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摸底
看着眼前驚為天人的男子，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愕然，臉上明顯寫着不信任，趙飛鳶不由得泄了氣。
看樣子洛雲霆肯定是不會借錢給她的，果然還是想想別的辦法比較靠譜。
玉魄見不得她慫，知道她心裏的真實想法后，不禁咬牙跺腳地仰天長嘆道：“讓你借錢又沒有讓你偷錢，怎麼就那麼難。”
聽到玉魄的鄙夷之後，趙飛鳶一愣，將腦海里那個軟糯嬌小的身影連連打量，一時間有些疑惑，這傢伙的性子隨了誰？
明明剛認識時可愛得不行，怎麼現在成了這副樣子？難道是她被欺騙了，拿到假貨了？
“主人，你怎麼可以懷疑玉魄？”對於趙飛鳶想的什麼，玉魄可是一清二楚。她睜着淚眼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她。
被她這麼看着，趙飛鳶也是無可奈何，只好敗下陣來，轉而跟她商量道：“你想想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可行。我沒有錢怎麼開醫館，開不了醫館怎麼收集信仰力？”
另一邊的洛雲霆，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趙飛鳶。他都已經做好了她會再次祈求開口的準備，可等了半天，卻突然沒聲了。
眼眸瞬間變得幽深莫測，一動不動地盯着趙飛鳶看。只見她臉上表情豐富多彩，但心思顯然已經不在這裏。
“借多少。”他壓抑着想要咬牙切齒的衝動，用還算平靜無波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問道。
正在和玉魄商量着的趙飛鳶，冷不丁聽到他鬆口了，一時之間沒有緩過神來。
倒是玉魄，在她腦子裏歡呼雀躍起來，那雙薄薄的翅膀泛起幽幽的熒光，一臉得意地笑道：“我就算你老公肯定行的。”
趙飛鳶僵硬地點點頭，被他這麼一問卻是懵了，她對古代的銀兩和房價，都沒有多少的經驗，她又怎麼知道要借多少。
看到趙飛鳶的臉上流露出為難的神色，洛雲霆有了判斷，於是試探着問道：“一千兩還是一萬兩？”
她仍舊沒有開口回答，臉上還是顯得猶豫和為難。洛雲霆難得地皺起眉頭，語氣里隱隱有些不可置信：“你借這麼多錢，要去做什麼？”
雖然他張口就是一千兩一萬兩，但這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要知道朝廷國庫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幾千萬兩。
再往上，也不是拿不出來，只不過他很疑惑，趙飛鳶突然問他借那麼多錢幹什麼。而根據齊諫的打探，她一不賭二不欠債，也沒有其他不良嗜好，完全沒道理借那麼多的錢。
除非……
再往深一點想，便是趙飛鳶背着他，要謀劃一件大事。
他這邊剛把問題想得太深，那邊趙飛鳶便支支吾吾地開口，似是下定決心般地問道：“王爺可知京城的房價如何？”
“不知。”他懸着的心猛地放下，語氣略微有些不善。
原來她借錢是要買房，還當她要招兵買馬，讓人白費心思。
聽到洛雲霆惜字如金的話后，趙飛鳶卻難以置信，當時就忘記了對他的害怕，湊到他跟前傻乎乎地問道：“王爺怎會不知？你可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怎麼連房價都不知道？”
洛雲霆被她問得不耐煩，正眼看着她道：“你若是要買房只管交給石溫，他會辦妥。”
平日看着挺機靈的，怎麼盡犯些低級的錯誤，他常年征戰在外哪有空管房價多少，而且就算他不出征，這些問題也輪不到他來瞎操心。
趙飛鳶訕訕地笑了兩下，立即就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於是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剛才犯渾，王爺別介意。還有這錢就當是我借的，日後定會還上的。”
一邊說一邊煞有其事地點着腦袋，面上難掩一片喜色。
瞧着她欣喜的模樣，洛雲霆竟沒來由地覺得，心情亦是大好。
夜裏齊諫過來為洛雲霆診脈，石溫剛好替趙飛鳶辦妥這事，回來向他稟報。
齊諫剛坐下歇息，悠悠地喝上一口茶水，聽到石溫的話后一個猛嗆，便猝不及防地噴了出來。
看他失態，洛雲霆倒也沒有刻意責備他，只是臉上不知何時帶着一股淡淡的笑意。
“借錢買房？你這媳婦有意思，好好的王府不住，整天非要想着如何跑路。”齊諫抬手擦乾嘴角的水漬，眼前不禁浮現出趙飛鳶買到房子后的竊喜模樣來。
拿着洛雲霆的錢買房，這丫頭可真會為自己找好退路。只不過他剛說完，石溫便猶疑地開口道：“王妃……並不是要跑路的，她買房是為了開醫館。”
開醫館？洛雲霆正欲端茶的手，在半空中稍微停滯了一下，只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初，並未露出端倪開。
“她堂堂一個王妃，跑去開醫館？”齊諫只覺得這事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在發表完看法后，還不忘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洛雲霆。
但後者顯然比他淡定得多，對石溫的話並沒有多大反應，仍舊不動聲色地低頭飲茶。
那雲淡風輕，物我兩忘的做派，就彷彿他們此刻置身於街頭茶館之中，聽着說書人講着別人的故事般。
見此齊諫不得不佩服洛雲霆的隱忍和耐心，在他看來，哪怕是刀已經扎入他身體裏，他也依然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還有別的事情么？”安靜了半晌后，見沒人說話，洛雲霆這才微微抬起眼眸，輕聲問了句。
石溫想了想，然後認真地回答道：“王妃今日還買了不少的東西回來，不過都是些衣裳以及胭脂水粉什麼的，唯一奇怪的，就是王妃買的都是男裝。”
齊諫聽得一頭霧水，卻還是忍不住饒有興趣地說道：“你這小媳婦有趣，花着你的錢給你買衣服？”
“你就這麼肯定是買給我的？”洛雲霆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話就把他給問得愣住。
原本想說不是給你買的還能是給誰買的，轉念一想，趙飛鳶這和女人，行事向來難以捉摸，所以還真不一定是給洛雲霆買的。
於是只好無奈地望着洛雲霆，緘默地閉上了嘴巴。
石溫見二人都不說話，便知這裏也沒他事，便很有自知之明地退了出去，就只留下他們兩個人，彼此諱莫如深地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