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起靈域 第40章 入院
在沈平傲的引領下，葉雲錯二人踏入了山腳下那塊平地，沈平傲很是殷勤地一路介紹，這是築基境界的授道大殿，旁邊那座是固靈境界的授道大殿，最大的那座是融匯境界的授道大殿，每周一三五會有元嬰境界的前輩在此授道，其餘時間大家都各自在學院中尋摸一處地方自己修行。葉小友你看遠處那棟最高的閣樓，那是書院的藏書閣，其收納了九州大陸絕大部分道經，藏書閣最頂一層據說還有元嬰境界的法訣，我是修為不行只能在三四層徘徊，但葉小姐大可一起留在書院研習那些高階的法術。
葉雲錯問道：“怎麼沒有丹成和元嬰境界的授道大殿，只能在白鹿書院修行到融匯境界嗎？”
“那倒不是，只要資質足夠高，也可以在書院一直修行到結嬰，書院的大能者們教授丹成修士還是沒問題的。只不過，能修行到元嬰境界的修士都是資質絕佳的，一般到了融匯境界就會被各大宗派挖走，運氣好還能被皇室看中，那就一飛衝天了！”沈平傲說道。
“也就是說畢業后只有去宗派和皇室這兩條路了？不去行不行？”葉雲錯問道。
“不去？那些大宗派都有自家不外傳的更高階的法術，還有各種讓人眼饞的法寶，他們看重你了，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們呢？皇室就更沒理由拒絕了，據說皇室比大宗派出手更闊綽！”
沈平傲對葉雲錯這個問題費解，不去宗派和皇室繼續深造，那你來這兒幹嘛呢，體驗生活來了？皇室就不說了，那得關係過硬才有可能搭上邊，書院中的修士都把目光放在各大宗派上，削尖腦袋找各種關係都想要擠進江湖上的大宗派！
“沈道友你看能不能這樣理解，白鹿書院負責教導築基到融匯階段的修行，相當於替各大宗派和皇室篩選一次人才，有能力的人，要麼畢業後去大宗派這種大公司，要麼去皇室當公務員？”葉雲錯說道。
“哈，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教導融匯境界以下修行的本事，白鹿書院確實在大陸數一數二，很多大宗派還會將自己的入門弟子派到白鹿書院來修行，到了融匯境界再接回宗派。另一方面是，大宗派比白鹿書院更難進，一般的散修也喜歡將白鹿書院當作去大宗派的跳板。”沈平傲說道。
“冒昧地問一句，沈道友畢業后想去哪個宗派？”
“不瞞二位，其實我是真武門的記名弟子，入門一年後有幸被挑選來到白鹿書院，當我達到融匯境界，我就能回到真武門了！”沈平傲說這話時是驕傲的。
“真武門？”葉雲錯見沈平傲那種自豪的神情，沒再繼續問“真武門很好嗎”之類的話，而是笑道：“那先恭喜沈道友了！”
“能成為天下第一宗派真武門的弟子，確實應該恭喜沈道友。”葉紫依這樣說是為了不讓葉雲錯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大漢帝國的百姓都知道真武門的名頭，若是小雲再追問“真武門是個什麼東西”那就很尷尬了，好在他並不笨。
南極子卻笑呵呵地對葉雲錯說道：“恭喜個屁，沒你們姐弟這樣捧人的。你也不想想，若是這姓沈的小子真被那什麼真武門器重，他們宗派會捨得讓他來這裏嗎，肯定是看他資質平平，扔來這書院先練着，練得好了就能回去，練得不好那就有緣再見。”
葉雲錯細細一想，確實如南極子所說，那真武門給了沈平傲一個記名弟子的名分，但若達不到真武門的要求，他是回不去的。剛才那句恭喜，還不如不說。不過看沈平傲似乎並沒有不高興，反而他以自己是真武門的記名弟子為榮。
白鹿書院的院長程禹早早地站在院長樓前，從葉紫依二人踏入書院，他就知道有位脫胎強者造訪。儘管那漂亮女人很是面生，但程禹還是親自出來迎接，當院長這些年他遇見過太多這樣的事——那些大家族總喜歡仗着勢力將自家的子弟送來書院，資質高的子弟也就罷了，卻總有許多資質差的子弟也被送來，似乎在白鹿書院鍍一層金有利於他們回到家族后的地位。
尤其最近兩年，皇室下令讓大漢帝國各大書院放寬門檻，鼓勵二十歲以下的青年才俊踴躍入道修真，使得那些大家族將自家的阿貓阿狗都往書院裏送，如若不收他們還會扣一頂違抗皇令的帽子。
作為白鹿書院的院長，程禹對皇室的這項法令頗有微詞，修真的門檻有多高你們皇室又非是不知，法令頒佈這兩年來白鹿書院來了許多資質平庸的貴族子弟，任其一生恐怕都摸不到修真的門檻，這些人整日在書院中遊手好閒，交了學費又不能將他們趕走，倒是將書院的氛圍給帶差了。
葉紫依所過之處總能吸引路人的目光，葉雲錯已對此見怪不怪，在俗世如此，在靈域亦然，誰叫她曾經是仙女呢，就是下凡來讓你們這些糙老爺們兒看看女人能精緻到什麼程度。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跟在三人身後，都想看看這位難得一見的美女來書院幹什麼，有神識不錯的修士已察覺到這位美女的修為高到他神識無法分辨修為的地步。沈平傲很得意，就像第一個在沙灘上撿到海星的孩子，她是我最先遇見的！
“二位道友，老夫有禮了！”程禹對葉紫依和葉雲錯拱手，而後對其他圍觀美女的人大聲說道，“其餘人都回去修行，沒事別在書院瞎逛，再過兩月的大考你們過不了，神仙都幫不了你們！”
“程老，這位是葉小姐，她是來……”沈平傲覺得自己最先撿到海星，能跟院長搭上幾句話，哪知看到程禹瞪他的眼神，他就不敢再說話，低着頭退下了剛邁上兩三步的階梯。
“這二位的來意我自然清楚。平傲，別整天空想發獃，修為是練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想回真武門，就老老實實地修行，別被人看了笑話。”程禹最後兩句話說得很輕，顯然是顧了沈平傲的面子。
沈平傲輕嘆一聲，對着葉紫依和葉雲錯抱拳行禮后便轉身退入人群。其他人紛紛圍攏問他，那個女人是誰？你怎麼認識？她來求學不走了嗎？才被院長訓斥的沈平傲立刻心情好轉，故作神秘地搖頭說不可告訴你們。
程禹並未打算立刻招呼二人進樓，而是微微一笑道：“這位是哪家的公子？年紀輕輕就有築基七階的修為倒也不錯，但似乎是隱性靈根，這可對修行不利啊。”
葉紫依和南極子都略略驚訝，這老頭兒識人的功夫還是了得，只是一個照面就看出了葉雲錯沒有顯性靈根。
葉雲錯搶在葉紫依之前說道：“院長好，我是葉雲錯，這是我姐姐。我是來此求學的，我也知道要進白鹿書院不容易，除了隱性靈根這事兒之外，貴院還有什麼其它硬性指標需要滿足嗎？如果還需要考驗的話，我願意接受任何考驗。”
葉紫依愣了一下，她本想用脫胎修士的身份與同樣是脫胎境界的程院長擺談幾句，希望能對小雲入學有所幫助，沒想到小雲不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而是單刀直入，罷了，這樣也好，反正那些沒話找話的活兒她也干不好。
程禹打量葉雲錯一番，大概礙於葉紫依在側，他只是用神識看了看，而沒有直接用靈力檢視葉雲錯的身體。葉紫依和葉雲錯都不願外人用靈力窺視，因為葉雲錯體內那個神農所做的靈力源泉是個天大的秘密，他們不願被人知曉。南極子卻說這都不是事兒，真有人要用靈力探查葉雲錯的身體，他小耍手段就能隱藏那個靈力源泉不被發現。
“小友，修行了多久？”程禹問道。
“兩三年吧。”葉雲錯答道。
“哦？那可夠快的。”程禹揚揚眉，如果真能在兩三年就修行到築基七階，那麼這年輕人的資質也算是不錯了。
程禹若是知道葉雲錯為了在俗世參加高考還停止修行了一年，而真正達到築基七階只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來白鹿書院，是想得到什麼？”程禹繼續問道。
嘿，真正的面試開始了。
葉雲錯早料到會有類似的問題，當即答道：“來這裏，自然是為了兩件事，其一是提高修為，其二是增漲見識，但這兩件事的成功與否不在白鹿書院，而在我自己。貴院廣納賢才，我不清楚貴院對‘才’的定義是什麼，但我很想試試自己是否能滿足貴院的標準。”
“倒沒什麼固定的標準，白鹿書院雖非是不拘一格來者不拒，但入學者也是經層層選拔才得以進入的。”程禹笑道，“只是這每年一度的入院選拔早已結束，來年才會再次開始，小友怕是也不願耽擱這麼久的時日吧。”
“那我能不能做插班生，單獨測試我一次？”說完這話葉雲錯其實已經後悔了，天知道他們要考什麼，要說考試他是不擔心的，但就怕他們還要考人文歷史，他才來靈域幾天，也就翻了幾本介紹九州大陸和大漢帝國的書，哪裏經得起考試。
“也不用那麼麻煩，你就說說，你對修真的理解。”程禹微笑說道。
葉雲錯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眉頭緊皺，每個人對修真的理解都是不同的，很難保證自己的說法能得到這位程院長的認可，這可得仔細斟酌如何回答了。
南極子卻哼哼道，你管他是否滿意你的答案，就把平日裏我教你的那些大道理講給他聽，如果他不能接受，你也別在這裏混了，在這裏成不了大事，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葉雲錯暗嘆一聲，即便道不同，我也要留在這裏！但是我該如何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