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繞床有佳麗

醉酒繞床有佳麗

黑甲通過路燈與綿雨反射出浩蕩銀光,普照在街道上。銀赫的人與天衍的七人沖了過來,刀刃上響徹着細雨的滴答聲,又有些軟,衝刺時搖擺着便會嗤嗤作響,他們靠着犀利的刃刺向兩人。組織盛行的時代,戰爭隨處響徹,這滿是可怖的**味在空中徘徊,你惹我,我整個組織便會追兇到底,趕盡殺絕。

在早年間,銀赫形成初期,組長曾找過雷家大小姐幫忙,但得知她是明月的人便放棄了。後來有去找了雷家二少爺,但他聽說銀赫是拿錢就幹事的那種烏合之眾,本就有些不願,后又聽說銀赫里有人為了錢賣淫,便更惱火了,撒手不管,還辱罵了他們,沒想到是找來天衍了,遭報復。

如今,銀赫帶着報仇的心裏找上雷厭昊,卻不曾想到還會帶來天衍的人,屬實難搞。

而天衍,人才濟濟,大多都是研究生出生,卻要去窺探那虛無縹緲的天道,讓人生厭。不知他們為何會接受銀赫的求助,想是銀赫找上他們,或是他們找上銀赫。

現在,這裏面魚龍混雜,不知誰誰都有幾斤幾兩,厲明雨兩人繃緊神經,不敢有絲毫懈怠,怕一個不小心,便命喪黃泉。

“我對銀赫,你幫忙應付天衍。”說完雷厭昊便向銀赫那邊人沖了過去。天衍拿槍的三人怕打中自己人便沒開槍,只是向惡犬一樣死死的盯着厲明雨。天衍衝過來的幾人讓厲明雨心生凜然,那幾人神情漠然,似乎沒把厲明雨放在眼裏,直接繞道衝到雷厭昊身邊。

他們出刀凌厲迅速,絲毫沒有鬆懈,雷厭昊也不甘示弱,腿法變幻莫測。他抓住一人的拿刀手,一記手刃將那人打至昏厥,搶過兵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衝上來的人投出,血濺三尺。

彎刀刺入前方兩人胸膛,直接擊飛,口吐腥紅,半天疼得叫不出聲來。厲明雨內心凜然︰二龍路大當家,好強。

他只此時用不着自己出手,便仔細觀察着雷厭昊的一招一式。

而此時雷家院子,白小戮正與雷厭奚促膝長談。

白小戮說:“他們此去凶多吉少,你好歹是明月的人······就算不說明月,你也是雷家大小姐,雷厭昊的姐姐,他要死了你不管?”

雷厭奚神情寡淡,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會去替他收屍,說說白尊者您吧。”她顯然沒有在意白小戮所在意的,或者說她了解自己的弟弟,便沒有太在意。

“我?有什麼好說的?”白小戮竟有些打顫,似乎對她的問題有些茫然無措。

雷厭奚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你好歹也是明雨的老師,他的白叔,怎麼也不管管?”

白小戮收回情緒,平淡的說道:“我清楚他,死不掉,至於雷厭昊,我並不了解,倒是你,一口一個明雨,叫的這麼親密,沒什麼貓膩吧?”

“呵!”她冷呵一聲,但黝黑的臉頰上掛上淺淺的潤紅,有些美麗,給那高傲聖潔的臉面帶來一絲溫柔,白小戮看到后,心裏暗自打起算盤,想着該如何做才能撮合她兩。

想了片刻后,他望着她說道:“你覺得厲明雨怎麼樣?”

“遊戲打得不錯,為人高傲、見義勇為、真摯、正直。長的還行,剩下的,我想不出來。”

“我是問你喜歡他嗎?”

“喜歡,並且目前能做我的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氣。”她顯然很高傲,喝了口茶,“白尊者您的孩子即將出世,我是想問,你對柳尊者是一個怎樣的感情?”

白小戮臉不紅心不跳的的說道:“她強行上的我,我沒辦法。”

雷厭奚停下了抬起被子的手,詫異道:“這話怎麼說?”

白小戮並沒有如實相告,只是拐彎抹角道:“我告訴你,若你喜歡明雨那小子,就強迫他,這招管用。”

雷厭奚想到了什麼,說道:“只限於您這種傲嬌的人。”

電視上播着雷厭奚前些日子去海灘游泳的趣味新聞,那被緊緻的泳衣勾勒出的完美身材,在水裏,被陽光照耀,便被波光粼粼猶如秋夏繁花的海水所包裹着,周圍浪潮片片,並不湍急······她驀地換台。

白小戮被烈酒嗆到,咳嗽兩聲后說:“話別說那麼······直嘛!我那是有羈絆在身,而且明雨那小子,的確挺傲嬌的,與你相似。”

說著他眼神暗淡了下來,腦海里也像換台般想起那般真實的夢境:陰山嘲哳不停,周圍橫屍遍野,屍骨滿目琳琅,腳下血流成河,雨聲蕭然嚇人,驚得鴉雀四起,嘶啞喉嚨刺耳。

想着想着。

押韻!

他不自覺的想到。

“相似就一定要在一起嗎?”雷厭奚打斷了他的思慮。

嘴角漾起一壺洌酒,清澈透亮,淺淺的似兩彎淺峽,他溫柔的說道:“嗯······也不一定,歲月繾綣,時光慢慢,若真愛一個人,遲早會發現的。你會真誠相待那人,會變得細膩柔美,將真心訴之心尖,長相廝守,直到永恆。”

說著便自顧自的起勁了:“哪怕下着蕭瑟大雨,有那人在身旁,便也會覺得這雨是溫柔的,甚至想與那人在雨中行樂,歡快至極。而且,從古至今,夫人可能是貪念你的權勢,情人可能貪念你的錢財,唯有愛人,或許不能走到最後,但那人無論如何都願牽着你的手。”

說得及其認真,緊湊的眉宇伴隨着自己的話語漸漸鬆開,蒼白的臉上有了些潤色,此刻的白小戮顯得極度溫柔,不在見當年兇殺之勢,那冷厲的雙眸驟然綻放星辰大海,看着那滿歷滄桑的臉龐掛起幸福的酒窩,眼前的雷厭奚都有些入迷,自然認真的思考着他的話語。

她不自覺望着茶杯里把燈光揉的細碎,還在蕩漾着的點點繁星,獨自嘀咕着:“長相廝守······”同樣的,她此刻才想到,強迫誰愛上自己的前提,是那人本就愛自己,只是那人沒自己那麼厚臉皮,不敢承認而已。

一人喝酒,一人飲茶,一男一女,一白髮垂頭,一青絲及腰,促膝長談。

而在二龍路,就在厲明雨看着雷厭昊如同枯魚涸轍,無法自拔時,後面三人縱身躍過他的頭頂到達他的身前,拿槍瞄準他,中間一人說道:“我們只要雷厭昊的向上人頭,與他人無關,你快走吧,我們放你一馬。”

厲明雨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我一馬,與我無關?”

他望了望正在戰鬥的雷厭昊,悄咪咪的對眼前的人小聲道:“這位兄台,我給你說,不久的將來,我有可能是他姐夫,嘿嘿。”

雷厭昊撇了眼厲明雨,發現他正被拿槍的人圍攻,心驚膽戰,想去幫他,但自己目前的狀態容不得他半點馬虎,整個人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但屬實分身乏術,只能先解決這裏,於是他又加快速度,加重力道,強行來招馬殺雞,但寡不敵眾,只能幹耗着,精神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叫厲明雨跑了。

而厲明雨前方三人看他這麼悠哉游哉的跟自個說話,氣憤至極,中間那人怒火沖霄,忍不住朝厲明雨開了一槍。

剎那間,槍口火花四濺,伴隨那直破蒼穹的轟鳴聲,子彈從槍口破膛而出,轟鳴的聲音直在上空徘徊,大街小巷內都被這槍聲嚇得不寒而慄,偷看這場戰鬥的居民都下意識從窗邊縮下頭去。

厲明雨眼神一凝,清楚的看到一道火光朝自己迅速衝來,急速擺身側展,索性沒有命中要害,但擦划傷了腰間的皮肉,子彈在碰到衣服那會兒迅速釋放毒藥,那傷口並未恢復,只是有隱隱刺痛。

他看了看腰間的血像小蛇般緩緩順着皮肉流出,又抬頭看向那並排三人,吐了口口水罵道:“媽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三人被他的身手嚇得噤若寒蟬,下巴張的快掉下了,三人身後的打着架的眾人隨着槍聲凝住了似的,各各都傻眼了,只有綿綿細雨在屋檐上織成雨簾,傾瀉而下,伴隨着路燈美妙無比。

雷厭昊奮力吼道:“你小子······這麼強?那我可以放心將姐姐大人交給你了。”先前與雷厭昊戰鬥的眾人看到他帶來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就跑了,雷厭昊有些筋疲力盡,也懶得去追,看向厲明雨那邊。

那三人仗着有三把槍,準備開槍之時,一道凶煞的簌簌聲重高處傳來,伴隨着一像雷鳴般的浩蕩鳴響,一顆銀色子彈旋轉着穿破那三人的腦袋。

雷厭昊和厲明雨當即朝銀彈飛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矯健無比的女子扛着一把***朝這邊飛檐走壁的襲來,速度很快,甚至比厲明雨剛才的速度還快些,在燈光上空,臉龐若隱若現,讓人看不清楚,兩人做好迎戰準備,看到一高梳單馬尾,穿着白色衣衫和牛仔短褲的女子從前方的屋檐跳至厲明雨身前。

“萌······萌萌!?”厲明雨驚呼。

“電視上的寒萌!你們認識?”雷厭昊問道。

厲明雨說道:“他算是我的姐姐。對了,萌萌,你怎麼在這?”

寒萌回應道:“我和小冷原本要來找你們的,但是他家出了點事,我就跟過去看看,那裏真如他所說太狗血了,懶得呆下去,便蹭眾人不在之際跟小冷打了聲招呼就提前過來了。不說了,先去見白叔吧。”她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卻暗自傷神。

原來,在冷家,眾人望着寒萌,一臉茫然,沒有普通人家老母親見到兒子帶着媳婦兒回來的那種心潮澎湃的感情,反倒是覺得平靜,甚至有些不屑。只是會對着寒萌懷裏呼呼大睡的小姑娘淡笑。

寒萌倒顯得乖巧,冷然也很聰明,陪着她身邊,不東竄西逛,而且,留着寒萌一人在客廳坐着,他也深感不妥。

就這樣,氣氛一直很違和,也沒有什麼人因為冷然帶着妻兒的遠道而來而興高采烈的歡迎,反倒是垂頭喪氣,一臉難堪。

直到冷然父親慢步出來,溫和慈祥,卻令人內心凜然,眉宇犀利如利刃,眼神微眯,看起來端的就像是狼子野心。他轉而對寒萌笑了笑,寒萌也對他苦笑着點了點頭,看起來溫和爾雅,可內心惶惶不安,這維和陰森的氣氛可不象是個家,倒像是達官貴族們在權衡利弊的戰場上施展拳腳的地方。

總的來說,寒萌很不好受,冷然卻沒有辦法,只想着:早知道就不讓你來了。

想終歸想,卻還是站起身笑道:“老頭子,繼承財產這種事兒,我還是算了,我有老婆,有女兒,還都很可愛,絕對夠了,難能在您這兒奢求什麼?”看着笑吟吟的,實則恨不得早日離開這狗血淋漓的地方。

老男人和藹的笑道:“哈哈哈哈,你大哥如今已經成家立業,與你嫂子開了一家公司,還不需要我的幫助,我覺得挺不錯的,至於你三妹······”

說著他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讓人打了個寒顫。他目光望向坐在冷然對面的女孩,濃妝艷裹,舉止粗糙,含着萬分霸道,哪裏有着姑娘家的樣子,也不知道在哪些早些時候破了處,失了身,所以倒像是妓院裏怕陪酒的,還是最垃圾最垃圾的那種妓院!

老男人望着她,眼裏的慈祥蕩然無存,寒萌隨着他的目光望向三小姐,不由愣住了。兩人簡直是雲泥之別。寒萌溫文爾雅,每一個舉動都像是大家閨秀訓練了多年那般,至於三小家,霸道蠻橫,她在北京的“英勇事迹”早已人盡皆知。

老男人說道:“一個女孩子家給她這些有何用?!就你了!”

冷然皺着眉頭,很是難受,望了眼寒萌,對着老男人說著:“我說了,這種事兒是不可能的了。”

冷然八姨眯眼笑道:“家主莫說了,小然兒他不願就是兒了。”說著她的眼眸深處生出期待。

老男人望着他冷呵了一聲笑道:“那也輪不到你,這話兒蓋了帽了,散了吧!”

人們失落的出了門,寒萌打了聲招呼也跟着走了。

故而兩人看着寒萌眼神憔悴。

三人一路聊着天,回到了雷家院子。

進了客廳后,小戮問道:“小不點,你怎麼來了?”

寒萌坐下喝了口水后說:“白叔,我昨天就來了。去了東城冷然家裏,但那太無聊,便過來了。”

白小戮回應道:“原來啊。”

寒萌望着眼前的女子說道:“早些年便聽說朝陽區雷家大小姐雷厭奚,想必就是您吧?”

“正是,早就聽說寒萌的名聲,幸會。”

雷厭奚回應道,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道:“冷然那廝怎麼沒和你一起?”

寒萌說道:“他家出事了,眼看沒我的事,就來了。”

雷厭奚詫異:“你是他的妻子,他家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嗎?”

“冷家是豪門世家,冷然有一個哥哥,現在冷然父親需要冷然回去繼承家產,冷然他哥不願,關係鬧僵了,他三妹更是氣憤。我見着沒我的事,無聊,尷尬,便先過來找爸爸了。”說道這裏她眉宇微蹙,想是為了冷然的事情操心了不少。

白小戮聽着她們說,也冥思苦想了起來:以前聽寒萌說冷然早些年在家並不受待見,才去東院的,怎麼他父親會讓他繼承家產?想着想着,他說:“明雨,你在這玩着,我和小不點去冷然家看看。”

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院子裏的管家的聲音:“這位先生,你不可以進去,家主在裏面論事,欸!你······”

房內的人聽見動靜,雷厭昊說道:“姐姐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雷厭奚回應道:“好。”

五人開門,看到一男子急促的朝這邊走來,管家跑過來說道:“雷小姐,這個······”

話語被雷厭奚打斷,她說:“你先回去歇息吧。”

“好。”管家離開后。

那人看着雷厭奚,神情與剛才大不相同,截然相反,剛才那惆悵無比的面色像被江河沖刷了一樣,驟然消失,換來的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的喜樂,他微笑着看着雷厭奚,片刻未說話,雷厭昊很不耐煩的擋在雷厭奚身前,對着眼前猥瑣的男子吼道:“怎麼,沒見過美女啊?”

那人回過神來,笑道:“見過見過,只是沒見過這般如此神性的女子。”

確實,雷厭奚雖然皮膚黝黑,但高冷的樣子配合著那種冷厲平靜的面容,有着尊高而又漠然的神性,對她的敬畏讓人油然而生,最主要的是,她在家裏喜歡赤腳行路,本人清高潔傲,優雅無比。

雷厭昊有些委屈的說道:“追逐我姐姐的人這麼多,怎麼就沒追我的呢?”

雷厭奚慢慢推開她的弟弟,面無表情的對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說道:“抱歉,我不認識你,我也不喜歡你,請你走吧。”

那人擺出唯唯諾諾的樣子,微笑着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天衍組長,您可以叫我萬衍生。”

雷厭奚撇了他眼,目光掃過梅樹,淡淡的道:“你們打我弟弟這件事,我還沒有算賬,你們到找上門來了?”

雷厭昊在一旁指着那人的鼻頭煽風點火的說道:“就是就是,還沒找你們算賬呢,到自己找上門來了啊!”

那人淺笑兩聲,對着雷厭昊說道:“對不起啊雷公子,失誤失誤,純屬失誤。我們被那銀赫狗賊給騙了去,這不來賠罪了嗎?”

其實不然,他們從早年便一直支持銀赫的所作所為,想拉入銀赫加入自己的門號,探索天道,因為信奉天神,所以一直拉攏漂亮的人進入團伙,就連組長都是靠顏值選出的,絲毫不考慮其他因素。而此次前來是來找寒萌興師問罪的,但看到雷厭奚,便也就此作罷。

他們眼中的天神一定優美無比,無人可及,見到漂亮女子或是帥氣男子便說那人是天神轉世,一定要招攏他們,這次,無論是雷厭奚的舉止還是她的尊容都讓萬衍生驚喜無比,他此刻認定她一定是天神下凡。那種與萬人隔着萬座冰山,高高在上。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感覺讓白小戮都開始對她產生敬意,更別說萬衍生這種信鬼神之說的人。

而現在,他為了讓她理解他,自然撒謊。

雷厭昊望着他鞠躬屈膝,恭順聽從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微蹙眉頭,閉着唇緊咬着牙不說話了。雷厭奚又說道:“你來這裏幹嘛?”

萬衍生說道:“您這般神性,定是天神下凡,護佑眾生來了。我決定讓您當天衍組長,您意下如何?”

雷厭奚回話道:“呵!天神下凡?你自詡的而已,我不建議有個天神的名號。但比起天衍組長,去窺探那些莫須有的事物,倒不如與白尊者拈着小花,飲着濁酒,淡然聊天,暢快肆意。”說完還轉過身來看着白小戮,但神情依舊那樣平靜漠然的讓人心悸。

萬衍生撇了眼白小戮,發現他眉間含雪,艷眉犀利,目光凌厲,嘴角沾有着酒水,滿臉蒼白,不由得有些害怕,指着白小戮對雷厭奚說道:“天神吶!這人一看就是殺戮成性的人,您那麼尊貴,絕不可在於他之間來往,他定時魔人轉世,來禍害您的。”

厲明雨聽他這麼一說,不高興了,緊蹙眉頭,揪起他的衣領凝視着他大吼道:“小子,說話可是要遭天譴的,我白叔豈是你能污穢的?再說,厭奚如若是天神下凡,那我白叔也一定是······”

說著說著覺着不對,周圍的人都一臉茫然的望着他,他摻了兩下自己的嘴,說道:“呸呸!被你這狗賊帶歪了,反正你要道歉。”

萬衍生將他的手打開,不屑的說道:“我說的是實話,為何要道歉?再說,今日見到這樣的女子,算是你我的福氣,懂嗎?”

厲明雨縱然生氣,但不能大打出手,只好就把,緊咬着牙像豺狼虎豹般看着他。

雷厭奚說道:“能遇見我確實是你的福分,但我不喜歡那些於我無利的事,你還是請回吧,天色很晚了,我還要睡覺。”

萬衍生聽她這樣說,就邊回頭走着邊說道:“不打擾您睡覺,明天再來找你。”

說完便走了,雷厭奚冷哼一聲,對着幾人說道:“我們回屋吧。”

幾人坐在沙發上,半刻說不出話來,除了雷厭昊都在思考着什麼,氣氛一度違和。此時,厲明雨戳了戳雷厭昊的手肘,湊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雷厭昊思考片刻,恍然大悟,他小聲的道:“答應你的一定實現。”

隨後又給他姐姐倒茶,削蘋果,笑着說:“那個······姐姐大人啊,你今早是不是默認了什麼?”

雷厭奚想到了什麼,眉頭微蹙,接過他手裏的果子,淡淡的道:“那算默認么?”

雷厭昊將茶杯端至她身前,有些猥瑣的笑道:“算,當然算?”

雷厭奚說道:“哦。”這一聲很有靈性,有些可愛,感覺怪怪的,毫不在乎的樣子。

讓雷厭昊與厲明雨一籌莫展,心想怎麼辦才好。此時寒萌道:“明雨,雷小姐答應了你什麼?”

雷厭奚固然知道自己弟弟早已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定許了,也沒有反對,從面色上看,甚至看不出她生出一絲反對的意思,而且早在二龍路腥風血雨之際,她就對白小戮說過自己喜歡厲明雨,追了人家很多年,到也說不上追,單純的暗戀罷了。

雷厭昊和厲明雨抿着唇,滿臉通紅,半天說不出話,而白小戮撇了兩人一眼,又望向開着的電視。誰料想雷厭奚直接了當的說道:“我好像默認了要嫁給厲明雨。”

白小戮又被烈酒嗆到,連忙擦了擦嘴,又繼續看電視。寒萌張着合不攏的嘴看着雷厭奚,片刻后,調整了心情,喝了口水壓壓驚,微笑道:“雷小姐,還真是······優柔寡斷,直截了當,頗有天神之資啊!”

說完又喝了口水,說道:“什麼叫好像?”

雷厭奚面無表情,看着電視,說道:“我只是看着厭昊答應了厲明雨說要我嫁給他,但我並未說話,他當默認了。”

雷厭昊連忙給寒萌杯中蓄水,解釋道:“不是的,姐姐以前聽人說話,不答應便會拒絕,答應便不會說話,而且答應了便如同一言九鼎那樣,所以是默認了。”眼看雷厭奚沒在說話,依舊面無表情,一幅事不關己高高在上的樣子,便喝着水微微點頭。

過了會兒,雷厭奚站起身來,說道:“厭昊,很晚了,便不回去二龍路,去給客人安排房間,我倦了,先上樓了。”說完便**着腳,邁着輕鬆欣然而又優雅的步子上了樓。

雷厭昊回應道:“哦,好。”

······

雖是初冬,但近些年寒夜早至,艷陽亮的及晚。這不,天蒙蒙亮,雪花驟然瀉下,半空中倚着風飄飛,晨曦的雪花被陽光沐浴,溫暖,直至融化,通過房檐化成碧水珍珠,點點落下。

在偌大的北京城內,蒼穹俯瞰,那**着腳踝,穿着樸素的女子站在雪花紛飛處,像極了雪花中極大的一點,毫不起眼,確是那樣的美妙無絕。她就那樣亭亭玉立的矗立在屋檐下,黝黑的身軀被這片筆墨作畫般的北京雪景包裹其中,氤氳起的屢屢煙塵白霧在腿邊徘徊,如若在廣闊無垠的草甸上,那便是天界般的無邊無際的大陸。

她像是不怕冷一般的望着涼亭邊上的梅花,有一處未開的花蕊正被太陽灑落的金光和着紛飛白雪澆灌養護着,一切都是那樣的私意盎然,逍遙快活,好不快哉。

房門打開,剛起床還在朦朧中的厲明雨望着眼前站立着的雷厭奚,喉頭翻滾,抿着嘴唇,臉龐泛起微紅,嘴角泛出唾沫,又被他用舌巔抹了過去。不想去打攪她,因為此刻的她實在是太美了,那種對於她的敬畏油然而生,突然感覺她是那樣的遙遠,觸不可及,那種冰冷,是所有人都不可去褻瀆的。

雷厭奚淡淡的道:“既然醒了,便過來看看雪,要是以前,北京可不容易下雪。”

厲明雨望着雪景,有看着雷厭奚,小聲感慨道:“孤芳賞梅,漫天雪飛,好······美。”至於是什麼美,他自己心裏最清楚,此刻,在他心裏,雷厭奚就是那矗立在寒冬之上,雪山之巔孤傲的梅花,是那樣的美妙無暇,是那樣的高大蓬勃。

雷厭奚說道:“你說什麼?”

厲明雨回應道:“啊!沒什麼,沒什麼。”兩人看着零落的雪花,美麗的梅花,站了許久。

雷厭奚仰頭看着厲明雨,淡淡的道:“你談過戀愛嗎?”

厲明雨聽她這麼一說,不免有些驚喜,但更多的是驚愕,心道誰沒事兒會想那事!更何況自己在陰山待那麼多年,哪有閑心去外面看看啊?他回話道:“沒······沒談過。”

“哦。”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了。”這一刻,厲明雨心裏莫名的失落感驟然襲來,苦笑着不說話。他怔了怔,又說道:“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是不行的。”

雷厭奚轉頭撇了他一眼,抬起手看着落入手掌的雪花,突然融化,像手心泛起的冰水,眼神依舊冰冷刺骨,她想了片刻,說道:“你想試試嗎?”

厲明雨有些受寵若驚,詫異道:“啊!?當······當然想,不對,也不是太想,就······就······”就什麼,他也說不上來,至少面對雷厭奚說不上來,他怕把關係鬧僵,到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友誼之上,情人之下,那些微妙帶有着好奇的感情不能表露出來。

但說出了半句話,不知道怎麼接下去,整個人猶如在刀山火海,前方有着萬丈深淵,深淵之下是無盡的彷徨,身後有着滾滾岩漿,進退兩難,只能看雷厭奚如何回話。這是終身大事,對於他這種笨拙的人也要思慮很久。

她繼續淡然道:“我既然答應了你,那便會做到,只不過不能太過馬虎,總得彼此精進了解才行。”

厲明雨更詫異了,他想︰她這是在賭氣還是在玩笑?最後小心翼翼的道:“你······是認真的?”

“大小姐自然不會忽悠你,更何況你是我的朋友,絕無戲言。”說得很高傲。

她轉過身來看着厲明雨那潤紅的臉蛋,說道:“天完全亮了,我餓了,一起吃早點吧。”

眾人吃完早餐后,幾人出門,又只剩下白小戮和雷厭奚兩人,一人喝着酒,一人飲着茶,在看着電視。白小戮撇了她一眼,喝了口酒,說道:“你真的想好了嗎?若不成功,那將是你一輩子的恥辱。”

雷厭奚冷冷的道:“我的恥辱多了去了,再說,你對你那學生沒有信心。”

白小戮冷笑一聲,又喝了口酒,淡淡的道:“我昨日一句戲言,竟讓你動了惻隱之心,究竟是天神下凡,還是天神入世?”

“莫非白尊者葉欣那些鬼神之說。”雷厭奚吹着茶后又說道。

白小戮說道:“當然不是,明雨他太過驕傲,做了什麼事自然會負責到底,但你是強求,失敗了,一身的污穢將永遠無法洗去,你要明白我說的話,再說他對你的感情······”

他並不清楚厲明雨對雷厭奚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就止住了話語,也沒有再說下去。雷厭奚細喝着燙嘴的茶水,又輕輕吹了吹,望着電視中的繁花似錦,說道:“我想通了,為了自己,哪怕半層幾率,也要一試。強迫,或許是一個好辦法。”

白小戮譏嘲的說道:“如果你能笑一笑,說不定這事自然就成了。”雷厭奚並未在說話,兩人望着電視,揣測着各自的事情。

而在二龍路的街道上,擺攤的民眾們在向著雷厭昊打招呼。三人邊走邊聊着天,突然,寒萌問道:“厭昊,為何你姐姐不會笑啊?一天面無表情,像是在籌碼着什麼,又很恐怖欸。”

雷厭昊微皺眉頭,說道:“其實許久前姐姐很愛笑的,但後來愈發笑不出來,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男人,他······”說道這裏他眼眸中含着怒,有着血絲,緊咬着牙,想要殺人的惡獸一般注視着前方,半天說不出話來。

寒萌拍着他的肩膀溫柔的道:“不想說便不說,誰心裏沒點難呢?等你以後解開心結了,想說再說,也不遲。”

厲明雨改變話題說道:“今早你姐姐很奇怪,她說要與我談戀愛。搞得我都一籌莫展了。”

雷厭昊和寒萌一臉茫然又詫異的望着他,打破了剛才有些悲痛的氣憤,又合不攏嘴了,厲明雨有些焦急的說道:“厭昊,你得想個辦法,我怎麼應付你姐姐。”

雷厭昊皺着眉頭,右手捏着拳,但大拇指和提起彎曲的食指捏着下巴,左手抬在右手手肘,像極了偵探的樣子,思考了片刻,及其嚴肅的說道:“我姐姐看上你了,她佔有欲極強,你估計是逃不了了。”

看着他平時嬉皮笑臉的,但此刻這樣的嚴肅,有些讓厲明雨害怕,他說道:“她······不會真是天神入世,斷情緣吧?或者說,她要吃我!?”

寒萌拍了拍他的頭笑道:“想什麼呢?”

又對雷厭昊說:“你的意思是,你姐姐喜歡上他了?”

雷厭昊說道:“應該是的,我姐姐佔有欲極強,以前,我還在東院讀大三,被學院的一個小團伙揍了,之後我姐姐把他們逼到退學,多年前東院凌遲斷腿的事情現在網上也搜的到,就是我姐姐乾的,只不過動用了雷家的勢力,將名字洗去了。”

厲明雨驚呼:“你身手雖不及我,但招式兇狠得要命,被人揍了,那些人得有多強,你姐姐竟然把他們逼到退學!?”

寒萌點了點頭。

雷厭昊回應道:“我姐姐自幼學習殺招,我的武技是跟她學的,自然不及她,至於她有多強,我從未試過,不過,有個弟控挺好的,嘿嘿。”

在七年前,那時大名鼎鼎的白尊者還未沉睡,厲明雨也未結識朝陽區雷家的大小姐。那時雷厭奚剛主家事不久,而雷厭昊還在LL學院主院讀大三。

后因為是雷家的人,旁人看不慣,便被由十二人組成的團伙毆打了雷厭昊,他氣不過,找到雷厭奚。那十二人想着雷厭奚要忙於家務,且根基不穩,身心冷漠無比,定不會管雷厭昊被打的事。

但萬萬沒想到她是個弟控,當天就跑到東院找到這十二人,每人腿都被斷了三次以上,痛到旁人都在顫抖,但因為是雷家的人,便沒幾個人敢提及此事,也都覺得那些人是罪有應得,索性看戲,撒手不管。

那些人遭不過紛紛輿論,便被逼到退學。

此時在朝陽區的雷家院子內,白小戮耐不住這些年的寂寞,又問道:“你有在乎過你弟弟的感受么?”

雷厭奚磕着瓜子,看着電視,說道:“世人皆知白小戮嗜好殺戮,尊有東院白虎名號,雖然已經離開東院,不在是當年的白虎,但也殺人無情,冷漠無比。今日一見,想不到也是個性情中人?”

白小戮望着杯里的酒杯,冷笑着自嘲道:“呵!若不是性情中人,也不會得這嗜殺的稱號了。你不也差不多,我倒有個法子,你可以不強取,他也無法,你看如何。”

雷厭奚說道:“悉聽尊便。”

······

今天,萬衍生並未如約而至,為了自家的儀式就沒有來叨擾雷厭奚了。

到了夜晚,三人回到雷家院子,吃着宵夜。厲明雨忍不住挑起眼帘,眼眸中儘是雷厭奚尊高的面孔,優雅自然。白小戮撇了他一眼,說道:“來,慶祝你雷家大小姐喜得良緣,你以茶代酒,明雨以酒相敬,多好。”

厲明雨駭然,他說道:“白叔,我還不會喝酒。”

嘴上這樣說著,但還是笑吟吟的抬起雙手接過白小戮手裏的酒杯。喝完酒後,不知為何有些頭暈,便說道:“有些困,先去睡了。”

雷厭奚,站起說道:“既是你的女友,就扶着你回房吧。”

厲明雨深深的望着她冰雪般艷美的眼睛痴痴的笑道:“好。”這聲顯得很驕縱。

他彷彿看到她在笑,在朦朧氤氳中,她冷漠平靜的臉上掛起粲然的笑容讓人覺着是那樣的美,天女的笑容般,他此刻也莫名堅信,她定是天女入世,來拯救他的,可轉眼又害怕起來,因為電視上入世的神仙大多是來斬斷情緣的,會有一段及不完整的,刻苦銘心,錐心刺骨的感情。

看着摻扶着他的雷厭奚,寒萌和雷厭昊似乎想通了什麼,猶如醍醐灌頂,但都默哀的嘆了口氣。

害!不管了,能在一起一天,那便是一天。

他這樣想着,那冰冷的身軀摻扶着他,但酒的功效開始起作用,感覺渾身燥熱無比,就連雷厭奚的雙手也跟着燥熱起來,他在氤氳朦朧間看到一綿軟的東西靠近,冰冷刺骨,但上面的清香卻令人萬般陶醉,竟有些抽魂。

······

第二天,是沐浴般的暖陽,刺向厲明雨的臉上,他慢慢睜開雙眼,望着自己**的身軀,朦朧的意識豁然清晰開朗起來。

他一臉茫然又驚愕的望向一旁,發現雷厭奚也**着身軀,雖然是黝黑的,但身形於五官完美的讓人無可挑剔,他喉頭翻滾,氣血上涌,整個人宛如陷入火海,又像悶在煮沸了的池水中,欲要窒息,還燥熱不堪,緊閉着嘴唇,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差點忍不住去完成那罪惡的、污濁的、不堪入目的想法,腦子一片混亂,一籌莫展,差點把自己急哭起來,片刻后,他慌忙的爬到床頭一角,拉起那角的被褥蓋住自己的下身。心中驚愕無比。

不會吧?我昨晚就喝了杯酒,然後就······就······

他不敢在想下去,他怕想下去真會做出什麼越距的事情,他怕卻褻玩這具完美無瑕的身軀,然後舉世不容。他感覺現在驕傲的一切都是虛無的,那股透入骨子裏的骯髒再也無法清洗,就這樣恐懼的望着雷厭奚,片刻不敢說話。

但是,雷厭奚醒了。淡淡的望着他,說道:“昨晚上你喝醉了,我把你扶進房間,然後你吻我,然後又扒我衣······”

她的話語被厲明雨打斷,他急紅了臉趕忙說道:“你別說了,我懂,我懂,我會負責的,相信我!”說完后感覺不對,又說道:“不是,厭昊說過你很強,你難道就沒有反抗么?”

雷厭奚望向窗邊,說道:“書上和視頻上都說小情侶一般都會做那種事,所以我也就沒有反抗。而且,你邊做還邊說會照顧我永遠,昨晚我還答應你讓你入贅雷家。人們說酒後吐真言,我便就信了,你不會反悔吧?”

厲明雨萬萬想不到,自己喝了一杯酒誤出那麼多事,索性想想並無壞處,連忙解釋道:“記着呢!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他雖然這樣說著,但一臉茫然,心想︰喝了烈酒,什麼都忘了,下次還是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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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蓮與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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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繞床有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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