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冒險
烏衣巷的兩個郎君不服氣。
但是謝含景已經高高興興的答應了下來了。
其實去邊關和去湘州並不怎麼順路，謝含景更多的還是想要和蕭巋多相處一段時間罷了。
兩個郎君氣悶，但基於謝含景高出他們兩個一大截的武力值，有什麼不滿的也就默默的咽下去了。
謝含景歡歡喜喜的跟着蕭巋一起去湘州。可惜路上才過了江陵沒有多久就聽見了平暨引玄武湖水攻破台城的消息。
謝含景握着緊急傳出來的信鴿一陣無語。
“這就被攻破了？”謝含景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蕭巋從她手中拿走了短短的一張帛書，看過之後很冷靜的“嗯”了一聲：“被攻破了。”
謝含景：“……”
現在才三月十八日。蕭巋到烏衣巷的時候是二月十三，他們二月二十七日出的門，可是三月十二日平暨就已經攻破台城了。
如果不是他們的行蹤一直不定的話，消息只會更快的傳到他們耳朵里。
謝含景初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後來再想一想台城從去年的十月堅守到現在已經將近半年，論起來也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看來我們之前的擔心已經徹底作廢了。”王陵也看見了，聞言笑道：“皇帝和太子如今不一定能管得了事兒，之前司州刺史還想着告狀、參我們一本呢。也不知道如今有沒有人肯聽他的話。”
謝含景一想也是。
“平暨發了偽詔，說讓平亂的各自回去。也不知道這樣子，你父王和王叔還要不要繼續東下了。”謝含景笑說。
蕭巋思索了一下：“應當是不會再東下了。別人都回去了，父王是不肯出這個頭的。”
可是他的王叔卻一向覺得不能由自己的兄長做太子是一件很令人失望的事情。
正想着，卻聽聞前面距離江陵不遠，竟然傳出了他父王想要攻打湘東王的消息。
蕭巋大驚失色。
謝含景眉心很皺。
“是真是假？”謝含景沒看別人，只問蕭巋。
蕭巋很是擔心：“自然是假的，我父王怎麼會想要攻打湘東王？！”
說這事情是他王叔乾的蕭巋都信，卻絕對不可能是他的父王。
謝含景冷笑：“那就又是為了爭權奪勢了。”
蕭巋原本憂心如焚的心情瞬間頓了頓。
曾經的那些事情蕭巋沒有忘記。
“是啊。”他感到有些疲憊：“都是為了爭權奪勢罷了。”
謝含景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抿了抿唇角：“要我幫忙嗎？”
蕭巋猛然轉頭看向謝含景。
謝含景不自然的偏過頭去：“他們跟着我出來，總不能什麼都不看就回去吧。”平暨攻下台城，他們就不可能在按照原本的計劃去邊境了。
謝含景不能去，可是將兩個不出遠門的年輕郎君放出去叫他們自己去……謝含景擔心自己找到的兩個好苗子就此死在外頭。
如今前頭註定了要打仗，謝含景就想着可以將他們帶過去親眼看一看。
“雖然也是為了你，可是也是為了我自己。”謝含景抿抿唇，故作兇惡：“你到底答不答應？”
蕭巋大喜。
謝含景就叫了家裏的兩個郎君奔赴江陵。
走到半路上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謝含景直接問蕭巋：“你那位叔祖父，就是湘東王，知不知道你跑去建康的事情？”
蕭巋是河東王世子，他跑了不在自己父王帳前的事情一般來說瞞不過人。
可是蕭巋愣了一下之後居然還真的給出了相反的答案：“他不知道。”
蕭巋都沒有告訴自己的父王這段時間去了哪裏。更不要說關係更遠一些的叔祖父了。
別說現在，就是以前，他們和湘東王之間的關係也不怎麼樣。
河東王自己都因為這個兒子不是個很會打仗的翩翩君子而沒有要求兒子在自己的帳前效力，所以從平暨叛亂以來他基本上就沒有精力多管他了。所以他私自跑到建康的事情就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
“太好了！”恰巧王栩和謝出兩個不知道打着什麼如意算盤，也根本就沒有將河東王世子跑到自己家去的事情往外宣揚。
沒見司州刺史近在眼前都不知道么。
“大家都不知道你跑到建康去了。同時想來也不知道我跟着你出來了。”謝含景很快想通了關竅。
“沒人知道我和你是一方的，那麼也就是說，湘東王即便知道我們家的子弟去拜訪，也不會想到你那裏去。”
謝含景突然間發現了自己其實有可能會變成一支出其不意的精兵。
這樣冒險的事情謝含景做的不多。
她歡歡喜喜的想要將自己送到湘東王手裏去，蕭巋的第一反應就是讓比她大的謝舉來勸。不管是勸也好還是直接把人壓回去也好，反正不能讓她做此等危險之事。
但很快蕭巋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謝舉可不是謝含景曾經的那些兄長們。他不僅不會攔着謝含景讓她不要做哪些危險的事情，還唯恐天下不亂的想和謝含景一起去。
“你一個小娘子的不好直接找上門去，不如讓我和王陵打頭陣。”謝舉躍躍欲試：“王陵你說怎麼樣？”
王陵看起來比謝舉穩重多了。
“謝舉說的是。”
蕭巋頓時有種他帶出來了一群膽子特別大的人的絕望感。
謝含景看出來了他擔心：“別擔心嘛。你那位叔祖父又不會殺了我。”
這件事可能是有一點危險，但是謝含景覺得自己一定會見機行事、不硬碰硬的。
“你也知道危險。”蕭巋不願意讓謝含景去做這件事。
可是謝含景已經打定了主意：“我覺得不管是之後我們在已經打起來的情況下回去你父王的湘州，還是現在就去鄞州，危險程度都是差不多的。甚至於前者還要比後者危險的多。”
“刀劍無眼，可是人身上長着眼睛。只要不是我們要先殺了湘東王，湘東王總會對我們多一些的忍耐。除非他想要和平暨似的，殺盡所有的王謝子弟。”
湘東王沒有野心嗎？謝含景是不信的。他有野心，那麼就不會選擇太過於得罪王謝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