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可思議
華春瑩在車裏無意中其實已經注意到了,有個黑影在鬼鬼祟祟地靠近,趕緊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就趕緊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鋒利的刀子已經開始刺向男人的脊背。
也許是月色太美,陸景隆離開了車身,開始抬起頭欣賞這片荒草和孤月,嗅着這草香,有些沉迷失神,於是大意了,並沒有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
待聽到聲響時,是女人的一聲尖叫,然後被女人一把推開。這力氣是女人用了全身的力氣把他推開的,他硬是連滾了好幾下才停下來,然後就看到,慘白的圓月下,女人的脊背上插着一把匕首,隨後,便像停了電的發條一樣癱倒在了地上。
歹徒反應過來刺錯了人,毫不猶豫地把匕首從女人的身體裏拔出,女人的身體在地上劇烈地反彈了一下,然後匕首又向陸景隆的胸膛襲來。
終於反應過來后,男人一腳踹開了歹徒,然後腳狠狠地踩在歹徒抓着刀子的手腕上,這一腳用的是男人憤怒的力氣,歹徒很本能地鬆開了拿刀子的手。陸景隆奪過刀子,狠狠地抵在歹徒的咽喉,嘶吼着,“說!誰派你來的?!”
“陸景隆,你不得好死!”歹徒答非所問。
儘管很想問個究竟,但是陸景隆知道女人的生命正在流逝,現在時間是她的生命。但也不想就這麼放過這個歹徒,陸景隆也把刀狠狠地插在了歹徒手臂的關節上,釘在了土地上,一聲慘叫響徹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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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隆兩手一抄把華春瑩抱起,他明顯地感覺到女人的脊背上此刻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在流血。無法想像,如果今晚這個女人為自己而死了,那該怎麼辦?已經完全瘋狂,不知道自己到底把車子飈到多少碼了。
到醫院時,男人的半邊襯衫全是血色,女人的臉慘白如紙,看着她被推進手術室,而他被護士攔在外面時,內心十分強大的他感到了在死神面前的害怕和無能為力。
手術好像是持續了一夜吧,男人呆坐在手術室外想了一夜他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要救她,他們相識不過兩天,而且他對她並不好,就算是那老爺子要把她送給他,這女人也沒必要想都不想地、反射性地拿命去救他吧?!有什麼能比活着更重要呢?他不懂。
待到破曉時,陳助理才趕到,第一次看着總裁這般觸目驚心的樣子,滿身血漬,滿眼血絲,鬍渣也長了出來,兩手交叉着,低垂着頭坐在那裏。更重要的是,從來都是處變不驚、十分驕傲的老闆,此時眼裏寫滿了恐慌,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負能量,全身上下都彷彿散發著挫敗者的味道。
陳助理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說道,“已經把那個歹徒抓獲了,這個人之前是公司的一名員工。前幾天陸總您發現公司的部分機密代碼被異常拷貝了一次,命令我們徹查此事,後來查出泄密者就是他。此人因為賭博而負債纍纍,於是鋌而走險盜取公司的機密代碼想賣給對手公司來還債,還好被總裁您及時發現了,因為被開除並且名聲臭了,以後也很難在這個行業立足,於是懷恨在心,這才有了今晚這番遇險。現在歹徒已經被警方拘留,李律師也已經去往警局了。”
“嗯!”陸景隆自始至終都一動未動,許久才模模糊糊地發出一個音。
然後兩人無話,陸景隆是依舊沒有從震驚中醒過來。陳助理是看着他這副樣子不知該說些什麼,很想寬慰他兩句讓他回去洗洗,換件衣服休整一下,但最終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又不敢走,就那麼陪着他坐在手術室外。
直到外頭艷陽高照時,陳助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聽見老闆,不知是在問他還是自言自語地呢喃着,“你說,她,為什麼,願意為我去死啊?”
他不知道該不該答,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最後也是同樣用着含糊不清的聲音嘀咕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