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函館的第一夜

從海邊回來，五人返回函館的市中心。

“接下來去哪？”渡邊徹問。

“我看下！”晃子醬將魷魚串含在嘴裏，準備從肩上的包里取出旅遊手冊。

“我來吧。”小泉青奈幫忙，取出做滿功課的手冊，“作為教師，還有女孩子，把食物含在嘴裏太不像話了。”

“是——，青奈媽媽。”晃子托着長長的語調應道。

“挺可愛嘛。”渡邊徹說。

“聽見沒有！東京帥哥的承認！”剛才口吻還和孩子一樣的晃子，這一刻嗓門變成少年的粗魯。

“青奈...媽媽？”明日麻衣歪着腦袋。

晃子笑得撲倒在宮崎美雪懷裏，魷魚醬汁差點弄在她衣服上，惹得宮崎美雪一臉嫌棄。

“麻衣，千萬不要和晃子學壞了。”小泉青奈好笑地說。

渡邊徹牽住明日麻衣冰涼的小手，問她：“冷嗎？”

明日麻衣搖搖頭，臉上露出開心的表情，軟軟的手回握。

小泉青奈一邊打開旅遊手冊，一邊用溫柔地目光注視明日麻衣。

“按照計劃，”她視線回到手冊上，“接下來去。”

“。”渡邊徹對明日麻衣重複道。

“。”明日麻衣也對渡邊徹重複。

另一邊。

“。”晃子學明日麻衣的樣子，依賴地對宮崎美雪說。

“我警告你，”宮崎美雪說，“弄髒我的衣服，發了工資給我買一件。”

“哈——”晃子擺出你瞧不誰的姿態，大拇指指着自己，“你知道我的朋友是誰嗎？五億円夫人！新宿區的新晉富豪！”

“晃子！”五億円夫人·新宿區的新晉富豪——小泉青奈，感到十分的羞恥。

天藍得像畫布，白色的雲像九條美姬用筆刷在畫布上隨意畫的那幾筆，天氣很好。

是一個由護城河包圍的五芒星型堡壘，為戰爭而建，現在成了公園，變成市民休閑娛樂的地方。

春季，一千六百多棵的染井吉野櫻盛開，那個時候在護城河裏划船，應該別有風味；

夏季，樹木繁茂，風吹起層層疊疊的綠浪；

冬季，白雪皚皚，還會舉辦名為“五棱星之夢”的夜間亮燈活動。

多達2000盞彩燈在公園點亮，映襯着白雪，光是想像，就知道那是一個何等浪漫的冬夜。

秋季同樣別有風味，不一定是楓葉，很多樹都染成了紅色。

行走在橋上、漫步在護城河邊、徜徉在林間小道，透過這些滿是秋色的樹，窺見一角蔚藍的天色，心情變得格外舒暢。

離開，五人登上90米高的。

偌大的星形城郭，盡收眼底。

上面有特產可以買，印有的黑色T恤、鬧鐘、貼紙等等等，還有那個年代的木刀——不知道哪個年代，所以說‘那個年代’。

這些一樣沒買。

他們只在晃子的帶領下，買了冷得牙疼、但又好吃的雪糕。

因為早起趕飛機的緣故，第一天的行程到此為止。

踩着染紅街道的夕陽，五人返回旅館。

為了盡情的玩，還有被九條美姬影響的原因，渡邊徹出錢，包了旅館三天。

“包場，太爽了。”晃子的聲音。

“啊——”隔着竹子做的牆，傳來宮崎美雪如釋重負的嘆氣聲。

霧氣繚繞，他們在傳統日式庭院的室外溫泉。

男湯女湯，沒有混浴。

雖然湯泉並不算大，但環境清幽，再加上包場，只有他們幾個，一邊泡在水裏，一邊欣賞庭院的秋日風光，說不出來的享受。

“渡邊！”晃子喊道，“青奈說可以過來哦！”

“真的？”

“胡說！”小泉青奈的駁斥聲。

“其實我和晃子可以讓出來。”宮崎美雪道。

“嗯。”要不是渡邊徹聽力出色，根本聽不清明日麻衣的聲音。

“麻衣！”小泉青奈喊。

“咦——，麻衣你可以嗎？”晃子難以置信地問。

“嗯。”明日麻衣淡淡的聲音，“徹的話，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不可以！”小泉青奈說著拗口的話。

渡邊徹一個人在男湯，聽着隔壁悅耳的女聲，仰望夜空中的星辰。

‘美姬現在在做什麼呢？’他心裏忍不住思念。

兩人從彼此坦白以來，第一次相隔這麼遠，渡邊徹再一次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愛她。

環顧四周，似曾相識的場景，去年學校組織的冬季旅行，清野凜在溫泉里泡暈了。

閉上眼睛，看見她躺在雪地里，聽見她悠遠空靈的歌聲。

趁着泡溫泉的一段時間，渡邊徹想念遠在東京的兩人。

等離開溫泉，穿上浴衣，他全部的心思，又回到小泉青奈和明日麻衣身上。

泡完溫泉，五人待在娛樂室打發時間。

晃子和宮崎美雪兩人，在那興趣盎然地打乒乓球，大腿露在外面，寬鬆的浴衣掩蓋不了胸部的慣性運動。

渡邊徹注意到這件事之後，對明日麻衣和小泉青奈說：

“我們也來玩？”

為了不看那兩個人，為了看這兩個人。

“好啊。”小泉青奈說，“不過渡邊你要讓讓我，我知道你很厲害。”

“嗯。”明日麻衣這個時候的點頭，不知道是答應打乒乓，還是附和小泉青奈的話。

“放心，我朝容易接的地方打。”渡邊徹說。

小泉青奈的真大，明日麻衣的形狀真漂亮，乒乓球真圓——這就是渡邊徹打完之後的感想。

打了會兒乒乓球，吃了旅館準備的晚飯，女生又去泡溫泉，渡邊徹獨自返回豪華的和風卧室。

他靠在被子上，拿出手機，查看今天拍了哪些照片。

一張在上拍的非常好看，他下意識地隨手發給了九條美姬。

就在他發消息的瞬間，也收到一張九條美姬發來的照片。

她、清野凜、九條真姬、清野太太，四人聚在一起吃晚飯，桌上擺滿當天從北海道空運過去的海鮮。

對話到此為止，渡邊徹卻心滿意足——發消息給九條美姬時，九條美姬也給他發消息。

四人泡完溫泉，又喊渡邊徹打牌。

剛泡完溫泉，她們臉蛋紅撲撲的，頭髮全都盤起來，露出雪白的脖頸。

“真漂亮。”渡邊徹讚美道。

“誰最漂亮？”宮崎美雪悠然地像是旅館老闆娘。

“麻衣？青奈？”晃子看熱鬧地盯着渡邊徹。

“......”渡邊徹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都能遭遇修羅場。

儘管明日麻衣不在乎這些，但他不能不在乎。

“老師，”他向小泉青奈求助，“請告訴我，誰最漂亮？”

“不能什麼都問老師哦。”小泉青奈擺出教師的姿態。

看渡邊徹一臉煩惱，她又笑着說：“算了，算了，打牌吧。”

不賭錢，輸了的人貼紙條，渡邊徹決定把晃子和宮崎美雪臉上貼滿。

牌局剛開始，坐在渡邊徹身邊的明日麻衣，就把白皙嬌嫩的腳掌伸過來，與渡邊徹的腳掌合在一起。

和渡邊徹的相比，她的腳顯得嬌小可愛。

中途，坐在渡邊徹另外一邊的小泉青奈發現了。

她悄悄把左手放到桌底，用手指輕輕撓了兩下渡邊徹另外一個腳掌。

渡邊徹癢得腳指頭情不自禁抓起來。

看了看一無所知的宮崎美雪和晃子，渡邊徹放下右手，去撓小泉青奈的腳底。

小泉青奈更加不堪，因為癢，再加上害羞，身體動作都跟着抖了下。

“怎麼了？”晃子奇怪地問。

“沒·事。”小泉青奈左手抓住渡邊徹的右手，拚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腳·有點麻了。”

宮崎美雪意味深長地看着她，讓小泉青奈臉紅起來。

“臉怎麼紅了？”晃子關心道。

“空調是不是有點高了？”小泉青奈收回左手，假裝扇風。

“泡溫泉感冒了？”晃子說，“睡覺的時候吃一顆葯吧，預防一下。”

“嗯。”

“青奈老師，輪到你了。”渡邊徹提醒。

“什麼？哦，好。”小泉青奈看向手裏的牌，猶豫着出什麼。

這時，渡邊徹用中指，如羽毛般拂過她的腳底。

“啊！”猝不及防，小泉青奈叫出聲。

“幹嘛呢！我們還在！”這下子，晃子也發現不對勁了。

小泉青奈低着頭，紅着臉，餘光看見渡邊徹在笑，氣鼓鼓地伸手戳了他腰一下。

明天早上六點要去，玩到十一點就結束了。

這是宮崎美雪和晃子的房間，渡邊徹和明日麻衣、小泉青奈三人在走廊分開。

“晚安。”小泉青奈說。

“晚安。”渡邊徹回道。

小泉青奈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明日麻衣沒跟上來。

“麻衣？”她回頭看向站在渡邊徹身邊的明日麻衣。

“我待會兒回去。”明日麻衣平淡地說。

小泉青奈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被驚訝得楞在那裏，張嘴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明日麻衣和渡邊徹的事情，她知道，但這未免太大膽了。

“學姐？”渡邊徹也被嚇了一跳。

“不可以嗎？”明日麻衣歪起清秀的小臉，清澈的雙眸望着渡邊徹。

“......也不是不可以。”

“那個、麻衣，我先回去，鋪好床等你。”小泉青奈語無倫次地說。

“嗯。”明日麻衣點頭。

小泉青奈加快腳步，急匆匆的腳步，配上浴衣，背影顯得十分婀娜。

明日麻衣的身體散發出一種好聞的清淡香味。

她躺着，任由渡邊徹來回探索。

不久，她身體變得僵硬，呼吸停頓，雙腿使勁。

然後某個時刻，突然緩過氣，胸口開始劇烈起伏。

“學姐。”渡邊徹在她耳邊輕輕喊。

“徹...徹...”明日麻衣兩條雪白的胳膊，緊緊摟着渡邊徹不放。

兩人躺着休息了一會兒。

“起來洗澡了。”渡邊徹撫摸她柔柔弱弱的小臉。

明日麻衣睜開眼睛，用十分清純的語氣問：“不來了嗎？”

“青奈老師說不定還等着你呢，等回東京.......”

渡邊徹話沒說完，明日麻衣騎在他身上，細而柔的頭髮輕輕晃動起來。

“呼——”渡邊徹深吸一口氣，和她十指緊扣。

以後，渡邊徹大概不能看明日麻衣騎馬的樣子。

明日麻衣向前倒下來，再次緊緊摟住渡邊徹的脖子。

渡邊徹仍由她躺在自己懷裏，溫柔地撫摸她炙熱的身體。

休息了一會兒，他拍拍她光滑的背：“很晚了。”

明日麻衣搖搖頭，頭髮拂過渡邊徹的側臉，有一點點的癢，溫馨一直傳到心底。

再次休息了一會兒，渡邊徹說：“真的很晚了。”

明日麻衣薄薄軟軟的嘴唇，咬住渡邊徹的耳朵。

“不想走嗎？”渡邊徹手從肩開始，沿着她背部的曲線，一直撫摸到臀部，手停在那裏。

明日麻衣鬆開嘴唇，依然沒說話，又搖了搖頭。

兩人都不說話，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渡邊徹硬是坐起身。

“學姐，真的該回去了。”他對仰面躺在被褥上的明日麻衣說。

明日麻衣翻了一個身，趴在被子上。

“徹。”她回頭呼喊。

“......”

渡邊徹在她後面。

◇

小泉青奈回到房間，靠在門扉上，按住不斷跳動的心臟。

好一會兒，她才走向卧室，發現被子已經鋪好了。

她這才想起來，在和風旅館，被子都會由女服務員提前鋪好。

一時間無所事事起來，她在茶室坐了一會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從宮崎美雪那得來的知識，速戰速決的話，她只需要喝上十分鐘，明日麻衣就會回來。

她喝一口茶，看一眼手機，時間過得好慢好慢。

她乾脆把手機放到自己夠不着的地方，望着窗外的秋色，靜靜地喝茶等待。

說是靜靜，腦海里卻翻天覆地。

宮崎美雪說的、電視裏偶然看到的，男女主換成渡邊徹和明日麻衣，各種場景輪番上演。

等回過神，茶喝完了，她連忙拿過手機一看，已經過去了十一分鐘。

明日麻衣還沒回來。

‘不要急，青奈。’

‘宮崎美雪說了，一般10分鐘到20分鐘。’

小泉青奈又倒了一杯茶，這次喝了沒多久，忍不住把手機拿過來，一邊漫不經心地翻白天的照片，一邊等待。

別說20分鐘，時間過了12點，明日麻衣依然沒回來。

‘睡在那邊了？’她忍不住想。

已經等了一個小時，這樣坐着等也不是辦法，她乾脆躺進被褥。

宮崎美雪和晃子的話，翻來覆去地出現在她腦海里。

“沒有男人不想女人的身體。”

“既然決定和他在一起，要緊緊抓住他才行！”

“別被九條、麻衣兩人把他帶走了。”

她輾轉反側，無論怎麼變換睡姿，都感覺不舒服。

這些話，她早就記在心裏。

從一開始只想和渡邊徹牽牽手，擁抱一下，發展到接吻，隔着衣服撫摸身體。

但更進一步的事，她沒有想過。

渡邊徹經常騙她，趁機吻她，偶爾也會使壞，不顧她作為老師的尊嚴，做一些過分的事，但只要她真的不想，那他絕對不會做。

‘難道是因為有她們，所以才能忍着不對我做什麼嗎？’

小泉青奈心裏沒由來的開始生氣。

忽然又想：‘這不是好事嗎？自己本來就不想做。’

——但想讓他對自己做些什麼。

小泉青奈睜開眼，好像剛從被子鑽出來似的長出一口氣。

決定了。

到了一點，明日麻衣回來了。

小泉青奈若無其事地觀察她的臉色和走路姿勢。

等明日麻衣躺下，她說：“關燈咯？”

“嗯。”明日麻衣靜靜地躺在被窩裏。

隨着“啪嗒”一聲，卧室陷入黑暗，只有床頭的紙照燈，亮着微弱的光。

“麻衣。”

“......嗯。”

“明天......我想陪渡邊。”

明日麻衣側臉，看着背對她的小泉青奈，問：“......一起？”

“不...等等！”小泉青奈嚇得坐起來，扭頭看她，“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明天、我像今天的你一樣......”

“哦。”明日麻衣把頭扭回去，望着木製的天花板。

“可以嗎？”小泉青奈不放心地再次開口，“我一個人。”

“可以。”停頓了一會兒，明日麻衣又說，“我等你回來。”

“不用等...也可以。”

“你要和徹一起睡嗎？”明日麻衣又扭頭看她。

“不是，我的意思......算了。”小泉青奈躺回去，把被子死死地掩在脖子處。

明日麻衣疑惑地看着她，問：“明天，還去嗎？”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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