖然這不符合氣運的流轉方式,但事實就是這樣,就算一肚子學問的我,至今也沒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此之外,就再也沒有能生髮文運之物。說來也怪,在我第一次來這裏時,文運似乎也只是這麼多,這十來個年頭過去了,這裏的文運似乎沒有絲毫增減。在一座書樓,一座學塾的孕養下,不可能不增加才對。”
劉峰嘴上疑惑,臉上卻並沒有多少疑惑,反而嘴角還帶着一絲說書先生特有的表情,抖摟學問讓他心情暢快不少,又說了起來,“南山柳溝其實古怪處頗多,真要細細追究起來,有些甚至銜接不上,怎麼說呢,就像整個鎮子跟東拼西湊而成似的,比如腳邊這條支流柳溝河,其中就有大古怪。”
肖戰雲循着劉峰的話頭,看向游鱗隱匿其中的河水,此時河水有漲落之勢,堤岸水位急速上升,又急速下降,兩岸交替,彷彿是一碗左右傾盪的清水。
這是游鱗在水底興風作浪所致,出自摩雷觀河渠內的游鱗,久經香火薰染,又聽經聽法,雖不是正統修行,其實跟修行也差不了多少,所以這處水域內的那股子鋒銳之感,對這群游鱗來說,並沒有多少影響。
而且最初,這群游鱗抵達摩雷觀之前,其實就已經穿過這裏,不然也不可能到達摩雷觀,畢竟摩雷觀後方是那座七星山脈,這些游鱗只能從這三條支流之一逆流來到摩雷觀,其中肯定有能夠穿游此地的游鱗。
眼觀河水並無異樣,只是經過劉峰這一提醒,少年郎才發現,這條不算寬闊的河水,好像真給人一種輕微的刺目感。
劉峰又提醒道:“掬一捧水,掂掂重量,仔細感受這捧水。”
肖戰雲點頭,蹲下身子,雙手併攏,捧起一捧水。這捧水入手極重,好似捧着金鐵一般,沉甸甸的。河水並不清涼,剛過春風解凍時節不久,正常河水應該還會殘留些刺骨的冷意,可是肖戰雲手中水,卻是有些溫熱。更詭異的是,明明是一捧清澈河水,可若是捧的久了,竟然有一種碎冰刮割皮膚的錯覺。
他定睛看去,確定水中並無浮冰沙粒之類,才說道:“水勢極重卻不寒,而且捧的久了,像是有泥沙刮割之感,就像...是一捧‘活水’。”
肖戰雲口中的活水,意思是,它並沒有流動,可是卻有一種裹挾泥沙流動的感覺,併攏的手,像是堤岸一般。
劉峰笑了笑,“算是說到點子上去了,喝一口?”
肖戰雲苦笑,“真能喝?你可別捉弄我。”
劉峰信誓旦旦的說,“真能喝,不騙你,我要是騙你,等下偷黃瓜時,我就被寡婦按在床上打罵!”
肖戰雲小啜一口,並沒嘗出古怪,於是又大飲一口,頓時整個人臉都變得扭曲了。
他面色漲紅,一口水喝下去,跟泥沙穿過嗓子眼似的,粗糲磨砂,入肚后,腸胃更是如火燎,跟喝烈酒燒刀子似的。
劉峰笑哈哈問道:“是不是除了沒有酒味外,其餘都跟喝土燒酒似的?”
肖戰雲輕輕咳了幾下,嗓子冒煙,沙啞說道:“雖然沒喝過燒刀子,不過感覺比燒刀子還烈,喝過後,跟有銀針一個勁的往皮肉里鑽差不多。”
劉峰也是掬起一捧水,以手作觴,大口大口的喝完一大捧,說道:“我家老頭子做過一首詞賦,開篇便是,八百里臨水河,取之以作酒。柳溝長約八百里,河水如酒,想來說的就是這柳溝河。”
肖戰雲擦了擦手,看向劉峰,問道:“話中有玄機?”
劉峰又是掬起一捧,大飲,搖頭說道:“誰知道是不是糊弄人的。不過前幾日在我來這裏之前,特意跑過去問那老不死的,摳搜摳搜的,被我煩了半天才說出幾句秘聞。”
肖戰雲盯着劉峰,靜等下文。豈料劉峰停住了話匣子,半晌后,才說道:“這秘聞是我辛辛苦苦求來的,你是不知道,為了這幾句話,我可是遭了很大的罪。”
肖戰雲知道這臭屁簍子葫蘆里沒賣什麼好葯,所以眉梢一挑,“所以呢?”
劉峰慢悠悠說道:“對話飲酒二事豈不是雅士作為?我剛剛喝了兩捧‘酒’,你不對飲一番?”
肖戰雲擺擺手,“其實我並不想聽,鬼知道你說的秘聞是不是隨口杜撰的?”
劉峰急忙說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對的起自己的良心。我要是說假話,就偷黃瓜被抓,再被兩個寡婦,一個按在床上打,一個騎在身上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