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數
陸則有點愁。
謝晦同樣。
他了解的謝含景明明不是這樣的人,怎麼現在倒莽撞了很多?
“確實如此。”但謝晦又不至於在這事情上說謊。
“入不敷出。不知陸宗主和陸娘子覺得如何?”謝晦說的隱晦,但什麼態度已經是明白了的。
“確實。”知道別人和自己是一個態度,陸則會安心了很多。
“正統也不是這麼說的。”陸則有心思笑了,方才謝含景的失態也被他自動自發的丟到了腦後去。
兩個人的態度差不多,謝晦也安心。
他也怕陸家在自己家不願意的情況下和廬陵王聯手。
“那,陸娘子以為呢?”謝晦本來是禮節性的問一問謝含景的意見,誰知道謝含景卻說了和兩個人不太一樣的建議:“何不問一問?”
謝含景是這麼想的。
她才重生到這具身體裏不久,並且幾乎沒有出過勾玉巷,幾乎有什麼事情都是別人告訴她的。
雖說書生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可是有些事情總要自己的眼睛去親眼見過才知道真假。
尤其是,她身邊的人對於梁國之前,了解有限。謝含景願意多見一些人。
“答不答應是一回事,但見不見人是另外一回事了。”她覺得哪怕是答應廬陵王呢,前一個要避難的要求卻沒什麼不同意的必要。
“廬陵王今年也才弱冠,想來就是真的有了逐鹿天下的野心,現在也沒什麼人太過於在意。何況章懷太子的這一支就是真的來了咱們家做客,也沒什麼人會多想。既如此,不如便請過來。”
就是日後真的有人猜到了,沒有證據,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情廬陵王來做客,總沒有什麼壞事。
“再者說,我們有兵有糧,不代表別人也有。”
別的家族沒有糧草,又沒有能保護自己的府兵,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想而知。若是現在陸謝兩家可以給予庇護,便能讓他們欠上一回人情。人情債難還,有了不是壞事。
施恩不好讓自己的人去干,他們自己找上門來才說得過去,能藉著廬陵王把事情說出去,也是順便。
陸則眯了下眼睛,不怎麼相信謝含景的話:“真的只是請人過來,不是你背着我想要直接答應了去?”
謝含景看着陸則滿臉寫着的“不信任”,有些無奈:“我騙你做什麼?騙了你,難道我自己就能捧着廬陵王做皇帝?!”
脫離家族之後做這件事,做成的可能性下降的不是一星半點。
“那當然不能。”陸則沉思,居然真的開始想謝含景自己一個人的可能性。得出來的結論當然是不可能,但同樣的:“但如果你真的答應了的話,我們不免要和你站統一戰線。”
陸則覺得,如果謝含景已經做好了準備並且真的陽奉陰違、先斬後奏的話,他大概率也會跟着一起的。
把人趕出去是不可能的,而不管是公私,謝含景現在在陸家的地位都不是尋常娘子能有的。所以如果謝含景真的下定了決心,但很有可能會真的把整個陸家都帶進陰溝里去。
陸則都這麼說了,謝含景自然不可能真的干那麼沒品的事。
“好了好了,要是我真的改了決定,我必定會告訴你的?”謝含景愣過了之後便直觀的面對了陸則對她的看重,不免笑了下,心裏暖暖的。
她摜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對她好的人她必定會以百倍的好還回去。
陸則對她好,她當然也會對陸則好。
“我人還在。”謝晦無奈,敲了敲桌子:“你們改弦易轍能不能背着我一下?!明目張胆的就在我面前說,是覺得我一個人打不過兩個人?”
他佯怒,看的對面兩個人哈哈笑。
“怎會。若是果然有什麼,必定不會落下你。”陸則保證。
“不會就好。”謝晦冷哼一聲。
“改弦易轍不是小事,想瞞也瞞不住。何況宗主真要做什麼也繞不過我,我若是真有什麼,怎會不告訴姻親。”
說到底,謝含景的母親也出自謝氏。兩家多年交好,同氣連枝。還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壞了多少年的感情。
從龍之功雖然不小,但對於整個家族來說,除非連天下的姓氏都變了,否則不至於反目成仇。
陸謝兩家,誰都不會為此毀了多少年的通家之好。
謝晦相信謝含景的話。
“好。就按你說的辦吧。”謝晦答應下來。
謝含景想了想,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委婉的向謝晦提出請求:“我方才有提起謝度……”
謝晦看向她,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再說什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遠祖的畫像倒是有,不過都是在祠堂里掛着的。”
謝家的祠堂,不太好讓外姓人進去。
“哦。”謝含景聽懂了,怏怏的低頭,悶悶不樂。
她失望的樣子楚楚可憐的,明明謝晦也知道她殺人、發脾氣的時候凶得很,卻依舊有些被迷惑住了。
“不過,你母親出自我們謝家,說到底身上也流着謝家的血。若是真的想去,我帶着你去。只是不能自己跑過去,也不可隨意亂走。”謝晦妥協了。
雖然這姑娘輩分不小,但長相卻也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況且年紀也的確小。他對小輩起了憐愛之心,覺得雖說祠堂重要,但謝含景也算不上是純粹的外人。
“好啊好啊。”謝含景猛地抬頭,眼睛刷的就亮了。她本就長得好看,一笑起來更顯得漂亮。
謝晦看着她笑也覺得挺高興。
“之後有什麼事情嗎?沒有的話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謝含景忍不住,很沒有矜持的表現的迫不及待。
“也好。”謝晦想了下,“免得你一直惦記着,回頭覺也睡不好。”
兩人自動的就把陸則趕回去了。
謝晦沒有坐軟轎,而是和謝含景一塊走過去的。
“你怎麼會突然間問起他?”謝晦有點詫異,謝度雖然很是出名,但他們謝家有更加出眾的。何況相隔時間太久遠了,前人的功績即便沒有被後人掩蓋,也在時光長流中褪了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