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平安未報

拿住那把總之後，柳大洪立刻大聲喝道：“快快放人，否則的話，哼哼。。。”一邊就把刀刃指在把總脖子邊，那把總感覺到刀鋒在脖子邊晃動，頓時大驚失色，接着聽見柳大洪的話，頓時就頭大不已，心想自己特意奉命來拿人，這會放了對方，那又該如何交差？可是如果不聽從這命令，這眼下就有性命之憂啊——

把總略微一權衡后，就已經拿定主意，急忙叫道放人。他的一干手下聽了這命令，就稍稍遲疑了一下，兩三名能拿事的小頭目互相對望了兩眼後點了點頭，就放開了李家父子兩人。兩人得到自由，忙站起來到馬前謝了幾句，柳大洪示意他們暫且站到一旁，接着三人又威逼一干旗軍下馬棄刀。等這些人沒有了武器后，三人立刻出手，連同把總一起點了穴道后，統統給扔到了路邊的草叢裏。

再說脫困之後，李家父子連忙再次謝恩，沐劍聲客氣兩句后問他們能否騎馬，李父表示可以，於是沐劍聲就挑出一匹健壯的軍馬，讓他們騎着趕快回家去逃難。

“不知恩公高姓大名，還請告知，我李懷必圖后報！”父子倆上馬之後，那父親拱手問道。“呵呵，李先生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不必如此。我雲南沐王府與滿清誓不兩立，豈會任由韃子辱我同胞？倒是先生回去之後，還要趕快謀划後路，估計那些韃子狗賊未必會就此善罷甘休的。”沐劍聲心想雙方此後一別就各走各路了，因此無所謂保密與否，也就直言了自家等人的身份，就算是對方此後有什麼舉動，也影響不到自家這些人了。

一聽這話，那李懷驚訝道：“原來竟是忠良後人，李某失敬了，此番厚恩，定當后報，我回去后立刻就舉家遷走他鄉避禍，唉——世事多艱難，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真正的天下太平啊？”說完幾句客套話，沐劍聲隨即勸對方儘快離開，李懷也顯然是怕了，再次致謝之後，就連忙帶著兒子打馬離開。

過不多時，後面的小郡主幾人也就趕來了，又為了給李家父子多爭取些逃走的時間，沐劍聲幾人就驅散了剩餘的軍馬，把這些兵丁捆在樹上，任其自生自滅，隨後一行人迅速趕往陽平關，趁那鄂泰還不知情時，已經過關而去。

過了陽平關后，由於擔心後面的追兵，大家未敢繼續沿北上大道前往漢中，而是改走小道，沿青泥河北上，直往天水方向而去，只要過了天水，就離崆峒山也就不遠了。這時已經是初冬時節，眾人沿江而上，一路但見荒山野嶺，山勢陡峭，古樹盤踞，萬木蕭條，不過山高水長，卻也別有意境，加之四周不時有野獸之類出沒，提醒大家的注意。不過王府眾人人多勢眾，倒也無所畏懼，眼看道路逐漸變得崎嶇，眾人放慢腳力，一路緩緩而行。

為了舒緩眾人心情，活躍氣氛，沐劍聲提議大家輪流唱歌和講些笑話之類，一時間山路上笑聲連連，倒也稍稍排遣了一些壓抑。再說那唐甄也還挺厲害，不但笑話迭出，而且一些酸文才不停冒出，引得幾人連連叫好，連小郡主也小星星直冒，蘇岡等人則連說唐先生是位才高八斗的大才子。

見此情形，沐劍聲於是心裏一動，眼下的沐王府，在文職方面其實人才奇缺，尤其是長於謀略之人。錢忠等人才學也不錯，忠心有餘，可是缺乏機變，對於基層百姓的真實生活也缺乏了解認知，而這個唐甄精通人情世故，也足夠機巧，倒是王府所缺乏的人才類型。

沐劍聲於是呵呵一笑順勢說道：“唐先生果然是大才，舍妹年幼，此時正是求學之際，不知先生可願屈就我府中教導一番？”聽了沐劍聲這話，唐甄眼睛一亮，心想這幾人果然身份不凡，能夠自稱府中，顯然不是常人，自己倒是抱上了一個粗腿。

須知此時婦女地位較低，而且以無才為德，只習女紅，也只有官宦世家，才會請人來教導女眷。而且看對方諸人，似乎都以為理所當然的樣子，顯然一貫的做派如此，加上對沐劍聲等人的印象很不錯，唐甄心裏也認可這些人，就決定接下這份差事，隨即拱手說道：“既然得公子看重，唐某願意略盡綿力。”沐劍聲連忙回禮，客氣了幾句，讓妹妹來見禮，於是小郡主拜聞雨為師后，又多了個文師。

兩天後的下午，眾人來到了一個叫黃渚村的地方，路邊一家客棧，不遠處的一個路邊村子裏，也就三五戶人家，有些冷清。眾人在此安頓歇息下來，其時天色尚早，沐劍聲照常像往常一樣，到村外一處楓樹林邊練習武功，由於在荒僻之地，柳大洪就指派了王楷鄧遠二人跟隨護衛他，兩人見他正一心練劍，就遠遠在一邊觀望守候。

沐劍聲先練習了一會兒劍法，經過了幾個月的不懈努力，目前他的摩雲劍法已經有了相當的火候，一百零八式變化運用已是純熟，只是內力尚淺，威力不強；接着就繼續練習降龍十八掌，現在前兩式‘風雲初起’和‘游龍在淵’已經比較熟練了，但是功力還遠遠不夠，實力提升極其有限。

沐劍聲也明白其中原因，是因為沒有懂行的名師指點，如果有洪七公那樣的名師指點，連郭靖那樣的人都能夠掌握要訣，自己難道比他還差？眼下掌法中的運氣訣要自己還沒有能徹底領悟，這就需要自己經過千百次的練習后，才能從中找到竅門，於是反覆練習起來。

凝神劈了數百掌有餘，自己覺得有了一定進步，就停了下來。此時雖然已是初冬，不過天色晴朗，夕陽西下，剛好透過遠處山窪，照入山谷，透過樹葉灑下片片金黃，看着這粼粼金光，沐劍聲忽然間心有所感，只想登高遠眺一番，於是快步向高處山頂奔去。不知不覺的繞過兩處樹林和一道山樑，就到了山頂，立在一處山石上極目西望，夕陽下群山連綿不斷，愈來愈高，一輪紅日在山巔和雲影間忽隱忽現，一片金霞漫天散出，照亮西天；而後回首往東，山勢則漸漸平緩，可是不遠處卻又有一座山峰兀立而出，竟高出自己站立的山峰一大截，沐劍聲心裏暗自稱奇，想道川西山峰秀美，果然名不虛傳，而附近這處山谷倒是塊風水寶地啊。

停歇一會，沐劍聲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就準備着下山了，畢竟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正在此刻，他隱隱的聽見東側不遠山谷里有奇怪聲音傳來，凝神細看，遠處谷中隱約可見綠樹成蔭，景象極為奇特，而且似乎隱約還有什麼東西晃動，沐劍聲好奇心起，決定下去看看。

運起輕功，腳下連點，行不過三里許，過了一處險要斷崖，沐劍聲很快就下到山谷里，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密林之中，按理說此時正隆冬時節，四周草木應當枯黃，可是此處山谷中，卻很奇怪的有一種暖意，漫步林中，到處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令沐劍聲有些驚訝。

而這時，在空氣中除了草木的氣味，明顯還可覺察到一種淡淡的異香傳來，且又夾雜些許腥味，就更引起他的好奇心了，循着聲音慢慢前行，很快走出密林來到谷底，入目的情形讓他大吃一驚。

谷底是一個平靜的小湖，有溪水注入流出，周圍是個不小的草坪，中央有一棵小小的怪樹獨佔了一大片的空間，周圍空出老大的空地，別的樹似乎怕這棵樹一樣，離的老遠。怪樹上稀稀落落結了幾個黃澄澄的果子，而樹下草坪上，只見一白兩黑三條怪蛇正纏鬥不休，不時發出一種刺耳的尖細噓聲。

兀然見此情景，沐劍聲忽然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這種好似一些玄幻小說中描寫的情節竟出現在自己眼前，靜謐的山谷，奇異的果子、古怪的異獸，更像處於一種夢境，他不由狠勁掐了一把自己，一陣劇痛傳來，而眼前的情景並沒有改變，看來這一切並不是夢！而是真實場景，沐劍聲心裏想道，莫非自己的機緣到了？

此時的異香又濃了幾分，而那股腥味也同樣濃烈，此刻場中三條怪蛇斗的更緊了，看此情景，沐劍聲總算有些明白了，這三條蛇多半應該是為了樹上的果子而爭鬥，看來這果子肯定很不一般，既然能夠老遠的都能聞到一股香味，必然有很強大的效用。

再細看那三條蛇，發現都有碗口多粗細，身長兩丈有餘，不同凡響，而那條白色的蛇竟然還長有兩隻爪子，顯然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異種，但是此刻它的一隻爪子已經受創，歪斜的吊在身體一側，而另外那兩條黑蛇似乎是一夥的，一起在夾擊白蛇，身體上也各有幾條傷口，顯然戰況十分激烈。

（感謝極樂之地、谷虛懷兩位書友的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