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攤
故事講到這裏真的就結束了嗎？
秦卿覺得不是，只是眼見着大哥沒有繼續的意思，她也就不問了，畢竟，爹娘已逝，曾經那些恩怨也就隨風消散，雖然她對那個素未謀面的二姨母很是惱火，但她更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民不與官斗，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前貿然出手，那是傻子才會幹的事！
天色已晚，聽完故事的兄妹們相繼散去，秦儀沒急着走，直等到秦卿回房他才和大哥一起去了西屋。
秦禮一邊解外衣一邊對一旁的二弟說道：“我知你想說什麼，有些事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了。”
“為何？”
“你如此聰慧，怎會不知何為‘以卵擊石’？張槐如今已是二品尚書大人，就是張珏，也是五品京官，我們一屆平頭百姓，如何與他們斗？何況我們也沒有證據！”秦禮道。“如今家裏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與七弟身上了，我與四弟要走的路太過兇險，這個家還是要靠你。”
秦儀皺眉，“大哥還是決定去參軍？”
秦禮“嗯”了一聲，“如今兩湖水患嚴重，皇帝雖然下旨籌建水師，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已與陳將軍取得聯繫，等過了中秋就走。”
“陳將軍還記得父親？”秦儀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止記得，在軍中，秦正明還活着。”
秦儀不解，“大哥此言是何意？”
“昔日放了爹娘一條生路的土匪頭子如今就叫秦正明。”秦禮一語挑破道。“父親臨走前，將自己的戶籍、房契還有軍中的腰牌都交給了他。”
“父親就那麼相信他？”
“父親曾與我說過，此人講義氣，又好打不平，他雖然從死牢裏出來了，卻也只能過那見不得光的日子，所以父親與他做了交易，除了讓他代替他活着，也是為我們兄弟鋪路。”秦禮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那晚過後，他就帶着父親的親筆書信還有腰牌去見了陳將軍，陳將軍雖不喜他，卻也知，那人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他雖也殺人劫財，卻只劫那為富不仁的，加上父親替他求情，陳將軍便給了他一個機會，將他推薦給了漢中府總兵，這一次陳將軍奉命籌建水師，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而且在我與他聯繫上之後，他覺得將那人調回水師更合適。”
秦儀點頭，“是，說起來，父親於他有恩，他若知曉你的身份，定會對你多加照顧。”
說到這裏，秦禮不由一笑，道：“誰能想到昔日的土匪頭子如今卻成了正四品的威遠將軍？”
“陳叔叔那邊，可要與他說一聲？”秦儀問道。
“想必陳叔叔已經知曉，他與陳將軍是族兄，我又在信中言明他與父親是至交好友，他自然會派人前來打探。”
是了，青城書院院長陳同與二品龍威將軍陳自勇乃同族，只不過陳同是嫡支，他是旁支。
“時間不早，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不是就要去書院了嗎？”秦禮催促道，“七弟性子跳脫，你多看顧他一二。”
“大哥放心，我會看好他的。”秦禮承諾道。“對了大哥，你要離家的事可告訴小妹了？”
秦禮搖頭，“她只知我要去參軍，卻不知我幾時走。”
“大哥真放心的下？”秦儀嘆了口氣道：“小妹如今愈發難管教了，今日還差點闖下大禍。”
秦禮挑眉，“怎麼回事？”
秦儀便將上午的事告訴了秦禮，“我已經教訓過他們兩個了。”
“嗯。”秦禮點頭，“我會再交待三弟一聲，有些話是能隨便宣之於口的嗎？”
“小妹明天要去城裏賣烤魚，大哥你以為賣得掉嗎？”
秦禮淡淡一笑，“你以為呢？”
秦儀同樣對自己小妹很有信心，“當然賣得掉。”
“哈哈。”秦禮大笑道：“只是以後想吃到小妹做的菜，難嘍。”
秦儀與其沉重地道：“大哥，你要保重！”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秦家就全家總動員，集體出發往縣城去，考慮到今日是頭一天出攤，秦禮和秦孝便都沒去渡口，兄妹幾個先送了秦儀和秦畫去書院，然後才從西城門進城往錦繡街去。
錦繡街街口是允許擺攤的，只是那裏的攤位費有些貴，要二百文一天，因此，乏人問津。
秦卿他們很輕易就拿到了最好的位置，此時天才大亮。
“時間還早，我們先去一趟鐵匠鋪？”秦卿道。
鐵匠是田叔介紹的，就住在北城，秦禮見天色的確還早便答應下來，留下秦孝帶着秦棋和秦書看攤子，他和秦廉帶着秦卿趕着車去了城北的八金衚衕。
按照田叔提供的地址，他們倒是很輕鬆地找到了鐵匠家，一番叫門過後，屋中卻沒有回應，此時一陣秋風吹來，秦卿動了動鼻子，然後臉色大變。
“大哥，三哥，有血腥味。”
秦禮和秦廉立即將秦卿護在了身後，但見四下無人，又聽秦卿說血腥味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秦禮立即抬腳踹開了緊閉的院門，才一進院，就見一頭髮花白的老者倒在了血泊中。
“這應該就是田叔說的鐵老，”秦禮道，“他的傷口不深，只是失血過多，三弟，你來搭把手，我們馬上送他去醫館。”
秦卿卻看着老人受傷的腹部猶豫起來。
“小妹，等下到了醫館就讓你三哥送你去攤子上，虎子說了，辰時送魚來。”秦禮將老人抱進車廂，“你帶了多少銀子？”
“還剩下一百兩銀票沒換開，我就給帶上了，在三哥那裏。”秦卿道。“大哥去管三哥要就是。”
“小妹，你不會怪大哥吧？”秦禮猶豫地問道。
秦卿微微搖頭，“人命關天，莫說他與田叔相識，就是一個陌生人也當如此。”
秦禮露出欣慰的笑容，本想伸手摸摸妹妹的頭，卻在抬手時發現自己滿手的血跡，他有些尷尬的撇了撇嘴，逗得秦卿差點笑出聲。
醫館在城西，但此時街上還沒什麼人，秦廉便加快了速度，只用了一刻多鐘就到了醫館。
等將老人安排好，秦卿和秦廉便離開了，秦禮留下照顧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