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隱身殺人
同調記憶過後的三天裏，陸小空都沒有能再與不知何方的陸小海建立連接，如若不是對那段記憶的每一處細節都印象深刻，他都幾乎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在此期間，陸小空見了一次父親的同事何家安，從他那裏拿到了一份特殊信函，接着就回了一趟大學，向學院院長交出了這份信函。
那封信函應該是何叔為他寫的特別申請書，而學院院長在看完信件后也立即選擇了同意，熱情的表示支持，希望陸小空在異能調查局的偵察科里好好實習。
在實習完之前，陸小空以後可以不用再回學院，並且大四畢業后可以直接過來領取畢業證。
對此，陸小空並不感到意外，異能調查員雖然是自二十年前才正式成立的職業，但一個官方授權成立的特別調查執法機關職員，就算再怎麼“年輕”，它也依舊不容小覷。
從學校回到家那天的當晚，陸小空收到了一通陌生來電，他一看號碼並不是什麼不正經的號碼，於是選擇了接通。
“喂，我是李瑩琪。”對面傳來的清冷女聲讓陸小空想起了做筆錄那天的短髮女子。
“是我陸小空，李姐好。”陸小空答道。
“明天開始就可以來上班了，早上九點我在你小區南門等你。”李瑩琪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陸小空應答：“我知道了，明天見。”
“嗯，這是我的私人號碼，以後聯繫我就撥這個號碼就好。然後，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拜。”遂，李瑩琪掛斷了電話。
陸小空把手機放在了餐桌上，然後看見了陸母那好奇的小眼神。
“誰的電話？”
“我找了份實習工作，今天去學校就是為了申請提前實習的手續，剛才打電話過來的是我單位的一個前輩。”
“哦，叫你明天過去上班？”
陸小空點了點頭，說道：“她說明天叫我坐她車去上班。”
陸母大為驚奇，“嘶……哪個實習單位的福利，這也太好了，累死累活的實習生居然還有包接送？”
“……單純只是那位姐姐人好罷了。”
“那看來就不太單純了，我兒子這麼帥……”
聞言，陸小空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愉悅的微笑，謙虛的擺了擺手：“那都是家族基因好不是？”
……
次日，陸小空如約在小區南門等候，站了五分鐘左右，一輛陌生的黑色特斯拉緩緩停在了陸小空面前。
車窗拉下，露出半張臉，一對熟悉的棕褐色明眸看向陸小空，簡短明了的說道：“上車。”
陸小空當即開了後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車動了，李瑩琪看了眼後視鏡里的陸小空，語氣平淡的問道：“怎麼不坐副駕駛。”
“後排寬敞。”陸小空眨了眨眼。
李瑩琪點點頭，然後不再說話。
“我們這是去哪兒？是去咱們當地異能調查局嗎？”
“不，去案發地點。”李瑩琪一邊開着車，一邊打開車的扶手箱，從裏面拿出一塊平板電腦，指紋解鎖后拿給了陸小空，並說，“找到桌面唯一一個文檔，打開它。”
陸小空照着指示打開了文檔，隨後入眼便是一件凶殺案的屍檢報告。
掃了眼，陸小空便皺眉疑惑道：“難道我們不是去查天門大橋的案子嗎？”
“那個案子你覺得你能插手嗎？”李瑩琪反問道，見陸小空沉默下來，她接著說，“那個事件調查結果出來了，那天夜裏的兩個異人，危險等級保守估計都是AB級以上，咱們市支隊裏，能插得上手的也不過才三人。”
李瑩琪口中的AB級，是全世界對異人評級的慣用稱呼，最先說的A是對異人能級的評價，後面跟的B是對異人能力掌控力的評價，但其實對異人全面評價應該還要加個成長性評價，比如陸小空的異人評級就是CBC級。
只不過成長性評價需要花時間進行多次評估，異能調查員那邊對異人罪犯的危害等級也只關注異人罪犯的能力強弱，所以成長性評價永遠不是他們第一去考慮的。
聽着李瑩琪的話，陸小空其實也明白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根本沒資格去插手天門大橋的案子，只是他對此始終還有盼念罷了。
唉，總還是得暗着來嗎？
身在異能調查員之中，陸小空不擔心自己沒機會接觸到有關父親、陸小海案子的情報。
“這是關於什麼的案子？”陸小空故作遺憾的嘆了口氣，手指在平板電腦上滑動，一邊瀏覽案子的報告，一邊問道。
“普通的凶殺案，陽光名譽城6棟702的住戶，在家中被人捅死，對門鄰居出門遛狗的時候發現死者的房門遭到明顯破壞，進屋查看時發現了屍體。”
“這難道不該歸警察去管嗎？”陸小空看了眼現場的照片，死者死於的兇器，就是普通的一把廚房切肉刀。
“你翻到最後，那戶人家家裏裝了監控，監控記錄下了兇案發生的全過程。”
陸小空翻到最後果然看到了一個視頻文件，點開看完，期間整個人直起了身子，他眼睛瞪大，“透明人，隱身能力。”
視頻中，死者的家門突然被撞開，當時正在家中看電視的死者被嚇到原地起跳，然後跑到門前查看，但緊接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死者家中廚房的櫥櫃被打開，一把廚刀便飄在了空中，緊接着刀尖對準毫無防備的死者，猛地朝死者背部突刺了過去。
霎時間，血光四濺，此時兇手透明能力的真相才得以被察覺，死者身體飛濺出來的部分鮮血噴射到空中后停住，染成了一個人的上半身的大致輪廓。
當時被猛捅一下的死者並未當場死去，他還很頑強的與身後因血現形的透明人搏鬥了一陣，並似乎還用打鬥過程中客廳掉落的碎玻璃片，狠扎了透明人身體一下。但之後死者還是架不住透明人兇器狂暴，在又被連捅六刀后倒在了血泊中。
看着那血腥場面，陸小空臉色難看，擺出了一副痛苦面具的表情。
想到自己能力的使用方式，陸小空有點想吐，事發很久了，現場血液都該凝固了吧，他要在現場這麼多血液中找到兇手的那一滴，簡直……
他不喜歡使用能力的另一原因，就是他怕舔舐了未知的血后得病啊。
“怎麼了？”李瑩琪見陸小空面色不對，瞥了眼，問道。
陸小空收回臉色，搖搖頭，“沒事，去到現場再看吧。”
四十五分鐘的車程，陸小空跟隨着李瑩琪進入了事發小區的居民樓。
出了電梯后，陸小空就看到了很多身穿異能調查局員工制服的勞務人員，自出電梯口就開始作業。生怕擾亂了他們工作進程，他這什麼都不懂的新人菜鳥只能緊跟在李瑩琪屁股之後，啥也不敢亂動。
走進黃色警戒線封鎖的兇案現場，陸小空看見了現場的一地血跡，還有白色膠帶所繪的屍體輪廓。整個套房大概有一百到一百四十平左右，不管是租是買，能住在這超一線的淺川市市內的小區公寓裏，死者生前應該算是蠻富裕的。
裝潢典雅，有點古典歐式和中式結合的風格，鞋櫃旁邊是一個能延伸至客廳的酒櫃和陳物架，各種精心加工的瓷器玉器陳列在架子的最外圍，將洋酒和國酒成圈的包圍起來，酒有常見便宜的，亦有惜珍的，算是雅俗共賞，別具一格了。
一眼望去，滿地狼藉的客廳盡頭便是廚房，裝修倒是常見，不足為奇。
“瑩琪，新人，你們來了。”沒一會兒，那天做筆錄時遇見的大肌肉寸頭男從死者家裏的一房間裏出來了，他看到李瑩琪和陸小空后，便一邊打着招呼，一邊走了過來。
“嘿，以後就是同事了，我叫莫英俊。”寸頭男看着陸小空伸出了友好的大手，笑道。
陸小空打量了一下寸頭男的容貌，覺得確實人如其名，他認真與他握了握手，說：“陸小空，以後還請莫哥多多關照。”
“好說。”莫英俊揮揮手笑了笑。
李瑩琪半蹲在曾經留過死者遺體的血泊附近，抬頭看向莫英俊，問：“屍體呢？”
“跟我來。”莫英俊甩甩頭，讓兩人跟在他的身後。
出了現場，來到樓下的一架運屍車輛里，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掀開，青色的痛苦面孔映入三人眼帘。
李瑩琪將手放在屍體的頭部，試着利用自己的精神探測能力，隨後嘆了口氣道：“可惜了，他死的太久，殘留的精神記憶一點也沒剩下，全散了。”
“對了，陸小空，頭兒既然讓你來偵察科，你的能力應該也能派上用場吧。”失敗后，李瑩琪突然想起身邊還有一個新來的實習生工具人。
陸小空身軀一僵，他看着投來好奇目光的兩人，說道：“如果要我使用能力，還請你們先查清楚兇手有沒有什麼會血液傳播的疾病。”
“神秘系嗎？那看來得從現場採集一些血液了。”對此，如此特殊的條件，李瑩琪直接就猜到了陸小空異能的分類，她也沒多想，直接對莫英俊說道，“讓人早點把屍體送回去屍檢，還要專門做份血液報告，並盡量提取一份血液出來，以後小新人還要用到。”
“叫我小陸或小空就好了。”陸小空忍不住說道。
然而，兩人彷彿無視了陸小空。莫英俊說了聲好，接着就下車讓人把屍體拖走。
再回到案發地點，作為一名異能調查員萌新的陸小空滿臉乖巧地跟在李瑩琪身後，所有東西只看看，不亂碰。李瑩琪則帶着他，耐心地跟他講解一些基本常識，教人的態度完全不似她清冷的面容那般不容易讓人親近。
“總而言之，我們偵察科異能調查員辦事記住幾個基本原則就行，少動，細心，多觀察就行。”李瑩琪為陸小空作了一個總結。
陸小空默默記下，然後跟着李瑩琪跨過了凝結的血泊，來到了廚房。
擺放刀具的櫥櫃自案發之後就一直打開着，少了的那把菜刀就掉落在離屍體不遠處，上面還佔滿了死者的血液。
“瑩琪姐，咱們現在案件的懷疑對象應該都總結出來了吧。”陸小空看着擺放整齊的刀具，問道。
李瑩琪點點頭，說：“現場雖沒有留下兇手的指紋，但兇手顯露出的隱身異能也並不常見，統合了近期出入過淺川市和居住在淺川市的隱身異能異人，這些大概就是全部了，當然，前提是不存在沒被收錄到國家檔案的異人。”
隨後，李瑩琪打開手機，翻出死者的檔案資料，說：“死者林又川，獨身，父母不在淺川市，淺川市沒什麼朋友，在本市開了一家書店……結合林又川的社會人際關係，嫌疑人名單就能大致清晰了。”
說著，李瑩琪就發信息向某人詢問了嫌疑人名單的完成進度，不一會兒她就收到了一封郵件，郵件里的附件正是已經整理出來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