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3章 濃霧殺機
“什麼?”
楊動愣了下,忍不住的說:“放過賀城慶?你、你還沒放棄他?”
他還真沒想到,賀嶺在知道他必須得找賀城慶算帳后,竟然要求他放過那個不成器的兄弟。
賀嶺都差點死在他手中,怎麼還請楊動放過賀城慶呢?
“他的來歷雖然不明,但畢竟是我的兄弟。哪怕是他作惡累累,我想,老爺子也不希望他被殺。”
賀嶺的語氣很平靜,只是臉色卻更加的蒼白,看得出他是在逞強。
他提到老爺子,賀嶺就是想告訴楊動,賀城慶雖然該死,但賀家已經放過他了。
這說明,賀家的很多人都是把賀城慶當做親生兒子來養,自然是不希望他死,所以賀嶺才替他向楊動求情。
楊動沉默了。
說實在的,他實在想不到要放過賀城慶的理由,也知道就算拒絕賀嶺,也是應該的。
他沉默,是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
楊展。
賀嶺對賀城慶,何嘗不是像他對待楊展那樣呢?
無論楊展做錯了什麼,楊動那次不都是放過了他?
而且相比楊展來說,賀城慶對賀嶺,明顯要更真誠,更好一些。
“好,我答應你,只要他別對我太過份了,我可以放他一馬。”
楊動沉默了很久后,才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那林姑呢?”
賀嶺眼神一閃,低聲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親手殺了她的。”
任平生說話了:“就算你有機會,你也殺不了她的。當然了,你要是打算動用你在軍隊裏的關係殺她,肯定是輕而易舉的。”
“軍方,不會輕易動的。”
對任平生的直白,賀嶺也毫不為意:“我只是想表達我那個意思。”
“好了,這件事我記住了。”
楊動又喝了口水,站起來說:“不過這件事也不能着急,我想先回蘇北看看。”
“你最好今天還是先別回去了,先去趟於道長的道觀吧。”
任平生卻說:“我想,你會知道很多事情。”
“去於老道的道觀?”
楊動眉頭微微皺起。
走出名流會所后看到任平生在那兒等着后,楊動就以為他今天趕不回蘇北了。
他以為任平生要跟他商量該怎麼對付金倫加的事兒,卻沒想到是帶他來見賀嶺。
現在,楊動已經聽完了賀嶺的古蜀,現在還不到中午,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再趕回蘇北的的。
可是,任平生卻說讓他先去一趟於老道的道觀。
其實,就是於老道的那座宅邸。
就在沈弈下葬那天,楊動就已經去過於老道的宅邸,在路上遭到了戒心的暗算,結果卻被他反過來佔了便宜。
楊動以為,他跟老於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還有必要再去一趟嗎?
楊動必須得去。
因為在來的路上,楊動就收到了將教官的短訊,要求他去一趟於老道那裏,看來,任平生這邊也通過某些渠道接到了這個消息。
於是,在太陽開始落在西方的時候,楊動倆人來到了於老道老宅的山路上。
車子剛走到路中段,楊動下意識的看向路邊,那個他曾經和戒心“纏綿”的地方時,卻看到了一股濃霧,正從山上緩緩降下。
怎麼起霧了?
帶着這樣的疑問,車子來到宅邸前,一個穿着道袍的小子,就站在不遠處的帶微笑的看着他們。
“停下車。”
楊動說了一聲,任平生應聲吱嘎踩下剎車,那小道士立馬朝這邊走來。
搖下車窗,任平生探出頭去淡淡的問:“小道長,有事?”
“兩位就是任施主和楊施主吧?”
小道士笑眯眯的道。
“怎麼,有事?”
楊動抬眼問了句。
“貧道掃塵,是於天師的坐下弟子之一,於天師告訴我,說兩位今天會來擺放,所以特意留我給您送上一封信件。”
老於早就算到我們要來,特意給我留下一封信?
楊動跟任平生對望了一眼,都有些不解。
既然他早就算到兩人要來,那幹嘛還要在這邊留信,有什麼事直接面對面的說,不好嗎?
還是,他現在不在府中?
老於這老傢伙算計人很有一套,楊動立馬皺着眉頭問:“你們於天師,不在府中?”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天師只是委託我把信封交給您。”
才不管任平生問什麼,只是實話實說,說著雙手把信封遞給了楊動。
很平常的信封,並不厚重。
裏面只有一張紙,是質量很不錯的宣紙。
楊動打開了宣紙,只看了一眼,臉色就是猛地一變,立馬低吼道:“快開車。”
任平生點點頭,也猛地一踩油門,車子呼嘯着扭頭,朝來的方向開去。
快走!
這兩個字,就是信封里上的所有內容。
字是用毛筆寫的,很有大家風範,看得出老於的毛筆字寫的很不錯。不過,字體卻有些潦草,一看就是老於在寫字的時候心思極度不穩定。
老於的鎮定功夫,絕對是楊動最佩服的一點,畢竟這老傢伙裝神弄鬼起來都那麼有一套,還有什麼能嚇到他呢?
可以老於的鎮定功夫,怎麼可能會寫出這樣的字?
僅僅從這兩個字的含義來看,也能猜出老於意識到了極度危險。
最重要的是,山上壓下來的大霧!
大霧,一下讓楊動就想起了什麼。
當初,楊動也曾被困在大霧中,不過那只是在宅邸了。
到底,霧裏隱藏着什麼危險?
快!
阮朝歌急速的加大油門,很快就再次衝進了來的山路上。
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不到半點人煙痕迹,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按理說,這是飆快車的好時機,可實際上,這種情況下,車子根本沒法開起來。
“霧,徹底降臨了!”
任平生猛地一踩剎車,把車子停在路邊時,狠狠的說出了這句話。
楊動點點頭,推門下了車。
這時候還呆在車裏,絕對是故步自封。
任平生也推門下車,不過一瞬間就眉頭猛地皺起,低聲說:“有古怪,有血腥味。”
楊動當然也嗅到了血腥氣息,心裏一沉,隨即彎腰,拿出了黑鋒。
歷經無數次戰鬥的任平生,也學着楊動拔出了他的武器。
可以說,兩人都謹慎到了極點。
“看不清路,霧好像更大了。”
任平生低聲說。
他沒有說錯,剛才開車的時候,霧氣還只是縈繞,能模模糊糊看清幾米外的東西,但他們下車的工夫,霧氣卻迅速瀰漫起來,又白又濃。
甚至,兩人只能看到車的一面側身,另一半都隱藏在濃霧中看不清了。
“看好我的後背。”
楊動低聲說了句,舉着黑鋒,緩緩朝血腥濃郁的地方走去。
楊動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打前鋒。
這是他對自己的自信。
任平生馬上就轉身,跟他背對背的後退行走,全身所有的神經都繃緊,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又一隻蒼蠅飛過,也會立馬被他打掉。
兩人都知道,危險,就躲在濃霧中,隨時有可能撲出來,讓他下地獄。
路,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手邊最近的一顆大樹,再遠的一顆就看不到了。
這種情況下,眼睛直接跟瞎了都沒什麼區別。
睜着,還不如閉上。
於是楊動乾脆就閉上了眼,把全部的經理放在了耳朵,放在了皮膚上。
耳朵,聽聲音,皮膚,感知氣流。
果然,他剛閉上眼沒多久,就在血腥濃郁的方向,楊動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涼意。
不是因為冬天氣溫低,而是因為,有微弱的空氣流動。
那個方向有人!
楊動猛地睜開眼,就見突兀的一個影子恍然在白霧中出現,一截雪亮的刀尖,猛地朝楊動胸口刺來。
當!
金屬交擊的聲音清脆無比,楊動抬手猛地擋住了這一刀,同時,任平生已然翻身而出,化成了一道閃電忽的朝濃霧中的影子刺去。
原來就在楊動在抬手格開刀尖的一瞬間,任平生也看到一個影子,但不等被他目光鎖定那是個啥東西,影子就迅速後退了。
他也不含糊,立馬如影隨形般的刺了過去。
噗!
刀子入肉的聲音很動聽,任平生也很熟悉。立馬往後一把,同時一隻手抓住那傢伙的身、子,往後一拽!
這是個人,哪怕是濃霧再大,但到了一定的距離,也能看出他是個人。
尤其是拽出來后,兩人都看清了那張僵硬蒼白的臉。
身處危險之處,任平生下手毫不留情,不管對方是誰,軍、刺都直接招呼他最致命的部位,太陽穴。
一旦擊中,立馬死亡!
說實在的,這傢伙實在不該縮回去。
藉著濃霧的掩飾,他被任平生髮現后,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搶先進攻。
進攻,才能逼的任平生防守。
如果他在暴露身形直接進攻的話,那麼搞不清他實力的任平生,鐵定會做出最好的防禦動作。
只要任平生一做出防禦動作,他就能趁機遁走在濃霧中,進而等待下次機會。
可他一後退,立馬就代表着他後勁不足,沒法進攻了。
任平生那是什麼人?
這種機會要是把握不住,他可以去死了,所以在那人後退的瞬間,任平生立馬就展開了凌厲的進攻,就好像雞琢米,蛇捕食,倏地彈出,再回來時,已經把那人拽了回來!
但是讓任平生感到奇怪的是,當他的軍、刺狠狠刺進那人太陽穴中,把他猛地拖過來時,目標竟然沒有發出慘叫聲。
這是怎麼回事?
任平生心裏這樣想着,低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光禿禿,沒有任何器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