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緊天神的步伐

跟緊天神的步伐

許多人不懂埃及語言,都看向萬衍生。萬衍生也虔誠的對着雷厭奚恭維道:“他們是在感謝您的大駕光臨。”他們全都面色黝黑,帶着紅線金鈴,穿着殘破的衣物,眼睛卻愈發精神,應和着月光,清晰透亮。

跪着,微微挑眉,看着車頭這個高大修長,體態優雅,姿勢唯美,皮膚皙白,漠然冰冷的女人,就更虔誠了。

雷厭奚冷眼望着眼前長跪眾人,不由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譏嘲道:“噁心!”

想是語氣太犀利,眼眸太冰冷,固然不是什麼好話,眼前跪拜的眾人面色及苦,瞪着眼睛望着她。她從車頭跳下,望向萬衍生。後面的人紛紛從車中下來,此時睡了近兩天的另一個雷厭奚已經醒來,但沒有衣物,只得裹着寬薄風衣依偎在寒萌懷裏,也勾勒出那緊緻的細腰美臀。

鼓起的大眼睛顯得空洞有神,獃滯的望着前方稀奇的眾人,思考着什麼。但生得高大,被一個比自己嬌小的人抱着顯得過於違和了,很是奇怪。

不過令寒萌感覺不安的是,這傢伙愈發死沉,也越來越不想說話了,就連笑容也逐漸減少,驀地開始害怕L:這位一似那位驀然冰冷的人的活寶難道要就此消沉?還是說會慢慢變成另一個同眼前這樣冰冷刺骨的人?

想着想着,便抱的跟緊了。

氣氛一度尷尬,萬衍生用埃及語笑道:“叫你們起來呢!”有些苦澀,但也沒有辦法。

閔亞眾人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喟然長嘆,喟然太息。他們招呼車前的人進了各家屋子,因百來號人,且屋子不多,所以加上當地居民大概七八個人住一間屋子。

白小戮當即找到插孔充手機,開機后發現99加個未接電話,全是柳清蓮打過來的,露出溫暖的笑容,但又怕她擔心,便當即打了過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潔的給她說了一遍,兩人許久未見,聊着聊着便到了深夜,已經有許多人睡下了。看着寒萌還在摟着雷厭奚,便朝另一邊還坐着看木窗外明月的雷厭奚招了招手。

深夜,埃及的風也是熱的,帶有黃土的渾濁,河流的氣息,人們灼熱的呼吸。略過指尖,還不舍的打轉浮動,然後飄向夜空,直至變成星星上的世界,與整個夜空融為一體。轉而又飄來一絲溫暖的清風,掀起兩人秀麗飄飄的長發。

“白尊者,叫我出來有何事?”雷厭奚繼續望着月亮問道。

這夜月高風陰,卻也是很熱。

白小戮望着前面的一處水窪草地,平靜的說道:“這不看着你累了兩天,還沒睡,就同我一起出來聊聊天嘛!”

雷厭奚微蹙眉頭,說道:“並非不想睡······那你為何不睡?”

白小戮當即回應道:“好吧,那我去睡了。”說完雙手插着褲兜就往屋裏去,但雷厭奚叫住了他。

她依舊緊蹙眉頭,露出了有些焦急的面容,她說道:“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你不怕嗎?”

白小戮呵了一聲,淡然道:“這不有天神陪同嘛!怕什麼?”隨後又故意委屈地點頭默哀,“生活終究不肯放過我這隻小貓咪。”

她便沒有在說話,斂眉靜思。

兩人很快回了房,側卧在床榻上,眼帘輕遮眼眸,都沒有睡着,看起來倒是像在裝睡。

夜晚轉見白天,黑雲隨風消逝,青色蒼穹還掛着半輪皓月,夜風侵襲,過幾時,明月被夜風送回了家,夜幕上殘碎的夜星也隨之飛去。

又過幾時,銀白曙光像利刃般劃破九霄,照籠飛飛黃土,清晨的朝霞隨其照在家家戶戶的木窗中。但不久,風光旖旎的早晨很快變成熾熱的刑場,陽光開始變得熾熱,大河裏波瀾的河流也開始閃耀,似秋夏繁華,五彩斑斕,炫彩奪目。

人們開始睜開眼帘,朦朦朧朧間看着眼前的一切含糊不清,意識慢慢清晰,但眼前一切確使得眾人驚慌失措起來。

“怎麼回事,我們怎麼被綁起來了?”一個人驚聲吼道。眾人眼前驟然開明,意識突然清晰,都開始不寒而慄,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床上,綁得恨死,無法動彈。最主要的是被綁之時還未曾發現,誰知道在綁架的時候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齷齪事情。

白小戮心生凜然︰這場景似曾相識啊!

他不由得又想起幾年前經常做得一夢,柳清蓮把自己綁起來,雙手死死得掛在床頭的杆子,周圍格調暗沉,半邊光線將柳清蓮陰森妖媚的半臉照的明亮。於是自己便淪為了她的胯下玩物,於是夢境中那幾日夜不能寐,夜夜笙歌,夜夜酣暢淋漓,夜夜品嘗着那蝕骨銷魂的感覺。一想起就渾身哆嗦,一簇電流火花攛上尾椎骨的感覺油然而生,身子竟害怕的抽搐一下。

些許人還在細細的打探着自己,眼眸光澤竄動,快速劃過四周,發現隨行之人都被捆綁起來,自己猜想的果然不錯,但還想陪那些綁着自己的人玩玩,也就裝作不甘憤怒的樣子,咬牙切齒的吼道:“王八蛋放開老子!放眼泱泱中華,還沒幾人敢這樣做,違法的知道么?你們這群不要臉的狗腿子綁架我,腦子瓦特掉了嗎?”他的聲音愈發尖銳,使得一群人望了過來。

說完轉頭對着一旁的兩個雷厭奚挑了挑眉示意一下,其中一人好像還在呼呼大睡,未曾想醒着的那人覺得沒意思,當即掙脫捆綁自己的鐵鏈,嚇得眾人噤若寒蟬。

白小戮沒好氣的說道:“在玩會兒嘛!你這樣厲明雨不會喜歡的。”

雷厭奚冷冷的說道:“白尊者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幫助接送天衍與白小戮一行人的那人算是看清了什麼,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你你你······你們什麼時候能發現的。”

寒萌隨即震開鐵鏈活動了一下筋骨,望着那人驚愕的眼神笑道:“從你說你是土耳其人的那會兒就知道了。你裝人家國土之人前麻煩打聽清楚,一個月前土耳其戰亂爆發,死傷慘重,幾乎都在逃命,你卻說你來埃及旅遊,可笑!還有,閔亞人中竟沒有小孩、婦人,虎誰呢?”

那人豁然開朗,但更加恐慌了,內心惶恐起來。

白小戮說道:“唉!小不點,快幫忙解開,我懶得使勁。”

寒萌隨即幫他扯斷鐵鏈,扶着他從床上下來。起身之後條約了一下,活動活動筋骨,說道:“說吧!誰派你們來的?這群也不是閔亞當地居民,當地居民在哪?”

寒萌又幫在此屋內的被綁之人解開鎖鏈。

而雷厭奚走向自稱的土耳其人,那人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雷厭奚便一把擰下了那人的頭顱,霎時血光四濺,天衍眾人被嚇得心喬意怯,各各膽戰心驚,臉色近乎慘白,像死屍一般。

人家殺人前好歹知會一聲,你怎麼直接把人頭都給搬下來呢?

人們這樣想着卻心怯不語,都瞪大眼睛望着她。眾目睽睽之下,面無表情的擰下一個人的頭顱,人們更堅信她是天神下凡來了。殺伐果斷,理性至極,做事行雲流水,是用最絕倫的筆墨也無法書寫作畫的神。

那群所謂的閔亞人其中一人被嚇到后直接跪下,用一口流利清晰的中文說道:“是他指使我們做的,是他!”邊說著邊指着一旁溢着鮮血的頭顱。

雷厭奚將手放在他的頭頂,他被嚇得噤若寒蟬,表情恐懼猙獰到扭曲,淚涕橫流,汗如雨下,驚恐的叫不出聲來。

放大的瞳孔里拉扯起的血絲驟然清晰可見,像一條條曲折細小的殷紅色蛆蟲一般,令人作嘔,雷厭奚當即把他的頭顱也擰了下來,順口厲聲道:“我不喜歡有人騙我,特別是裝好人的人。”臉上以至衣褲被噴射的鮮血染深,以及那雙潔白如玉的腳丫,全身散發出血腥味。

此時這房的天衍等人與寒萌去其他房屋救人去了。

剩下的所謂的閔亞人又立馬虔誠的跪下,中間那人驚恐萬分的說道:“天神,我們錯了,我們不是當地人,當地人被······被他指使我們關進地窖了,是他!您只要不殺我,我帶您去地窖,我帶您去。”

嘴唇都在顫抖,眼淚早已浸濕了腿褲上的一處,眼神包含着萬般懇求與恐懼。白小戮在一旁看着,順帶譏嘲的冷呵一聲。

頓時血光四濺,雷厭奚又擰下了說話之人的頭顱,拿着他的頭顱,淡淡的說道:“事不過三,你們還有一次機會。”

跪拜的人群中站出一個,他上前跪下,匍匐與她,說道:“這事是我們頭腦昏厥,就不該干此惡事,您天神度量堪比天海,我帶您去地窖,還請您放過我,我願當牛做馬,服飾您到永遠。”

說得很小心翼翼,虔誠至極,氣氛在此停頓了片刻,雷厭奚走至他跟前,他額頭已經泛出汗水,緊皺眉頭,閉着眼睛,咬着牙,手心也捏了一把汗,雷厭奚抬手之時,以為自己要死了,嚇得腿間都浸濕一片,酸腐的臭味撲面而來。

卻沒想到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欣賞你,帶我去。”

話完他直接癱坐在地上,心裏提起的岩石落至心海,鬆了口氣,手心也瞬間冰涼起來,隨後踉蹌着起身,說道:“謝天神,謝天神。”

雷厭奚走時對白小戮說道:“白尊者,這裏就交給你了。”

白小戮閉眉揮揮手,她便走了。

走到大河邊,有一個類似井蓋的蓋子,將它打開,是木梯,兩人順着木梯滑下去,不知滑了多深,到底一片黑暗,雷厭奚拿出手機照亮,跟着那人向前走,地窖里是由許多木棍支撐的。

這裏面陰重潮濕,泥壁泛出的水應該是大河的水,索性並未將地窖衝垮,往前走近百米,有着鐵籠,裏面關押着許多老弱婦孺,像似許久未間外人,眾人眼前一亮,滄桑的眼眸驟然明亮起來,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都很激動。

“鑰匙呢?放了他們。”雷厭奚對帶路人說道,那人低着頭唯唯諾諾的將鑰匙拿出解開牢籠,對眾人用埃及語說道:“你們自由了!”

眾人望着眼前高大美麗的女人,都虔誠的跪拜她,嘴裏也都說著什麼。待人全部救出,就帶着眾人原路返回,前方踩過泥濘,望過流淌着的水,知道彼端,仰頭一視,終於望見了那久違的光芒,閃耀人心。

他們並不覺得它是熾熱的,反而很溫暖,又虔誠的像雷厭奚跪拜了一次,依次順着樓梯上到黃土上,望着昔日的大河閃爍着七彩光芒,耀眼奪目,眼淚說不出的高興,留下感動的淚水,便又再次跪下,不過是對着大河跪下,拜禮。

再回到昨夜睡覺的房屋中,鮮血濺一地,腥紅鋪滿牆,到處是猙獰的面孔和屍首分離,進來的閔亞人被嚇得噤若寒蟬,又跪了下來。

“白尊者這是在幹什麼?”雷厭奚問道。

白小戮拍了拍手,看着血跡斑駁的房屋說道:“你走後他們撲了上來,想是我長得可愛了些許,順手試了試這副久違的身軀,還有些違和,但是不錯。”

“原來如此。”雷厭奚回應道,轉頭對那位帶路人說道:“不用說什麼你都知道我要問什麼了吧?”

那人笑道:“我叫張悅韓,七年前加入這個組織,聽他們說現在戰亂爆發沒人管嘛,就想撈點油水,就在這裏駐紮,想破壞天衍的基地,據為己有,好不容易尋到機會,接過沒想到您來了,沒想到天衍真的找到了神。”說著還不忘拍馬屁。

但雷彥希眼裏視乎有着一絲淡雅的愉悅,便打趣說道:“這話讓萬衍生聽見了你必死無疑,我既然答應了你饒你一命,以後便跟我吧。”

那人聽完后雙手合十低頭連謝。

······

據了解,新人類改革並未實行到他們這代,還都是普通人,想想收好本分就行了,誰料想人不饒人,牽扯到他們了。

其他房間的被綁架的人都被放了,綁架他們的人萬衍生沒有姑息,全部處決了,整頓好后,已經到了下午。眾人要離去時,閔亞人民叫住了他們,說了些什麼。

張悅韓翻譯道:“他們的意思是謝謝你們這次救了他們,歡迎下次再來。”

雷厭奚微蹙眉頭,說道:“以後不會再來了。”這句話對於他們來說有些傷人,張悅韓便未翻譯,百餘人直接跟隨雷厭奚身後,而此時寒萌背上背着的雷厭奚醒來了,獃滯的環顧着四周,從出現到現在半句話為說。

車只有一輛,將相對於其較為孱弱的人送上了車,依舊剩餘四十餘人,拿出手機,發現未在服務範圍,看來在半夜那些惡人已經切斷信號了,只能唉聲嘆氣,步行而去。

慢慢的,雷厭奚又唱起了幾年前新出的歌:“宇宙星芒,刺破蒼穹。普照大地,共度眾生。紅塵烽煙起,戰火響徹天。縫時又相離,人心淚泱泱······”

“······天空是雨來浸濕的,雲朵當花瓣來點綴它。霄漢上有星河相擁,蒼穹下有大海為伴。檸檬樹下有青草隨它搖曳,青草之上有大樹遮風擋雨······”不知換了多少首歌,也不知走了幾里路,就這樣向前走着,走着。

而另一個雷厭奚正如她所說那樣像個小孩子一般在黃土上走着,變得不再愛說話,卻又像個懵懂的少年般,玩累了又不知羞恥的躍到寒萌背上,雙腿夾緊她的小腹,要她背她。

無奈的寒萌只好抬着她的雙腿任由她在自己的背上玩弄着自己的頭髮,還時不時的對着最前方那高冷的人發出譏嘲的笑聲。

行路的雷厭奚憤然轉過身來望着寒萌背上的人,指着那人厲聲道:“不要辱沒我的尊嚴,你,給我下來!”

神情嚴肅拘謹,眼神犀利冰冷,嚇得背上那人緊咬着唇,臉龐泛起微紅,眼眶中涌着淚花,不一會兒便像斷裂開的鏈子撲簌撲簌的落下,打在黃土中,被蒸發冒着青煙。

站着的雷厭奚怔了怔,收回目光,雙手負在身後,平淡的望着寒萌,沉默了會兒,說道:“別哭就行。”聲音有些低沉,想是害羞了,便轉過身去走得更快了些。

走在大河邊的草甸上,**着的腳被小草輕柔撫摸,被清風掠過,被波瀾起的河水擊打,顯得格外舒服。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光,不由得忘了走了幾里路,唱了多少歌,突然停下,對着身後人叫道:“我要洗個澡。”

這河流經常有人在里嬉戲玩耍,潑灑游泳,然而都是人出自對神的敬畏,神要在人的大河裏洗澡,便是這河水的榮耀。

但要是說幾十年前,斷不會有人在這洗澡的,因為骯髒無比,但近幾年上面出資讓這河水清洌無比,如若有人褻瀆了這河,比如吐口水撒泡尿之類的,那便是牢獄或者抽錢之苦,對於當地人民簡直苦不堪言,哪裏敢往河裏放些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白小戮轉過身冷冷的望着眾人,他們即便像看,也不得再看了,只得在心裏埋藏那齷齪的想法,默默的轉身,天衍里的女子看到大家都轉身後,即便想欣賞,也不得去褻瀆她們所敬仰的身軀,自然轉身,唯獨寒萌與其背上那人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開始脫下上衣,露出潔白細膩的肌膚,反襯着陽光顯得光滑如玉,現在的她並不是還在朝陽區那般黑,很白,卻不同於白小戮那般蒼白。

露出的胸脯**的顯現在湖水邊,裏面的魚兒都害羞的向大河兩邊游去。脫下褲子后露出的線條修長唯美的玉腿,骨骼分明,潤白的色彩顯得腿部圓潤了些,白皙美麗,是俏麗佳人,人皆稱讚。

正可謂是窈窕端莊,如雪藕般的柔軟玉體很誘惑。慢慢踏入水面,腳趾尖開始讓河水向四周波盪,太陽灑落的金光在這裏被揉的稀碎,好似萬顆隕落的繁星,波光粼粼,炫彩奪目。不一忽兒,在淺處,整個身子差不多已經落入大河,這留下纖長白皙的手臂及線條分明的鎖骨及上頭在水面上。

說是洗澡,不如說是下水遊玩,她的確在水中遊盪,看着清澈的水面下遊盪的魚兒,不由得想和它比賽,那魚兒自然游不過她,不由得很高興。寒萌忽然想起一篇古文,大概是“物有合;勢必從;如魚得水雲羽龍”。

單寒萌又想到:要是冷然在這兒肯定會不要臉皮的上去望着。

魚躍此時河,很樂,好一個如魚得水,心滿意足,她感受到了雷厭奚很開心,彷彿背上那人也很開心。唯一的遺憾便是,見不到她笑,河中那人不會笑。

此時,她游到湍急處,閉着雙眉,神情凝重起來,仔細感受着河水拍打着身軀的冰涼快感,在熾熱的空氣中,這無疑是此刻最舒服的一件事。

然而白小戮並不想洗澡,其他人為保持這份端莊的禮儀外也就得忍受着這份燥熱。又從遠處游回來說:“我順着河流快些,你們不想脫衣服的話,幫忙拿起我的衣服跟着,我在前方等你們。”眾人轉過身來,看到她已經游遠了。

寒萌嘆了口氣,拿起她的衣褲向前走去,另一隻手還抬着背上那人的屁股。白小戮看不下去了,對萬衍生說道:“這也是你們造成的,至少幫個忙吧。”

萬衍生走上前笑道:“我來吧。”

白小戮撇了他一眼,又望向身後走遠的寒萌,沉默了會兒說道:“你,不行,得來個女的。”萬衍生淡笑了幾聲,便叫隊伍里的一個女生出來,她追上寒萌,將背上的雷厭奚負在自己的背上,兩人邊走着邊聊天。白小戮又撇了萬衍生一眼,才向前走去。

風起處,黃土飛,雷厭奚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中大河彼端與黃土飛揚的地方。人們的步伐又變慢了。

在寒萌一旁背着雷厭奚的女子笑道:“寒小姐的老公怎麼沒有隨行?”

寒萌笑道:“我就是無聊,他事兒多。”

“······”

兩人走到遠處,看到坐在河畔梳理長發的雷厭奚,寒萌將衣褲遞給她,待梳理好后,又繼續行路。

風煙四起,大河奔波,一群人又走了數天。順着橫跨兩地的長河,踏在河邊唯一的青草上,望着河裏的魚兒,聽着熱風漂過的聲音,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慢慢游。

踏過薩馬魯特,穿行貝尼邁扎爾,已經過了幾周。

餓了學僧士要飯,渴了燃火過濾河中水。

皓月還不捨得歸去,在盡頭露出半點明光,亭瞳便展現在眼前,耀眼奪目;看着當地人划著自製的蛉蜻,向著眾人背後的方向順流了去。

過了不知多久,眾人迎來皖晚,煙紗般的紅霞瀰漫天邊,映紅了些河水,在臉上碧波蕩漾;夕曛是很美的,那餘暉燒着彼岸天的雲朵,顯得殷弘耀眼,很是美好。

直到第二天,還在行路,晴颸拂過面頰,再次掀起髮鬢,悠悠的很舒服,整個人都顯得幽雅閑散,好不快哉。

一群人分散的稀疏,只知道順着大河逆流,一臉茫然的踏在草甸上,心裏萬般憂愁,但他們知道,前方那人不停,他們也不得休息。那人領着大家連續走了一星期,終於乏了,坐在岩石邊睡了起來,眾人輪流看守,直到所有人都有休息到為止。

這夜,白小戮,雷厭奚與萬衍生看守。萬衍生從兜里掏出一盒香煙,眼眸中充滿了不舍,白小戮直接搶過,說道:“小屁孩抽什麼煙,給我!”

萬衍生眼裏充滿了無辜,又很無奈,他大怒:“白小戮,這是我的!”

白小戮假裝沒聽到他叫囂,走到雷厭奚身旁,淡然道:“來一根嗎?”雷厭奚接過他手裏的香煙和打火機,點燃起來,一吸一呼,白煙從口鼻噴涌而出,她像是鬆了口氣一樣,望着天邊的黑夜。

白小戮抽出一根煙后,萬衍生搶過自己的煙盒,三人坐着,托着腮,思考着什麼。

後面些許人打着呼嚕,清風拂過眼鼻,鼻子抽搐一下,轉個身,繼續睡。在大漠中,在大河邊,在草甸上,只有三人在留守,點着香煙,顯得憂愁。

白小戮打破這一詭異的氣氛,他對雷厭奚說:“你在想什麼?”邊說著邊吐着濃煙,望着天邊。

雷厭奚也吐了口煙,說道:“我在想厲明雨見到我后是個什麼神情,一定很好玩。”

說著瞳孔放大開明了起來。其實她的意思是厲明雨看到寒萌抱着的那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不由覺着很好玩。

萬衍生吐了下口水,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屑的道:“我看那小子就是圖你身子,他下賤!”在雷厭奚面前有些小聲,但從語氣上來說沒有絲毫害怕,還有嘲諷的意味,說得斬釘截鐵。

雷厭奚微蹙眉頭,眼神一凝,冷厲道:“他是我男人,你不許這麼說他!要說饞我身子,你到也不例外,他是我明媒正娶的,這不算貪圖,而是光明正大。”

“現在離得老遠,沒有信號。也甭想打我弟弟的主意,我可以殺了你······或者說在殺你之前殺遍這裏的許多人,再讓你體會一下比凌遲之痛還要強上數倍的空虛與喪失的痛苦,沒人能阻止我,白尊者也不行,我會深深的讓你體會到無盡的痛苦。”

白小戮說道:“我沒打算自討苦吃,按照厲明雨與我的關係來說,你也算我半個兒媳,你想殺,我陪你。話說提到厲明雨你就能說那麼多話,倒也可以多提提。”

雷厭奚又猛吸了口煙,蹙眉變成斂眉,平復了心情,就沒有在說話,陷入了沉思。

波瀾壯闊的大河也漸漸平息那奔騰不息的河流,隨她一起沉思。風撫平了小草,像她斂眉的樣子,很平靜,平靜到令人心悸,不寒而慄。已是深夜,繁星偏偏挑這個點探出眼睛,一眨一眨的,空洞而又有神的望着濁濁紅塵。

萬衍生抬頭望着兩人苦笑道:“話別說那麼滿嘛!我不說就是了,不說就是了。”他說完又委屈的托着腮。

沒有說下去,他已經開始害怕了,網絡皆知雷厭奚說到做到,決不食言,她說厲明雨是她的人,那麼厲明雨就必須是她的人,她說誰死,那人便不能活。

她當然也不會沒理由的自討苦吃,做不到的,那便不說出口就是了。所以萬衍生很害怕,還有些憤怒,收回目光,顯得風輕雲淡,但憤怒的感覺另外抽着煙的兩人已經感覺到了,也沒在多說什麼。

實在無聊,無聊到大河忍不住開始奔騰歡樂,溢出的潮水散落不息,無聊到尷尬,尷尬到星星都忍不住收回閃爍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消失在夜幕中。

萬衍生依舊撅着嘴,雷厭奚說道:“白尊者,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白小戮先是怔了怔,隨後長舒了口氣,眼眸中冒着光,神情溫和文雅,當年的兇殺之勢頓然全無,他平靜的道:“我曾多麼愛一個人,多想得到她,沉那人入慾海。她霸道,她溫柔,她······可憐。她是我的本命,是我無盡壽命的源泉,是······我的愛人。”

他又開始自顧自的說起來:“年少時不懂,離開了她,沒有嘗到蝕骨銷魂,食髓知味的歡樂,沒有得到她,儘是說不盡的空虛與寂寞。”

“對她來說,我好像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都對她發泄了出來,現在想來······呵!後來,我終於沉那人入慾海,滿足了,快活了,她的身上有了我的氣息,有了我想擁有的,有了我對她無窮無盡的愛。我現在很快樂。”

隨後彎曲着右腿腿,膝蓋撐着手肘,托着腮,頓了頓又道:“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髮鬢,都是那麼誘惑,她的一切都是那麼完美,完美到有些不真實,可是,你們說她怎麼偏偏就屬於我這麼個木魚腦袋呢?我明明連句像樣的情話都不會說,呵·······”

這是有血之人去世后,他第一次這麼興奮歡快的笑起來,又很驕傲。

“我願意······我記得那天我毫不猶豫的說出我願意,就是她最美麗的那一天······不!她每一天都很美。”

白小戮突然站起,斬釘截鐵,驕傲興奮的繼續說道:“現在,我願意為了這沒有血緣關係但有着更深羈絆的家人鞍前馬後,顧后鋪前。”對於這一段話,兩人聽得津津有味,萬衍生對他,眼裏多了什麼。”

熾熱的歲月繾綣,燦爛的河流不息,又過了數月,眾人慢慢走到了阿亞特。

遇見了開着車來的張悅韓,他跳下車說道:“神仙姐姐辛苦你們了。我來接你們。”

雷厭奚說道:“我們走了數月,經過無數人家,沒有信號,沒有交通工具,都几几年了,埃及居然有那麼落後!?”

寒萌若有所思,沉默了會兒說道:“想是土耳其人捲鋪蓋跑路的時候經過埃及,出現過暴亂吧。就連新葯都沒有發展到這裏來呢!”雷厭奚點點頭,表示默認。

白小戮說道:“我都到這來了,想去開羅看看胡夫金字塔呢!就先不同你們一道回去了。”

寒萌皺着眉頭,說道:“白叔出來許久,再不回去又要被柳姨罵了。”

白小戮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頭,小聲說道:“你笨啊?就是怕她才不會去的。”

張悅韓笑道:“世人皆知殺戮之神白虎,沒想到是個怕老婆的男人啊!?”

白小戮微抬下顎,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那人便沒有在做聲,抿着唇笑着。

雷厭奚想了想,說道:“我也去吧!都要到開羅了,順便看看那裏有沒有信號。寒萌,你替我將那人帶回雷家吧,切記,莫要讓他人看見她的面容。”

寒萌知道她臉皮薄,就淺笑着答應了。天衍眾人隨寒萌等人上了車,只剩雷厭奚和白小戮還在逆着河流行路。

兩人走着,不一會兒,黑雲壓積頭頂,電閃雷鳴,雲墨傾瀉而下,是透明的,是筆直的,擊打在厚土上形成無數股細流。落入髮髻間,有的從面頰留下,有的在眼帘上彈開。

打在大河中,濺起無數白花,每一處被雨水掀起的波紋都宛如盛開的蓮花般鮮艷。在頭頂也只能看着藏在雲墨背後的一處金光,是太陽躲了起來,又想露出眼睛望着下面的繁花似錦。

打在硬石上又像無數條魚兒躍起,蕩漾。來的匆匆,兩人剛在某家房檐下避雨,便也去得匆匆,稀稀落落的從房檐留下一張織好的雨簾,順着腳下路向遠處劃去,雨便停了。

烏雲散開,躲在蒼穹上的太陽漸漸顯露真容,好似一道天門,魚兒正要越過。這是天降祥瑞,溫暖的光芒照入心田,溫暖的那一處剛被甘霖澆灌的良田,一切都那麼美好。黑雲過後的曙光顯得二人越發的白,一人如花瓣般白皙,一人如粉末般蒼白,對比之下,有些違和了。

兩人繼續走着,雷厭奚說道:“白尊者,你不無聊么?”

白小戮沉默了會兒,說道:“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閑過。”

他繼續說道:“話說,你到底喜歡厲明雨什麼?”

雷厭奚說道:“他強大,有志向,驕傲,長得不錯,聲音好聽,差不多就是這樣。”

白小戮笑了笑說道:“怎麼感覺都是他在占你便宜吧?”

確實是佔了雷厭奚的便宜,厲明雨長得確實很帥,一眼望去威風凜凜的樣子更是深得許多少女的芳心,但放眼天下,認識雷厭奚的巴不得都把她抱回家供着,寵着,養着,處處定會讓着她,而且世間好男兒那麼多,比厲明雨帥的、有錢的,有能力的大有人在。

所以不管這麼想,都是厲明雨佔了便宜,還是個龐大如鴻海的便宜。

但雷厭奚想了想卻說道:“我並不覺得。”

白小戮覺得她真的瘋了,冷笑道:“你真的清楚他嗎?”

雷厭奚說道:“總所周知,七年前你白尊者帶着兩男一女去了佛羅里達州,是為了找據點,還有就是給厲明雨報仇,誰料想厲明雨的仇人不在那兒,反倒被將了一軍,差點醒不過來,其實,你早知道厲明雨的父親不在那兒,去那裏,無非是剿匪。”看似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題,卻直擊白小戮的內心。

白瞎了愕然,便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雷厭奚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還知道,你知道厲明雨的親生父親是誰,卻不願告訴他。”

白小戮嘲諷笑道:“你為了厲明雨還真上心吶!不錯,厲明雨本姓李,是厲家夫婦劫走的他,並帶他去注射新葯,改名姓厲,要知道,要不是那對夫婦生不了孩子,也不會劫走他。”

雷厭奚說道:“新人類活得越久越生不出孩子,但偏偏那對夫婦三十好幾就生不出娃了,想來也是新葯在某些人的身上出現了問題。事出必有因,我們沒辦法。瞞得越久越好吧!”

“······”

兩人走着,白小戮

說道:“我們得想辦法搞些傢伙。”說完順着河流望去。

雷厭奚微蹙眉頭,說道:“我知道不太平,但不曉這裏的語言,又沒有信號,如何弄?”

白小戮眉宇壓得極低,深思熟慮着:土耳其爆發戰亂,軍隊為何沒有直接衝上埃及繼續進攻·····等等,埃及許多地方的人都沒有得到新葯重塑,還能瞞外界這麼多年,一定有貓膩。

埃及離土耳其很近,土耳其爆發戰亂,難不成是埃及人發動的暴亂······他這樣想着,蹙緊眉頭,顯得有些許急切。

雷厭奚說道:“或許到了羅馬境內就會有信號了。”

兩人繼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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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蓮與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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