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欺欺人
我爬到床上，從中午一直睡到旁晚六點。樓下霍爺爺和霍天爵交談的聲音讓我猛地坐了起來，我以為，霍天爵又會失蹤好幾天，沒想到……
腳落地的時候是虛的，整個身體也是虛的，鏡子裏的女人，蒼白的跟鬼一樣。我驚慌地從衣櫥里翻找出來一套粉色的裙子，總算掩飾了一下臉色。
“小柔起來了？病好些了嗎？”霍爺爺率先看見樓梯拐角的我，笑呵呵地問道。
“爺爺！”我乖巧地叫了一聲，眼睛卻不自覺地瞟向霍天爵。霍天爵是背對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翻看着手裏的文件，對於我的出現，沒回頭，也沒說什麼。
我的心裏不僅一陣竊喜，他沒有趕我，也沒有離開。這是不是就代表了，經過昨晚，他已經接受了我。
我幾乎立刻就變得精神煥發，也沒了剛剛的小心翼翼。腳步輕快地走過去，猶豫着坐在哪裏？
這時小娟正好端了茶過來，我立刻條件反射一般，飛速坐到了霍天爵的身邊，由於力度沒把握好，再加上發燒燒的人比較虛，歪歪斜斜地就栽在了霍天爵的懷裏。
我手忙腳亂地坐直，整個臉火燒一般變得滾燙。我低着頭，連看都不敢看霍天爵一眼。心裏蹦蹦直跳，想着我是不是該在他發火之前趕緊找個理由起身，又想着，如果他當著爺爺和小娟的面對我爆吼，我又該怎麼應對。
霍天爵卻只是翹起腿換了個姿勢，什麼也沒有說。
我詫異地抬頭看過去，霍天爵依舊盯着手裏的文件，好看的側臉，薄唇微抿。我一直知道霍天爵長得很好看，可是經過昨晚，我突然就覺得這個男人變得不一樣了，更有魅力，更讓我着迷。
“咳咳！”可能是我看的時間有些久了，坐在對面的霍爺爺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我忙收回目光，紅着臉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以作掩飾。
等我喝完卻發現小娟正詫異無比地看着我，神情古怪。
我心裏有些不悅，再加上霍天爵的態度給了我足夠的勇氣，我冷着臉問道，“都幾點了還不開飯，杵在這裏做什麼？”
“小少夫人，您喝的是少爺的茶！醫生交代，您現在不宜飲茶！”
小娟有些委屈地低聲說了一句，我登時尷尬無比。
這時，霍爺爺擺了擺手說道，“小娟，開飯吧！”
“是，老爺！”小娟低頭應了一聲，快步走了。
這時霍爺爺又轉向我和霍天爵，聲音帶了點威嚴，“天爵，小柔身體不好，你們又新婚燕爾，這次海外部的事情，你就不用跟進了！爺爺已經訂了明早的機票，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小柔，聽見了嗎？”
“爺爺，這個項目我跟了一年了，再說，長途奔波您哪受得了！”霍天爵放下手裏的文件，皺眉反駁。
我剛想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不能耽誤公司的事情，霍爺爺卻已經起身走向餐廳。
“就這麼定了！過來吃飯！”
在霍家，霍爺爺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改變。霍天爵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我帶着歉意望向他，卻發現他也正看着我。
“天爵，我……”我想為我剛剛的舉動解釋一下，話還沒說完，霍天爵就突然對着我冷笑了一聲。
“辛柔，你病的還真是時候！”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起身越過我走向餐廳。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我故意裝病，想設計他留下來陪我？難道在他心裏我就是這麼不知大小，不分輕重的人嗎？
我的心裏冒着無數個想法，懷疑參雜着委屈，一頓飯吃的我味同嚼蠟。飯後我本來打算陪霍爺爺聊聊天，可是他和霍天爵卻雙雙進了書房核對相關事宜，我自然是不能也不敢打擾。
我在屋子裏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了。霍爺爺出差，那麼家裏就剩我和霍天爵兩個人了。剛剛被誤解的憋悶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欣喜和渴望，昨夜的畫面突然間冒了出來，左腿處曾經的熾熱聳動讓我整個臉再次燒了起來。
我死命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地罵道，“辛柔，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在我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屋門猛地被人推開，我幾乎立刻停下腳步快速坐到了床上，卻不小心沒掌握好方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霍天爵冷冷地看着我，扯了領帶扔在床上，轉身進了浴室，“咔嚓”一聲鎖了門。
我的心裏忍不住有些失落，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將霍天爵的領帶外套收起來掛在門邊的衣架上，又百無聊賴地捋了捋有些褶皺的被子，最後卻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浴室的大門。
模糊的影子被水汽掩蓋住，我覺得我一定是瘋了，要不然怎麼會對這個男人有着那麼衝動的、極致的渴望。
所以，即便知道可能性很小，我還是快速地脫了裙子換上了一件非常性感的黑色蕾絲弔帶睡裙，然後擺了個無比撩人的姿勢，等在床上。
浴室的門隨着我心跳的加速緩緩打開，我立刻若有似無地伸手將裙子的邊緣又向上撩了撩。我的腿很美，趙玲玲曾經無比艷羨地說過，如果她也能擁有這樣一雙腿，林修絕對離不開她。
潮濕的，帶着沐浴液香氣的浴巾劈頭蓋臉地扔了過來。
“辛柔，你想浪就滾去浴室一個人去浪，別在這裏污了我的眼！”煩躁而又不耐的聲音，將我最後一絲顫抖的自尊打得粉碎。
夢想和現實的差距就在於，你是不是在痴心妄想。
我的大長腿沒有讓霍天爵離不開，而霍爺爺的處心積慮的撮合也沒有讓我們的關係從冷漠變得如漆似膠。
霍爺爺走了，霍天爵也走了。
我在想，霍爺爺的出差是不是正好給了霍天爵不回家的自由。
一星期的假期，我曾經的設想便在等待和感冒的雙重摺磨下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