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懷心事

我瞧了一眼喬妮爾的‘傷勢’手腕被韁繩勒出的一條淺淺的微乎其微的紅痕，見着丹尼爾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身上，臉上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吃完晚飯，安娜提議彈鋼琴，並吹捧了喬妮爾‘獨一無二’的琴技。

喬妮爾‘半推半就’的坐在鋼琴前，彈奏了莫扎特的鋼琴曲，我雖不懂，但坐在鋼琴面前的喬妮爾手指靈活流暢，樂曲動人，一曲完畢，連我都忍不住為她鼓掌。

伯特家族的小姐們自小學習古典樂器，尤其是以喬妮爾的姐姐西雅的豎琴最為出眾，這點從一進唐納德莊園開始便有人跟我感嘆。

雖然我也曾偷偷聽見有幾個年輕的傭人為喬妮爾抱不平，丹尼爾與喬妮爾從小感情要好，被我後來者居上，大約是這種落差使得喬妮爾對丹尼爾的執拗更深。

喬妮爾看上去滿臉的不快，大概是因為中途丹尼爾離開的原因，到最後有些意興闌珊。

直至丹尼爾從門外走回。

丹尼爾似乎沒有接收到喬妮爾遞給自己滿心歡喜的眼神，卻是逐客趕人。

“喬妮爾小姐可以回去了，畢竟太晚會有危險。”丹尼爾雖是一句關心的話語，但實際卻讓南希給喬妮爾準備馬車打算送走喬妮爾。

喬妮爾自然是不肯就這樣離去，眼神落在正在專心吃着葡萄的安娜，只可惜安娜實在太過專心，未能接到喬妮爾遞來的訊息，於是，“安娜說今天留我在唐納德莊園住一晚。”

“我沒……”聽見自己的名字，安娜正準備講話，還沒說完，見着喬妮爾的眼色，停頓了一下。

“對”安娜接收到了喬妮爾的求助，“是我請求喬妮爾留在唐納德的。”

安娜和喬妮爾本來關係就要好，這麼一來，喬妮爾便順理成章的在唐納德留宿了。

只是一結束短暫的聚會，喬妮爾就開始緊緊的纏着丹尼爾，無論他去哪兒都跟着。

但我發誓我絕對不是一個聽牆根的人。

鬼知道兩人為什麼會偷偷摸摸的半夜裏躲在樓梯角講話，我不過想下樓問南希拿一盞燈，西區大約是住的人少，房間老舊，物件都有些不太靈光，白天收到靜姝的來信，沒來得及看，燈卻滅了。

“我知道你是為了氣她。”

“你找的每一個女人都有金色的頭髮，綠色的眼睛，就連……”

“住嘴！”

“提起她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丹尼爾，你還沒忘了她。”

“忘沒忘記，不用喬妮爾小姐來教我。”

“我只是擔心你。”

“畢竟過兩天，她就要回來了。”

“我說過，不會再見她。”

“丹尼爾，我知道在你心中她的位置無可撼動，可是求求你看看我，我從小就喜歡你，我以為我在你的心中只比她少一點，但你卻和一個亞洲的女人訂了婚，我知道，你在生氣，氣她嫁給了愛德華，寧願成為了三個孩子的繼母，也不願嫁給你，跟你在一起。”

“喬妮爾，你該去休息了。”

“丹尼爾，我不是故意……”

許久沒有聲音，大概兩個人都已回了房間，手上的煤油燈在手中漸漸發燙，我試圖尋回一點思緒。

再怎麼說，丹尼爾的情史與我無關，我只需要幫助他奪到蘇格蘭商會，我會迫不及待的離開。

屋外安靜的沒有聲音。

靜姝的第二封來信，我仔細的讀閱。

她說她和周銘去了廣州。

廣州，我的思緒似乎回到了四年前，那個曾邀請我喝他阿嬤的糖水的男人，那個送我木槿花玉的人。

梁槿。

我仔細的小心的寫下這兩個字，鋼筆的筆尖有些顫抖，曾經我急不可耐的渴望長大，我以為自己再長大些就能明白這種情愫究竟是什麼，可如今我困在這裏，對他的思念更加的深刻，我明白這一生，怕也再無可能見到他，不過，倒也不如不見了，他如今，一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