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音難覓
正端着酒杯要喝一口的晉南風動作一頓,放下手中的酒杯了才看向北冥雷道:“自是好的。”
“是嗎?看來,太子是有看到過比之雪兒舞得更好的人了?”北冥雷不甘心問道。
晉南風卻說:“目前沒有,不過以後就不知道了。”
“……”
北冥雷一時無言,晉帝打了個圓場:“公主的舞姿堪稱天下第一舞,如此驚艷才絕配上我大晉太子,實乃天作之合呀!”
說罷,晉帝大笑。北冥雷臉色這才好了些。目光落到晉南風身旁的晉如姒身上時,北冥雷突然道:“雪兒的舞姿既然入不了太子的眼,想必這大晉的公主應是何等了得,即是這樣,何不請公主也獻上個才藝,只當是助興,畢竟誠意嘛!”
突然被點名,晉如姒先是一愣,隨後看向左姜一眼,想了想對晉帝道:“父皇,既然這樣,那如姒就給父皇和貴賓撫一曲吧!”
“朕准了!”晉帝點頭,對於晉如姒的琴藝,晉帝是滿意的。
晉南風知道晉如姒的想法,也就隨她去。晉如姒讓人去把她的琴拿來,然後站到舞台中央,開始撫起琴來。
隨着晉如姒的手起手落,一曲高山流水傾瀉而來,她輕輕吟唱出聲:【揮弦一曲幾曾終。歷山邊,猶起薰風。門外客攜琹,依稀太古重逢。髙仾處,落雁驚鴻。怕彈指喚醒美人邜睡,客子春濃。任閑愁千縷,也不觧踈慵。焦桐,非中郞靑,徒沉埋爨下殘紅。休慮卻,調高和寡,換徵移宮。一簾秋水月溶溶,酒樽空。懶聽琵琶江上,淚濕芙蓉。盼何時,鍾期再遇野航中。】
只是當晉如姒彈唱到一半時,左姜竟悄悄起身離席,看得晉南風直皺眉頭。晉南風自是知道晉如姒在台上如此的賣力表演是為誰,可該聽的人卻早早離開,正如曲中的樂曲高妙、相知可貴、知音難覓一樣,任她的琴藝如何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終是沒能找到一個知音。
終究是氣不過,晉南風也起身繼左姜的身後離席,準備去外面找這左姜談一談。
左姜來到外面,看這寒風呼嘯的夜空,暗自嘆息。身後的樂曲動人,終究抵不過她心中的難處,她寧願被他人嘲諷遲鈍,不解風情,也好過這女兒身暴露人前。只是這晉如姒的一往深情,終究是錯付了。
左姜在心中默默抱歉,她只願在以後的人生中,若有能力,會竭盡全力去護一護這傻姑娘吧!
正在左姜對着夜空沉思的時候,晉南風悄悄走到她身旁,瞥她一眼,語氣沉重道:“看來左大人不是不懂皇妹的心思,只是在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本宮的准太子妃!”
“……”
左姜皺眉,晉南風這又是在鬧的哪一出?
見她不語,晉南風又繼續道:“怎麼?本宮冤枉左大人了?”
左姜嘴角微微抽搐,看向身旁男人的時候,淡淡地道:“太子殿下放心,下官絕不會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倒是要恭喜太子,皇上的意思,會在近期擇得一良辰吉日,讓太子與蘇丹公主喜結連理,實乃我大晉之福。恭喜恭喜!”
不知為何,當晉南風聽到左姜恭喜他的時候,心裏卻有各種不舒服,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問左姜:“左大人覺得,如姒的琴藝如何?”
左姜又看向晉南風一眼,閉眼傾聽,聽着晉如姒那起伏跌宕,抑揚頓挫,無不美妙至極的樂曲,左姜悠悠道:“公主才華橫溢,蕙質蘭心,所彈的曲子,自是品質高尚的。”
晉南風要被左姜氣死,多番試探無果,他直接給左姜挑明道:“左姜,你果真感受不到如姒的心思?”
他這直接的問話,倒是把左姜給問住了。左姜怔了半天,回神了才回晉南風道:“太子殿下,都說知音難覓。下官愚鈍,卻也是有自知之明,斷不敢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左姜這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晉南風直接甩開袖子走人。晉南風想,怎會有如此頑固不化如左姜其人?
轉身目送着晉南風匆匆離開,左姜嘆了口氣。估計着這晉如姒的表演也該結束,便也回了宴會去。
舞台上,晉如姒彈完一曲高山流水,抬頭看向左姜的位置時,見是空空如也,左姜已不知去向,她瞬間整顆心都涼了一半。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時,晉南風也才剛從外面進來。晉如姒失魂落魄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周圍雷鳴般的掌聲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看得晉南風眉頭皺得更緊了。
可是如今這種場合又不宜提及這事,所以晉南風決定,等送走這北冥雷,他會向晉帝提及,給晉如姒招個駙馬,而他心目中這駙馬的人選,自然是左姜無疑。
這場宮宴就這樣在各自懷揣着不一樣的心思中結束,左姜再從宮裏回來時,夜已經深了。但是目送着她離開宮門的眼睛卻又多了一雙,晉如姒站在高牆上注視着左姜消失在宮門處,她身後的柳綠拿着披風斗篷上前給她披上。喊她一聲:“公主,咱們回吧!”
晉如姒不語,回頭看了柳綠一眼,舉步離開了那裏。不遠處正看着這一切的晉南風,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旁的楚炎提醒他道:“你不是說,要向左姜示好嗎?如今你這個樣子,可不是示好的勢頭。”
這明擺着是一副要找左姜算帳的樣子,可半分看不出來要示好的節奏。
晉南風看一眼楚炎道:“我發現,這左姜有氣死人不嘗命的本事。”
明明他是準備去訓一頓左姜的,到最後卻把自己給氣走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晉南風,怎麼也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了。
聞言,楚炎倒是好奇:“嗯?一向寡慾如你,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小情緒的時候?”
楚炎想了想又道:“莫不是……”
“什麼?”
“沒什麼!”楚炎呵呵一笑,他可不敢繼續說下去。
然而晉南風卻沉聲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