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到最後都會回到起點
林沐瑤收留了秋靈兒。
顧瀾清抱着被子和譚英輝一起睡，又忍不住打趣：“英輝，我們兄弟倆真有緣分。沒結婚前一起睡，結了婚之後還要一起睡。”
譚英輝的心好累，勉強地笑了笑又說：“陪我喝點酒。”
顧瀾清跑去拿酒，倒了兩杯譚英輝又一杯一杯全部喝完：“你別喝水，別影響你備孕。瑤瑤這些年不容易，她現在的心結就是生孩子。早點生完，她早點開開心心。”
顧瀾清又拿了一個杯子倒水：“在國外旅遊的時候，她心裏挺想不開的。回來之後家裏人多，她反倒比以前更明白。這些天她一直在測，一直測不到，也淡定的說：等下個月。”
“凌醫生怎麼說？”
“凌醫生說一切正常，讓她放鬆精神，不要壓力太大。”
譚英輝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面對這樣的現實，她怎麼可能活得沒心沒肺？你看她在笑，她未必是笑。就像我現在，進退兩難。”
顧瀾清拍拍他的肩膀：“事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活成什麼樣子，事件就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譚英輝抬頭看向他，好像不懂他的意思。
顧瀾清解釋給他聽：“如果瑤瑤一直在岳父身邊長大，她就會被岳父寵得無法無天，沒機會經功那些吃苦的事情、受苦的事情、兩肋插刀的事情。這樣一來，她就是名符其實的嬌弱弱的千金小姐，等譚家的長女詛咒一爆發，她怎麼扛？正因為有了變化，她才有今天。”
譚英輝聽明白了，嗤一聲笑：“你又在變着法的勸我。”
顧瀾清等他喝完杯中酒，又給他倒了一點：“我不是變着法的勸你，而是告訴你，這世上沒有絕對的順境，也沒有絕對的逆境。瑤瑤受傷在外的那幾年，我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度日如年，屢次要崩潰。我就悄悄告訴自己：再等等，等逆流變成順流。等潮起變成潮落。一波浪潮能在高處立多久？遲早都要落下來！我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瑤瑤，我相信她能活着回來，活着兌現當初的承諾。”
譚英輝又是笑，仰起頭飲盡杯中的酒：“瑤瑤和她們不一樣。靈兒有幾分相似瑤瑤，但是她終究不是瑤瑤。瑤瑤能扛住的，她未必能扛住。瑤瑤覺得簡單的，她未必知道要怎麼處理。她現在堅持你們的說法，無非就是年輕熱血罷了。真要出了什麼事，她沒有能力扛。奶奶親眼目睹了自己女兒的死亡，我不想……”
“不會的，你不要總是朝不好的方向去想，你要……”
顧瀾清打斷他的話，他又拔高音量打斷顧瀾清的話：“不會？你怎麼知道不會？萬一會呢？萬一那種慘劇再次出現呢？靈兒和奶奶是同處一個境地，你要不要去問問奶奶，她當年是怎麼過來的？顧瀾清，你現在已經高枕無憂，當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如果你是我，你站在我的角度，你還會說得這麼輕鬆？會讓林沐瑤去冒這種風險？”
顧瀾清語塞，不是不能勸，而是無法勸。因為勸來勸去，到最後都會回到起點。
這就是一個無限循環！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還是林沐瑤說得對：最後的結論怎樣，得他們自己拿主意。
顧瀾清不再勸，陪他喝酒，再聊些別的話題。他心情煩躁，聊着聊着就喝起了悶酒，一杯接着一杯，把自己灌得暈暈乎乎。
隔壁房間。
秋靈兒哭得喘不上氣，林沐瑤什麼都不說，就在旁邊給她遞紙巾。等她哭累了，再給她倒杯水。等她徹底不哭了，林沐瑤又拿毛巾給她擦臉，然後說：“累了一天，快點睡吧！有什麼事情，睡醒再說。”
秋靈兒比譚英輝聽話，她嗯了一聲就倒下睡了。睡着的時候，還抱着林沐瑤的胳膊，時不時抽泣幾聲。林沐瑤輕輕地拍着她，就像拍着小寶寶似的，讓她在夢中能找到安全感。
秋靈兒入睡很快，卻睡得不踏實，她一會兒一驚醒。醒了就問一句：“英輝呢！”
林沐瑤就回答她：“他喝醉了，顧瀾清在照顧他，你放心吧！”
秋靈兒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有聽見，含糊地嗯了一聲又迷糊的睡去。沒多久她又驚醒的問道：“英輝呢！”
如此反反覆復，林沐瑤一夜沒有睡。
第二天秋靈兒醒來，看到林沐瑤在旁邊，她又想起昨天的事情，不由的唉聲嘆氣：“我要怎麼辦？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看到他，我肯定又得和他吵架。”
“他昨晚喝得爛醉如泥，抱着顧瀾清不肯撒手，一直叫靈兒靈兒。顧瀾清昨晚被他親到好幾口，氣得裹了床被子睡地上。”
秋靈兒被逗樂：“真的？顧瀾清真的被他親到？”
林沐瑤聽到顧瀾清訴苦的時候，也是笑得停不下來：“當然是真的，我為什麼要騙你？顧瀾清氣得團團轉，說譚英輝卑鄙無恥也無濟於事。譚英輝什麼都沒有聽見，睡到現在還沒有醒。要不你去看看他？取笑取笑他？”
秋靈兒嗖的竄起來，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瞬間又萎了回來：“算了，不去了，去了說不了兩句話還是吵。瑤瑤，我覺得，我和他長久不了。總這樣吵着，總有一天會吵到他受不了，和我鬧離婚。”
林沐瑤坐在身旁，摟住她的肩膀：“吵幾句就能離婚的婚姻，守着也沒什麼意思。”
秋靈兒嗖的又振作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不管我怎麼鬧，他都不會跟我離婚？”
林沐瑤點點頭：“他懂你！知道你為什麼事情鬧！你不是不講理的人，他能不知道你在鬧什麼？他無法答應你的要求，不是他不愛你，而是他太愛你。因為太愛你，所以不想你去承擔奶奶那樣的痛苦。”
“我知道，可是……”
“可是你想試試？”
秋靈兒點點頭：“雖然很可怕！雖然你受了很多苦！可是我還是想試試！如果詛咒可以解，如果你沒有解，那麼就讓我的女兒來解！早點解除，後代就能早點清靜，多好啊！”
林沐瑤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譚英輝的擔憂，可這件事情必須由他們倆商量決定，旁人插不了手。她握了握秋靈兒的手，認真的告訴她：“靈兒，如果你真的想試試，你就跟英輝好好說，心平氣和的說。再向他證明，你有扛起風險的能力。你不要和他吵，吵架傷感情也傷身體，好好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