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嚏
當然成!
楚意弦立刻高興起來,笑着蹦跳上前,將楚煜的胳膊一挽道,“我估摸着等阿煊好好練上一段時日,這體力應該會慢慢好起來,到時候大哥可就要負起責來教他弓馬拳腳這些的,畢竟我自己還是個半吊子呢,我敢教,只怕阿煊也不敢學吧?”
楚煜哭笑不得,“你這會兒倒是會推脫了,你自己攬的活計,怎麼全推我身上?”
“大哥就說阿煊是我弟弟,是不是你弟弟吧?”楚意弦叉了腰。
楚煜沒了話,望了一眼她,又望了一眼楚煊,嘆息。
楚意弦眼底又有了笑意,勾着他的手,笑着搖了搖,“大哥放心,秋獮之前,大哥好好督促我們姐弟倆練功,秋獮過後,大哥就專心準備婚事,等到大嫂進了門,我和阿煊也絕對不會佔用大哥的時間,那個時候,我想必也能勉強教教阿煊了,大哥盡可以安心陪伴大嫂便是。”楚意弦說著,還朝着楚煊一使眼色,似是要讓他幫腔一般。
楚煊猝不及防收到這麼一個眼色,卻是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匆匆垂下眼去,嘴角卻是不受控地往上一勾。
楚煜卻被楚意弦一席話鬧得連連咳嗽了好幾聲,這才勉強端正起神色道,“女孩子家家的,說什麼呢。不就是教阿煊嘛,好好好,交給我就行,只不過啊,在這之前你真要每日督促着他,先將體力練上來才是。我們楚家的男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確實不是個事兒......”
聽到這裏,楚意弦已經完全遂了願,嘴角一勾,好不得意的笑。
耳朵尖得聽着身後一記忍笑聲,便是回頭一睞道,“阿煊,秋獮想要跟着大哥去打獵現在偷懶可不行,快點兒......再將我方才教你的拳法再從頭到尾練一遍。”
楚煊喉間被憋回的笑意作祟,讓他咳咳了兩聲,但咳罷,便是端正了身形,很是正色地回了一句“是”,而後便是乖乖回過身去練拳去了。
這麼聽話,楚意弦也好,楚煜也罷,都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弟弟這麼乖巧和上進,做兄姐的自然是高興。
楚意弦眼珠子一轉,便是上前一步,暫且將她已經送給了楚煊的弓又取了來,拿到演武場邊取了一根羽箭,一邊搭箭上弦,一邊對楚煜道,“大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也指點指點我啊,我這射箭的功夫確實是退步了不少......”
楚煜昨夜酒氣上頭才說了要考校楚意弦功夫的話,心裏正後悔着呢,阿娘就盼着阿弦能跟個尋常姑娘家一般,不要整日裏舞刀弄槍的,更別說時不時還要提心弔膽她會不會跟人打架。如今眼看着妹妹長進了許多,性子也沉靜了,這個時候,若被阿娘知道他引着妹妹來演武場,他只怕要被阿娘追着打吧?
這會兒一聽楚意弦的話,立刻將眼一眯道,“阿弦,不是大哥說你,你一個姑娘家,學學女紅廚藝,管管中饋是正經,學這些做什麼?”
“那可不一樣!”楚意弦端正了姿勢,瞄準了靶子,也不用楚煜指點了,“嗖”地一聲,將箭放了出去。“篤”的一聲,那箭射入了靶子,比方才那兩支箭離靶心近了兩寸,她一看,不由滿意地一勾唇角。將那弓握在手中,又取了一支箭來,一邊動作着,一邊笑答楚煜的話,“我學這個,可就是為了往後嫁人做打算的。”
“這是為何?”楚煜不解地一蹙眉心,就是楚煊也停了下來,關切又好奇地看了過來。更別提場邊那幾人了,石楠還是那副冷漠得萬事不關心的樣子,可禾雀和慶余的耳朵卻幾乎豎了起來。
楚意弦已經重新搭好了一支箭,正在瞄準,紅唇深意地一勾,“大哥你想啊,我若是嫁了人,兩口子難免鬧口角,到時若讓下人幫着揍夫君,那多不好,也為難人。倒不如自己揍來得乾脆!”
石楠繼續面無表情,連眉毛都沒有動上一動。
禾雀點了點頭,姑娘說的有道理啊!不過,若是未來的姑爺敢欺負她家姑娘的話,只要姑娘吩咐,她也是可以擼袖子開揍的,完全不會為難!
慶余蒙了,剛還以為大姑娘變了,哪裏變了?哦!不!確實是變了,變得更可怕了!
楚煜和楚煊兄弟倆怔了怔,而後互覷一眼,不約而同地身軀一震,後頸窩涼了涼,未來的妹夫(姐夫)真可憐!
“大哥!”楚意弦又放了一箭出去,還是沒有中靶心,她皺着眉回頭催促。
楚煜醒過神來,咳咳兩聲道,“欲速則不達,不着急吧......”
“怎麼不急?早些練好,才能早些嫁人不是?”那麼漂亮的臉孔,那麼動聽的嗓音,紅唇輕吐說出來的話,怎麼就這麼......剽悍呢!
大姑娘......有些恨嫁啊!慶余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京城的另一頭,某人卻是迎着京城夏日乾熱的風,“阿嚏”、“阿嚏”、“阿嚏”連打了三個噴嚏。
駭得剛一臉喜色進門來的關河臉上的笑容僵住,半晌才小心翼翼問道,“爺,你這是風寒了,還是又遭人罵了?”
這是說他身子虛,這麼熱的天氣也能風寒,還是覺得他人緣差,遭人恨,時時都被人罵著?這無論哪個答案,都不怎麼讓人歡喜。
燕遲眼風如刀,朝着關河掃過去。
關河立刻神色一凜,站直了腰板兒。
燕遲掏出手帕擤了擤鼻涕,“你方才進來時歡天喜地的樣兒,有什麼好事兒?”他雖然在打噴嚏,可沒有眼瞎。
說到這個,關河立刻笑了起來,“是有好事兒,天大的好事兒!爺,我方才聽說了,楚大姑娘昨日就已經到京了。”
燕遲懷疑自己不是眼瞎,而是耳背了,聽錯了話。疑惑地一蹙眉心道,“誰?你說誰到京了?”
爺莫不是這些時日餓得耳背了?這不行的呀!好在救星到了!“楚大姑娘啊!”關河為怕他家爺耳背聽不清,特意提高了音量。
誰知,迎面卻是砸來一道黑影,他身手利落地閃過,抬手一抓,咦?這帕子怎麼有些眼熟啊?看着有些像是......方才爺用來擤鼻涕的那一塊兒?關河的臉色立刻菜了,想將那帕子扔了,抬眼卻見一雙冷眼盯着自己,想扔又不敢扔,只能忍着噁心將帕子掂在手裏,勉強扯了扯嘴角賠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