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再受委屈
“天爵,”我問他,“姑媽為什麼不喜歡我啊?”
“姑媽她遣人回國調查了我們結婚的前因後果,覺得你是拿恩情做要挾,才讓我娶了你的。”
“哦……”我悶悶的應了一聲,“其實也不怪姑媽沒辦法接受我,我現在想想自己當初做的那事兒……自己都覺得不堪卑鄙。”
“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霍天爵板起臉來,讓我有一瞬間以為他生氣了。
他用力的抱着我,鐵鉗似的手臂勒的我生疼,“你沒有不堪,你是這個世界上,擁有最乾淨,最澄澈心靈的姑娘,至少在我眼中是這樣的。”
“真的嗎?”
“真的。”他親了親我的額頭,“不過有點‘卑鄙’是真的。”
我剛要動怒,他卻接著說:“不過還好是你的‘卑鄙’,不然我差一點就錯過你了。”
說著,他忍不住又親了親我的額頭。
我嫌棄的皺了皺眉:“霍天爵,你口水都親到我臉上了……”
他不理會我,只是就那麼抱着我,恨不得將我嵌進骨血一般的抱着。
我感受着從他身上一點點傳遞到我身體上的溫度,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為了霍天爵,我也一定要讓她姑媽對我的態度徹底改觀。
……
玲玲跟李裕的婚期定在了這個月的十五號,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這讓我在參加完他們的婚禮拍屁股走人之前有足夠的時間來討好霍姑媽。
小伊自從得知我跟霍天爵的關係后便夜以繼日的不停忙着工作,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深更半夜回家,一大清早出門的生活方式。
可這終不是長久之計,她因為過度的勞累,昏倒住進了醫院。
霍姑媽理所當然的把這一切怪到我的頭上,她拒絕我對小伊的好意,有時還會將我親手煮的湯倒進垃圾桶。
我默默隱忍,好脾氣的再煮一鍋,她依舊倒掉。我忍不住難受一會兒,可難受過後,我就又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重拾信心,活蹦亂跳。
我從不將這些告訴霍天爵,因為告訴他也根本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只不過會徒增矛盾,讓大家都難堪而已。
晚飯過後,霍姑媽坐在客廳里看國內的財政資訊,我將沏好的紅茶擱在她面前,“霍阿姨,菲佣說你有每晚喝紅茶的習慣。”
因為她不承認我,於是我就一直未改口,仍稱她一聲阿姨。
霍姑媽用鼻音“嗯”了聲,竟然罕見的跟我說:“放着吧,這些事讓菲佣們做就好。”
霍姑媽終於跟我講話了!
我欣喜若狂,但臉上依舊是清淺的微笑:“沒關係,我來就好。”
霍姑媽點點頭,目光盯在電視機上:“那給我倒一杯吧。”
我麻利的端着紫砂茶壺給她倒了杯茶,“阿姨,小心燙。”
她伸手過來接,整隻手都已經包裹在了杯身上,我以為她端住了,於是撤走手,卻忽然聽到她誇張的驚叫一聲:“哎呀,怎麼這麼燙!”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滾燙的茶水就已經撒在了我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茶杯跌在瓷磚上,四分五裂。而我疼的齜牙咧嘴,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
霍姑媽終於不看電視,而是無比惋惜的盯着地上被摔碎了的茶杯。
“你怎麼就不知道小心點呢?冒冒失失的。”
“不是您……”我自知理虧,深吸了口氣,忍着腕間的疼拿着掃帚把茶杯的碎片給清理乾淨。
“對不起了霍阿姨,是我不小心太冒失了,下次我會注意的。”我低眉順眼的說。
“下次?還有下次?我這紫砂杯很貴的。”霍姑媽又自鼻腔間冷哼出聲,無論我怎麼樣畢恭畢敬的態度,她始終都不肯接受我。
我長嘆了口氣,聽見樓梯上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霍姑媽拿遙控器關了電視,往樓梯口瞄了一眼:“天爵下來了?”她的聲音立刻溫和了下來,不似曾經對我那般的冷厲。
霍天爵點點頭,看了一眼像個丫鬟似的立在霍姑媽身旁的我,旋即蹙緊了英挺的劍眉:“姑媽,你別總為難阿柔。”
“我哪裏敢為難她呦。”霍姑媽陰陽怪氣的說,“是她放着好好舒舒服服的日子不過,非要來伺候我的呀,怎麼現在還怪到我頭上來了呢?”
我苦笑着朝霍天爵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霍姑媽低頭看了眼腕錶,然後緊了緊身上的披肩站起來,“天爵呀,你今天晚上去醫院接一下小伊吧,她剛剛給我電話說她今天想回來了,醫院的飯她吃不慣。”
霍天爵挑起眉來,“家裏不是有司機嗎?”
“難為了小伊在病重還時時刻刻的念叨着你,你就這麼沒有良心的?連接她回來都不肯做……”
霍天爵不堪她的嘟囔,只好繳械投降:“行行行,我這就去,這就去。”
我望向牆上的掛鐘,時針眼看就要指上十的位置,我有些擔心的說:“天爵,這麼晚了,還是我陪你去吧。”
“你去什麼去啊,凈跟着瞎添亂。”霍姑媽沒好氣的說,“你呀就乖乖待在這兒,別擺出一副我好像會吃了你的樣子。”
霍天爵也說:“太晚了阿柔,我自己去就好了,你早點休息吧。”
我掀了掀唇,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沒有發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霍天爵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夜色里。
霍姑媽在他走後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一般的存在,她扶着額頭慢悠悠的上了樓,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黯然。
頭頂的吊燈將整個客廳映襯的如同白晝,我蜷縮在沙發的一角,渾身如同墜入冰窖那般的寒冷。
曾經我以為那些絞盡了腦汁為難兒媳的惡婆婆都是影視劇亦或者小說里強行杜撰了,而今我見了霍天爵她姑媽才徹底曉得,這世界上還真是有千種的石頭萬種的人。
那一晚我等到眼看凌晨才聽到外面傳來停車的聲音,我敏銳的弓着身體,像貓兒一樣步伐輕且快的上了樓。
直到我平躺在床上,聞着被子間陌生而又熟悉的氣味,我的心跳才漸漸回歸到了正常頻率,腦中的那些喧囂與嘈雜才漸漸止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