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化而為鳥
張木清拿着電話,藤蔓從腳下瘋狂生長出來,將自己和修樺固定住,不讓他們被狂風吹走。而若之望他們一群人也圍在一起,互相拉着,唯有景月獨自抱着景堯躲在角落之中,抓住一根樹根。
“若將軍,我是張木清。”張木清蹲下身體,“地震就要來了,請你通知一下其他基地。”
“好。”若將軍沒有多問,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相信這個從未見過的人。
可若是真的有地震,那便沒時間多問了。
若將軍將地震的消息傳了下去,又親自給徐家打了電話。
可是沒等電話接通,整個地面便猶如被狂風吹過的海面一般,激烈晃動起來!不遠處的大樓瞬間化作廢墟!他們也不過剛剛將地震的消息通知下去,還有太多的人沒有逃出來!
可其他的基地更加慘烈,死傷人數都在一半以上!這個世界似乎只剩下悲哀在空氣中蔓延!
——
張木清幾人所停留的地方還算安全,山上巨石從幾人兩旁滾落,卻並未傷到他們,不然在這黑夜裏,他們哪裏能夠看清楚落下的石頭,又哪裏躲得過去。
地震,大雨,狂風折騰得幾人睜不開眼睛,只能默默聽着狂風吹過的聲音,還有巨石滾落的聲音。
地震沒有持續太久,可若之望等人也不敢回去查看車輛,誰知道餘震什麼時候來?!
“多謝。”若之望輕聲說道,可惜風雨太大,張木清並沒有聽到,而聽到他話的修樺,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若之望給的雨衣很大,張木清把兩隻豚鼠護在雨衣之中,還拿出防水包中比較乾爽的帕子給濕透的張團團擦着絨毛。
“謝謝爸爸。”張團團和張糰子趴在張木清懷裏,他們被張木清緊緊護在懷裏,不讓他們被暴雨淋到。
“不客氣。”張木清輕笑着揉了揉兩隻豚鼠的頭。
幾人其樂融融,可那個被遺忘在角落裏的景月心卻越來越涼,因為她懷裏的景堯的身體已經冰冷;她臉上的黑斑也越來越重。
她目光陰冷,抱着景堯的屍體緩緩退到草叢後面,背對着眾人,又有黑夜做掩護,眾人也看不清她在做什麼,只隱約聽到她那裏傳來了咀嚼之聲。
張木清懷裏的張團團和張糰子顯然是聽到了她咀嚼的聲音,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
“怎麼啦?”張木清看着探頭的兩隻豚鼠,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向景月所在的方向,他的耳力可沒有那麼好。
“那個人好像在吃什麼東西~~”張糰子偏了偏頭,他也沒有看到那人有帶什麼其他東西,只抱着一個瘦骨嶙峋的人,又或者說是屍體。
“吃東西...”張木清臉上一變,走向那角落裏的景月。
“景月!”張木清一聲怒吼,藤蔓將景月掀開,藉著若之望他們的燈光隱約可見着景月嘴角的鮮血,和她臉上慢慢褪去的黑斑。
“怎麼,你不救他,還不允許我吃......”景月站直身體,臉上的血跡也被暴雨衝散,她的雙眼也化作蛇眼,顯得犀利又陰冷,讓人膽寒。
“他都死了,你還不讓他安息!”張木清打斷景月的話,將地上景堯殘缺不全的屍體卷了過來。
“這怪誰,要怪也是怪你,是你不救他!”景月化身為獸,這是徹底的獸,不再是蛇的下身人的上身,而是化作肥遺,蛇身六足四翼!
身長四米,猶如狂蟒,蛇鱗泛着冷光,張開巨嘴,露出嘴中的毒牙。
“呵,你以為我是誰,還可以救活瀕死之人!”張木清冷笑,手中長出藤蔓,抽向化身為獸的景月。
可她那鱗片極其堅硬,即使張木清用了十成的力也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記!
若之望等人也嚇了一跳,拿着槍對着景月那個巨大的蛇頭就是一陣掃射。
卻傷不到她分毫,而憤怒的景月趴下身體,竄到人群之中,只靠一身蠻力便將幾人撞飛出去,飛出去的幾人落到那因為地震而垮塌的山坡之下,還好這裏不算陡峭,被撞出去的幾人還算完好,至少還活着。
“沒想到吃了他之後,我的基因會如此穩定,還變得如此強大!”景巨蛇尾甩向張木清和修樺,好在修樺反應極快,帶着張木清躲過蛇尾。
那蛇尾撞擊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泥坑,而暴雨還在持續,地上的泥坑也很快被雨水填滿,狂風有席捲這雜草將泥坑擋住,將一切掩蓋住。
“景月,你已經瘋了。”張木清將景堯殘破的屍體放在一邊,藤蔓從他腳下手上蔓延出去,想要將這蛇捆着,可顯然,他做不到。
景月的利爪直接抓向身上的藤蔓,用力一扯,便將藤蔓扯斷;藤蔓一斷,張木清胸口便是一疼,險些跪倒在地。
“木清!”修樺心中一緊,將張木清推到身後,而張木清懷裏的兩隻豚鼠也悄悄跑進草叢之中,他們緊緊盯着景月,小小的身體顫抖着,不知道是被這蛇嚇到,還是因為太冷。
“沒事...”張木清深吸一口氣,忍下心口的疼痛。
“張木清,你說若是我吃了你們,那我會不會成為整個世界最強的異獸!”景月張開大嘴慢慢靠近張木清和修樺,這兩人在巨大的蛇身面前顯得太過渺小了些。
“你也說了,是異獸,而不是人。”張木清又恢復之前的模樣,笑得溫和而有禮,對於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蛇頭,也不見恐懼。
“我殺了你!”景月蛇眼通紅,咬向張木清。
張木清藤蔓暴漲,纏向景月,卻被景月輕易躲過;可是張木清的笑容不變,原來是一根已經斷掉的藤蔓正在慢慢靠近景月的嘴部。
修樺也速度極快地干擾着景月,而若之望一群人,也在時不時開槍,影響景月,這也讓張木清有時間去移動那一小段斷開的藤蔓,想要移動這已經斷開的藤蔓,是極其困難的。
“殺了我又如何,你自此再不是人,這就是你想要的?”張木清操控着藤蔓,阻擋景月的攻擊,又要操控那斷開的藤蔓,顯得微微有些力不從心。
“張木清!”景月也不顧他人的攻擊,甩開藤蔓,一口咬向張木清,而那已經斷開的藤蔓離景月的嘴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張木清加快操作,可是還沒等藤蔓進入景月的嘴裏,便被景月的爪子握在手裏。
“呵呵...我說你怎麼如此淡定,居然留了後手,可惜了!”景月將手中的藤蔓捏碎,“我自然知道你的藤蔓有毒,怎麼會讓它碰到我的嘴!”
“木清!”修樺看着那離張木清只有一厘米不到的蛇頭,想要拉住景月的蛇尾不讓她過去,卻依舊徒勞,景月的的力量太過強大了。
而就在景月正要將張木清咬住的時候,突然腹部一痛,她的腹部同樣佈滿了堅硬的鱗片,畢竟她不需要像蛇一樣在地上滑行;可是竟然有東西可以划傷她的腹部!不可饒恕!
景月轉頭看向自己的腹部,那疼痛的位置正是張糰子和張團團所在的位置,他們兩正用自己堅硬的指甲,將景月身上的鱗片撥開。
景月身上的鱗片確實太過堅硬,刺不破,砍不壞;可是張糰子和張團團的指尖纖細尖銳,可以刺破鱗片之間的着褶縫,而起他們的爪子上還有毒素,雖然被雨水沖刷許久,可是耐不住他們還撿了一截藤蔓刺向他們剝開的傷口。
“找死!”景月勃然大怒,就這麼小兩隻老鼠竟然還敢挑戰她的威嚴!
“糰子、團團!”張木清想攔住回頭的景月,卻被景月撞飛出去;修樺也想越過蛇尾將張糰子和張團團帶離,可是景月哪裏會給他機會,粗壯有力的蛇尾將修樺也撞飛出去。
而那些若之望帶來的人更是無用,都不敢近身,只在遠處觀望。
“糰子你先跑!”張團團看着那兩隻抓向他們的利爪,用盡全力將張糰子推進草叢之中。
“團團!”張糰子一路跑一路哭叫着,那面對巨蛇的恐懼,此刻才顯露出來,天知道他真的很怕蛇,自從那次被蛇傷到之後;可是他和團團不出去,死的可能就是爸爸,他不想爸爸死!
可是他也不想團團死,怎麼辦?怎麼辦?無數的問號從他腦中閃過,突然他想起自己體內有那所謂的最原始的進化基因,所有的異獸都想吃了他,或者可以利用這個。
他在草叢裏環顧着四周,被景月撞飛出去的張木清已經昏迷,只有修樺還在戰鬥;而若之望等人正在退開,想要遠離景月。
而沒有跑開的張團團已經被景月的爪子抓住,張團團小小的爪子再沒有任何作用;只願那毒快些起作用!
被抓住的張團團突然淡定起來,他甚至還有時間去想,如果死的是他,那爸爸可能就不會那麼傷心,或許爸爸會很快忘記他,去給團團找個真正的媳婦。
可是他也是想想,他知道張木清是真的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疼,他和張糰子不管誰死,張木清必定都很難受,可是他多希望爸爸不會因為他的死亡而傷心。
這景月或許真是變異得太過厲害,時間過去三十多秒,毒素都未對她產生太大的影響,她的身體只是微微僵硬,卻依舊行動自如。
而她爪子中的張團團已經快要窒息,他甚至對死亡也做好了準備,突然景月那隻握住他的爪子鬆了開來,他從半空墜落下來,被剛醒過來的張木清接住,張木清被景月撞出去之後撞到了了頭部,眩暈了一分鐘左右,這才爬起來,剛好接住落下的張團團。
而景月正被一隻大鳥拖住,微弱的燈光之中,可以看到那大鳥一隻翅膀是黑色,一隻翅膀為白色,不是修樺又是誰!
張木清接住張糰子,便支撐不住地坐在地上,勉強用藤蔓圍成半圓,還搭建起一個小小的平台。張木清將雨衣固定在這半圓之上,這才把懷裏的張糰子和張團團放在小小的平台之上。
“若之望,把你們包里的葯拿過來!”張木清大聲叫着,臉色黑的嚇人,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兩隻豚鼠,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好。”若之望聽到張木清的聲音,這才拿着包從遠處過來,將包里的便攜式醫療箱拿了出來。
張木清先是為張糰子將他後腿上的傷口清理乾淨,剃毛,止血;而快要窒息的張團團已經慢慢開始恢復。
處理好傷口后,張木清拿出一條幹凈的毛巾,為兩隻豚鼠輕輕擦拭着濕潤的絨毛,任由暴雨打在自己的後背上。
而修樺和景月的戰鬥還在持續,修樺化身巨鳥,力量與景月相當,可是景月身上的鱗片堅硬,還長有四隻爪子,所以反倒是景月佔了上風,只是那景月的動作越來越慢。
這身體一僵,便被修樺佔據了上風,硬是將景月背部的鱗片抓掉一塊。
景月意識到不對,竟然直接轉身離開,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低頭對着張木清說道:“張木清,我早晚會...吃了你。”
張木清此刻可沒有時間理會她,正認真給兩隻豚鼠檢查身體。
看着逃走的景月,修樺想追,可是那景月溜得極快,幾個眨眼就消失在茂密的樹叢之中,而修樺又不能像她一樣進入密林。
修樺落地,化成之前的模樣,可是變化之後才發現,他沒有衣服...,於是又變了回去。三四米之高的巨鳥,蹲坐在張木清身邊,巨大的翅膀將風雨全都擋了去。
站在一旁的若之望只覺得壓力巨大,退開十步,遠離兩人。
他思索了片刻,拿出包里的手機想要給若將軍去個電話,可是電話卻怎麼都都不通了,而天空之中那黑沉沉的烏雲,似乎變得有些紅潤。
可是這裏的一群人都未注意到。
等兩隻豚鼠的情況穩定下來,張木清這才看向一旁的修樺,臉上也重新掛起了淡淡的笑容。
“你這樣,挺帥的。”
修樺整體看着像一隻丹頂鶴,只是一隻翅膀為白色一隻翅膀為黑色,顯得有些奇異美;他若是人形,身後帶着一黑一白的翅膀,也顯得邪魅好看。
“不太習慣,這身體也太大了些。”修樺此刻說的話也就張木清可以聽懂,畢竟他已經化作鳥類,說出來的話也是丹頂鶴的叫聲,而不是人類說話的聲音;就如之前景月所說的話,只有張木清和修樺可以聽懂。
“那你可以變回來,這包里還有一套衣裳,不過有些單薄。”張木清拿起一邊的防水包,裏面的衣裳並沒有濕掉。
“不用,就這樣吧。”修樺繼續為張木清擋雨,長得大也有一些好處。
幾人就這麼等到了天亮,天一亮,下了一夜的暴雨竟然一停了下來,空中的烏雲散開,可是那天空與往日不同,無數的紅色光帶充斥在天空之中!
無數璀璨壯麗、千變萬化的美麗光帶滯留在天空之中,像極了地球極地那神秘、夢幻的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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