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爭辯
趙村,是坐落在玄間市南方的一個民風淳樸的地方。有着悠久的歷史,也有着山清水秀的自然特徵。
這裏不同於城市,沒有那麼四通八達的柏油路面,沒有引人入勝的廣告招牌,有的只是道路兩邊那成片金燦燦的麥田。
現在正值農忙,農民們在農田裏辛苦勞作,晶瑩的汗水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玄間市不大,從剛才市中心的地方過來也只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不過由於灰姬對於龍形態的駕馭還不夠熟練,而且自己又不能獨自趕路,所以只能乘坐公交車前往。
從出發到現在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灰姬早就在座位上后靠着座椅陷入了夢鄉,我卻沒有一點睡覺的心思。
“哎,一邊又要考慮斷念那個偽君子的任務,一邊又要考慮如何賺到大錢。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自言自語,單手抵在窗邊托着下巴,我看了看外面的風景。
外面已經漸漸有了農村該有的樣子了,兩側的低矮平房,還有高低起伏的山丘。就連馬路上的行人的氣質,也跟城裏完全不一樣。
因為經常下地的緣故,他們的皮膚多是偏黑的。年紀稍長的身材就已佝僂,跟我年紀相仿的還保留着殺馬特的造型。畢竟生活的層次不一樣,接受到的教育也不一樣。不過也好,這裏的人多半是熱情的,沒有心機的。在這片自然地帶生長的人們,總是能夠讓人勾起最為原始的記憶。
我的心情因為這些人事物也好受許多,不過一點小風浪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村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
想到這裏,趙村站的到站提醒就已經響起。我趕緊推醒了灰姬,挽着迷迷糊糊的她下了車。
“大哥哥,這裏是哪兒呀?”灰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操着還沒有睡醒的口音問道。
我摸了摸她的頭答道:“這裏就是趙村啦!”
在我面前的是一家比較破舊的超市,我只是瞥了一眼,現在可沒有閑工夫過去消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問清楚這趙村的公墓在什麼地方。
超市旁邊,一個名為“曇花”的不起眼的烤串店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這裏多是一些閑散的客人,一邊品嘗美味喝着小酒,一邊高談闊論夸夸其談。在這裏,應該可以問出點什麼。
現在約莫十點,還未到飯點,客人也不多,不過對我來說也足夠了。我叫上老闆,點了幾份烤串,便坐在了椅子上率先品嘗。畢竟民以食為天,不先滿足自己的胃,幹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嘿!你聽說了嗎?前幾天在那糖心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兩車相撞,其中一輛車上是一家四口人,無一倖免。肇事司機當時就跑了,立馬就被那個什麼蒼玄門的精英弟子斷警官給收拾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呀!”店內,一個光着膀子的青年一口啤酒入肚,一拍桌子,用手比劃着,表示着當時的情景,就好像他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雖然這段言論對我想要的線索沒有關係,不過卻在這裏能夠聽到斷警官的名號,看來這斷念的名氣也挺大的嘛,這裏的事情也要他來管。我不禁對他有了一絲崇拜,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一想到之前他那副古怪的模樣,我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另一邊,一個搖晃着小酒杯的人看起來醉醺醺的,他搖晃着腦袋,應和着剛才那個人說道:“這……這有什麼?前幾天,玄間市即將舉行世界盃的足球場地,被……被那TNND小兔崽子給毀了,我昨天剛從那裏回來。瑪德,我辛苦了一年的血汗錢全投進去了!”
聽到這裏,我下意識地低了低頭。
“誒!你,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啊?”那個酒鬼看了一眼我的方向,然後便失去了知覺,醉倒在了桌上。
我乾咳了一聲,裝作沒事拿起了一串羊肉串“呲溜”一聲吃了進去。
剛才那個赤膊的青年不屑地擺了擺手:“你這人真不中,酒量不行就別胡說八道了。足球場再大,能有人命大嗎?那可是一車四人,無一生還。”他叫了聲老闆:“再來一箱啤酒!”
可不是嘛!足球場再大,能有人命大嗎?大哥這話我愛聽!
老闆這時又搬了一箱啤酒放在了那人的桌上,那人熟練地開箱,然後拿出一瓶啤酒在桌邊輕輕一磕,瓶蓋便開了。他大口“咕咚咕咚”地喝着,然後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那四個人被埋進了趙村公墓之後,不見了!你們說奇怪不奇怪?也就是那個斷警官,非說什麼要開墳檢查,那四個人的遠房家屬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把墳挖了,這才發現的!”
這大白天的,那人說完話就好像一陣陰風吹過,店內的人都感到背後一陣發顫。就連那個喝醉了的傢伙也抖了一下身子,證明自己還活着。
不過我可是無神論者,秉持着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唯物精神,這一切的一切背後,一定是有着始作俑者的。而從他口中得知,我怎麼感覺這個斷警官斷念,有些可疑呢?哪有強行開人家墳的?這種辦事方法也不應該是一個警官所為啊。
我正想問一些細節,可是一直在旁邊吃吃吃的灰姬突然開口說話了:“老闆!這烤串不好吃,口感實在是太差了!”
我愣了一下,趕緊捂住灰姬的嘴巴:“你幹嘛!突然說這個幹什麼,好不好吃自己心裏知道就行了呀!”
“可是這個烤串真的不好吃嘛!”灰姬嘟着嘴,委屈地說道。
我雙手扶額,無奈地等待着老闆即將面露的苦色。
公開表達自己的情緒並沒有什麼錯,而且我們也是顧客,付人錢財就應該享受應得的待遇。畢竟顧客就是上帝嘛!可是現在我們的目的不是品嘗美食,我剛準備切入話題,灰姬就把話帶跑偏了。此時的老闆一邊用身前的圍裙擦了擦充滿油漬的手,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走來,滿臉愧疚地問道:“不知道這位小姑娘覺得味道哪裏有問題呢?我可以改進的。”
這個老闆還挺識時務,沒有跟灰姬較勁,有些老闆就不一定會是這樣的態度了。
灰姬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後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剛才口中的味道,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額……”老闆有些尷尬:“你不說出來的話,那我怎麼改進啊。我家的烤串可是百年老字號了,有很多回頭客的,你不要砸我們這裏的招牌啊!”
我在桌子下面輕輕拽了拽灰姬,示意她不要再糾結這些了,人家小本生意,不用太過認真啦。可誰知灰姬一面對美食,就是一副特別認真的樣子。
“我雖然說不上來,但是我可以給你們做出來。我做出來的,絕對比你做出來的好吃!”灰姬從未有過如此自信的時候,她平時都是躲在我身後,這個時候倒挺身而出了。
老闆笑了,他看了看四周那些期待着看笑話的人,然後對着灰姬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材料我出,你來負責做,現在店裏的所有顧客都可以免費品嘗。只要他們對你做的說一個好字,我就,我就……”老闆不知道該下什麼賭注,然後瞥了一眼門外說道:“我就把我自家“曇花”的招牌摘下來十天!”
“好歐!好歐!”周圍的顧客們的胃口全都被調了起來,這老闆居然跟一個不知所畏的小女孩杠上了,這回有好戲看咯!
我捂住了臉,事態已經完全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了:“灰姬啊灰姬,雖然你的廚藝很好,但人家百年老字號了,祖傳的配方還能有差?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的顧客早就吃得半飽甚至全飽了,人只有在飢餓的時候才會對吃的有所慾望。你着了人家的套不說,萬一失敗了,我都沒辦法繼續查詢接下來的線索,還白白浪費了時間,還丟了面子。得不償失啊!”
我心裏想歸想,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也只好看着灰姬跟着老闆走進了廚房。我也拿了一瓶啤酒,久違地沾了一點酒精。
一時間,店內安靜了許多,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大家現在的心思都在接下來的“食神比賽”上呢,現在說什麼死不死人的事情未免晦氣。
聽着廚房內“呲啦呲啦”的燒烤聲,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可那也只是我一個人覺得香而已。其他人都已經吃飽,臉上也沒有什麼驚喜的表情,反而還發出了“這味道也不過如此嘛”的言論。
我再一次喝了口酒,也不知道這燒烤什麼時候才能被端出來。
我從來沒有覺得燒烤的時間有多麼漫長,以往的我都是一邊等待,一邊拿着手機刷刷朋友圈,看看短視頻,或者是打會兒遊戲,時間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根據相對論的解釋來說,那只是因為我有事做,所以才會覺得時間過得快。
但是我的手機沒電了,因為一系列的鬧劇,我的手機始終都是關機狀態,連租個充電寶的機會都沒有。這裏農村也沒有那麼高科技的設備,現在的我就是一條鹹魚。我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看看手裏的啤酒,抖了抖腿,然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原來烤串的製作時間要那麼久的嗎?
終於,香味慢慢從廚房裏被端了出來,一股香味撲鼻而來。灰姬手裏端着一個餐盤,裏面滿是烤串。有肉類也有蔬菜,各個種類幾乎都囊括了。
而在灰姬的旁邊,是老闆沮喪着的臉。他似乎已經品嘗過灰姬的手藝了,估計也被驚艷到了吧。但是眾口難調,能不能滿足各位顧客的要求,這還是亟待商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