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搬家
窗外的第一縷晨光還沒有照進這個狹小但溫馨的出租房,遠遠望去的繁華都市似乎在這個時間陷入了沉睡,灰濛濛中不見一點徹夜的喧囂和繁華。
有的人住在出租房裏面在愁明日的午飯,還有的人在那偌大但冰冷別墅的衛生間抱着馬桶吐了一個晚上,每個人在這裏都要找尋夢想,但也更加容易弄丟夢想,因為現實遠比你想像得強大。
當蕭含起床的時候,她閉着眼睛,聞着廚房傳來香甜的粥的味道,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憑着感覺走到廚房門口。
“把拖鞋穿上吧,好歹。”林深將已經盛好的粥端到小餐桌上邊,看着蕭含迷迷糊糊的樣子,笑着說道。
蕭含抓了抓她散亂的頭髮,努力睜開了朦朧的雙眼,她是不能理解林深究竟是怎麼做到每天早上都能起的這麼早,準備一頓舒服但不麻煩的早餐。
拖着雙棉拖鞋,還裹着睡衣的蕭含坐到小桌子旁邊,看着林深喝着自己熬的黑米粥,輕聲說道:“親愛的,你以後可以不用管我的,大可以自己去外邊吃。”
林深點點頭,又喝下去一口粥,然後抬起頭看着蕭含滿臉心疼,笑着說道:“如果不是出去吃花錢太多的話,你覺得我會閑着做飯嗎?”
蕭含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將自己的整個臉都埋進了碗裏,過了好久,蕭含長長嘆了一口氣,對林深說道:“親愛的,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啊?”
林深將碗放在桌子上,認真地看着蕭含通紅的臉,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她和蕭含之間的對話。那個時候剛認識了半年的林深問了蕭含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知道你和智障有什麼區別嗎?
當時的林深的回答是,蕭含比智障少了一個智字,然後從此之後蕭含就肆無忌憚地在林深這裏表現着自己的智障行為了。
“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林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蕭含訕笑的樣子,扯出一個笑容,問道。
蕭含皺着眉,翻着手指,不確定地說道:“這個月的工資不是還沒開嗎?然後我又想去法國的時候給大家帶點紀念品......”
“大家是指誰啊?”林深看着蕭含痛苦的表情,忍不住想要罵蕭含兩句,因為以她對蕭含的了解,這紀念品絕對不是送給什麼重要的朋友的。
果不其然面對着林深的這個問題,蕭含愣在桌子前面,掰着自己的手指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要怎麼跟林深說出口。
“就是,我吧,昨晚跟幾個同事炫耀了一下去法國的事情,然後人家說要紀念品,那我也不能不給啊。”蕭含越說越小聲,她也知道自己在這種一貧如洗的情況下卻還要給自己整這些傻事,估計快把林深給氣瘋了。
林深笑着看着蕭含臉上擔心的神色,將最後一口粥喝完之後,放下了碗,轉身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都沒有跟蕭含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林深已經換好了衣服,她拎着一個信封走到蕭含面前,將信封放到了蕭含的面前,輕聲說道:“你先用吧。”然後林深也沒有多看蕭含一眼,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化妝。
蕭含看着林深的背影,心中十分溫暖,這兩年的時光裏面,林深總是嫌棄蕭含做事情不經過大腦,但對於她的爛攤子,林深從來沒有獨善其身。
有的朋友是要用紀念品才能收買的,但有的朋友卻是你可以一貧如洗,但她總會待你如初。
一早上班的林深人生中第一次見識了什麼叫做爛醉如泥,因為顧慕白喝得實在太多了,所以林言卿不得不打電話讓林深到顧慕白的家中來照顧,自己則趕去公司處理上午的事務。
林深看着自己眼前那個龐大的別墅和門前漂亮的游泳池覺得貧窮當真是限制了她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她才發現自己站在這棟屋子前邊就像一個灰姑娘一樣。
顧慕白躺在自己的床上,旁邊的傭人正煮好了醒酒湯放在了顧慕白的面前的小桌板上邊,顧慕白皺眉將難喝的湯喝了下去。
“幫我在公司附近找一個公寓。”顧慕白沒有抬頭,看着自己手中的財經報紙,對剛剛站在他面前的林深低聲說道。
放着大別墅和一屋子的傭人不要,住什麼公寓?林深暗暗在心中嘀咕,但是這種話她可不敢自家這位冰山老闆面前說出來。
“那Boss有什麼要求嗎?”林深小心問道,她怎麼知道顧慕白這種有錢人習慣住什麼樣的公寓,畢竟對林深來說,郊區一個整潔的小房間就是很好了。
顧慕白聽了林深的問題,抬起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林深好像在顧慕白眼睛裏面看到了一絲戲謔的不懷好意,但那目光轉瞬即逝,讓林深說不清究竟是不是自己剛才眼花了。
就在林深以為顧慕白已經想好提出什麼要求的時候,林深悄悄地彎起自己一根手指,生怕顧慕白的要求太過嚴苛,然後自己根本就找不到那樣的房子,但顧慕白只是幽幽地來了一句:“按照你對未來婚房的標準就行了。”
“啊!?婚房?”林深瞬間呆在了原地,什麼情況,莫非Boss準備結婚了,可是為什麼要按照我的標準來找,莫非......
顧慕白笑着抬頭看着林深一臉消化不良的表情,毫不在意地輕輕火上加油:“我覺得一個女人對房子最大程度的幻想就是婚房了,莫非你連婚房的幻想都破爛不堪?”顧慕白好笑地看着林深臉上尷尬的表情。
林深看着顧慕白臉上欣慰的笑容,可以肯定的是顧慕白剛才眼睛裏面流露出的那一抹戲謔絕對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現在在床上躺着的人絕對就是一個披着冰山軀殼的三歲頑童。
林深回報給顧慕白一個尷尬而不是禮貌的尷尬笑容,看着顧慕白渾身難受,他慌忙低下了頭,低聲吼道:“愣在這裏幹嗎?趕緊去找。”
林深帶着勝利的笑容轉身就往門外走去,身後剩下顧慕白幽怨的眼神,雖說顧慕白這樣捉弄自己的手段極其卑劣並且幼稚,但林深心裏卻是笑開了花,她更喜歡有煙火氣息的顧慕白而不是每一天都帶着標準的敬而遠之。
然後在一整天的忙碌中林深在距離顧氏集團不是很遠的高檔小區為顧慕白尋到了一間規模超大並且昂貴得要命的公寓,而顧慕白則是絲毫不留戀那個巨大的別墅,義無反顧地搬到了新的公寓。
但是顧慕白這種雷厲風行的做法也就導致了林深和林言卿不得不和搬家公司一起準備加班,而林深則是一臉幽怨地看着坐在自己身邊並且認真看着自己掛衣服的顧慕白。
“我覺得我的衣服實在是太少了,連一半的衣櫃都裝不滿,所以林深麻煩你明天睜大眼睛給我填滿它。”顧慕白皺着眉頭看着自己一整個房間的衣櫃,不滿的評頭論足。
“我怎麼知道你喜歡什麼款式的?”林深哭笑不得地說道。
顧慕白看着林深,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低下頭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然後對那邊收拾書房的林言卿喊了一句:“哥,你介不介意這個周末帶着林深去給我買衣服啊?我實在擔心她的眼光會把我打扮成我爺爺。”
林深皮笑肉不笑地給了我顧慕白一個白眼,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經典的小黑裙上邊蹭了許多灰,抬頭看向一臉笑意地說道:“那在這之前,Boss既然不給加班費,好歹賠一件衣服吧。”
顧慕白看着林深指着自己身上被蹭髒的裙子,然後放下了酒杯,就連二郎腿都拿了下來,他認真地看着林深,輕輕來了一句:“如果按照等價賠償的話,我實在不想去買一條這樣廉價的裙子,而如果賠你一條昂貴的裙子,實在是心裏心疼。不如等你湊到一條香奈兒的價錢,我再賠給你?”
林深瞪着顧慕白,冷哼了一聲:“你怎麼不說等我攢齊七條裙子,就幫我招呼神龍呢?”
顧慕白點點頭,欣然答應:“沒問題,神龍也是可以有的。”
林言卿走到顧慕白的衣帽間,看着顧慕白手裏的紅酒,然後走上前把酒杯拿開放到茶几上邊,冷聲說道:“抱歉,我還不知道一個醉酒的人還可以繼續喝酒。”
顧慕白看着林言卿面無表情的臉,尷尬一笑,充滿了無奈地看着林言卿將酒杯拿走,而自己一句話都不能反駁。
林深站在一邊看着顧慕白吃癟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顧慕白瞬間轉頭,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忍不住笑的林深,柔聲說道:“我覺得你的品味不重要,還是數量更重要,所以......”
林深趕緊揮手,說道:“老大,我錯了,你不應該笑話你。”然後林深轉過身,背對着身後那雙深沉而幽怨的眼睛,賣力地為身後那位作威作福的大爺出着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