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難言之隱

“哎哎哎，蕭君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方便給我們講講嗎？”

最先忍不住心中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的丹生谷森夏湊到了蕭別離身邊問道。

而坐在一旁的霞之丘詩羽和加藤惠也轉過頭來滿臉好奇地看着蕭別離，毫不掩飾內心中的好奇。

喜歡八卦是女孩的天性，沒什麼好隱藏的。

“如果蕭君不方便說的話那就算了。”

加藤惠看蕭別離沉默了良久后還是沒有開口，於是就率先說道，想替他解圍。

“沒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啦！”

蕭別離笑了一下。

“故事是這樣的，四年前的冬天的某個夜晚，一個男孩偶然撿到了一個暈倒在雪地里的衣衫襤褸的女孩。”

蕭別離停頓了一下，舒了口氣後繼續說：

“接着，男孩將女孩帶回了宿舍，給她餵了食物，幫她換了乾淨的衣服，接着女孩醒來后兩人之間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

“然後呢？然後呢？”

丹生谷森夏追問道。

“別著急啊！然後，男孩決定自己收養女孩，兩人又共同經歷了很多事情，直到有一天女孩突然覺醒了超能力，得知此事的男孩花盡了積蓄將女孩送進了一家非常好的全封閉式住宿制的私立女子學校。”

“可是女孩後來怎麼會成了女僕呢？”

加藤惠問道，這個問題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問題就出在了這裏啊！”

“最後不知道哪個混蛋給女孩灌輸了‘被人拯救了后，就應該作為一名甘於獻身的女僕終生侍奉其左右，以報答其恩情’的混賬思想。”

“國中畢業后女孩就報考了繚亂家政女學院，在經過假期間短時間特訓后便成為了非常出色的女僕，接着她就突然回到了男孩的身邊。”

“那個男孩就是蕭君，女孩就是十六夜同學吧？”

丹生谷森夏聽完后問。

“這很明顯啊，不過這種展開怎麼看都像是後宮漫里男主與女主之一的情節展開啊。年幼的男主救了同樣年幼的女主，女主說長大要嫁給男主，男主也答應了，兩人彼此結下姻緣，十幾年後兩人長大接着便故事開始了。”

霞之丘詩羽顯然對這種異常二次元的展開竟然會出現在三次元世界的事情感到難以置信。

這種庸俗的橋段她都不屑於使用，早都被用爛了。

“好感人的故事。”

這是聽故事已經聽得快被感動哭了的加藤惠。

“總之就是這樣，前些天第一次看見咲夜那副打扮時我還真是嚇了一跳呢，本以為她只是穿着玩玩cosplay，哪成想竟然是真的。”

蕭別離回想着當初第一次看十六夜咲夜穿着女僕裝出現在他面前的情景，往事簡直不堪回首啊。

“叮咚~叮咚~”

“來了來了，是快遞嗎？還是來查水表的？”

蕭別離聽見門鈴聲后從屋子中快步來到門前打開了房門，只是門外站的人出乎他的意料。

“歐尼醬，不，主人好久不見了！”

門前站着一個提着黑色行李箱的銀髮藍瞳，穿着法式黑底白邊女僕裝的少女見到蕭別離后鞠躬說。

她身上的女僕裝顯然是經過精心修改的，裙子明顯比傳統女僕裝短的太多了。

傳統女僕裝下擺能蓋到腳面，而眼前這件嘛

連少女白玉般的大腿都露出了少許。

蕭別離本來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打亂了方寸，作為一個人生敗犬哪裏被女孩子用柔柔的嗓音叫過‘主人’啊。

一直等到女孩直起身，他看清了女孩的面龐時才驚呼道：

“咲，咲夜？你是十六夜咲夜？”

“先進來吧，你怎麼來了？還有你這身裝扮，是在玩角色扮演嗎？”

蕭別離接過十六夜咲夜手中的行李將她領進屋內。

“歐尼醬，咱們有快兩年沒見了吧？”

十六夜咲夜沒有回答蕭別離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問。

“差不多吧，自從你進入那家全封閉式住宿制的私立女子學校以後咱們就沒怎麼見過了，對了，你那身女僕裝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蕭別離將行李放到了客廳中的茶几上，聽到十六夜咲夜的話后感慨了一下。

“這是學校要求，每一名學生必須穿着女僕裝，因為我們的校服就是女僕裝。”

十六夜咲夜一邊環顧着屋內的佈局和擺設，一邊回答道。

“學校要求？哪個學校會有這麼奇葩的要求？全體學生必須穿女僕裝。”

蕭別離有點不相信十六夜咲夜的回答。

“繚亂家政女子學院。”

十六夜咲夜報上了一個學校的名字。

“哦，是繚亂家政女子學院啊，那就難怪了”

蕭別離聽到這個學校的名字后頓時心中瞭然。

如果是這所學校的話就不奇怪了，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了這件事情的不對勁。

“什麼！？咲夜你竟然去了繚亂家政女子學院！就是那所以培養最專業的女僕為目標，號稱所培養出的女僕從清潔道路上的口香糖到參與多國首腦會議都難不倒她們的繚亂家政女子學院？”

“是的，就是那所學園都市裏最有名的女僕學院。”

十六夜咲夜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道。

“咲夜，你是等級為Level4的大能力者吧？能力是瞬間移動吧？為什麼不去報考霧之丘女子學院啊？那可是五大名校誒，你的能力等級、學習成績以及能力稀有度完全符合霧之丘女子學院的招收條件啊！”

蕭別離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質問說。

“而且就算不喜歡霧之丘女子學院，那麼還有長點上機學園啊！比這些都次一級的音乃木阪學院和UTX高中也很不錯啊！甚至去學園都市V家偶像學院也不錯的，為什麼偏偏去了繚亂家政女子學院？”

蕭別離想不明白，真地想不明白。

明明可以去五大名校或一流等級學校的十六夜咲夜，那為什麼偏偏要去一所培養女僕的學校呢？

十六夜咲夜是個天才，這點蕭別離已經無數次的確認過了。

從沒學過武術搏擊到精通此道只用了一周，從不會做飯泡茶到手藝足以媲美酒店大廚和茶道大師只用了一個月。

從毫無任何學習基礎甚至連字都不認識到學完並掌握全部中小學課程的知識只用了三個月，從只會說一門母語到通曉多門外語只用了不到半年。

作為原石能力一覺醒就是Level4等級的大能力者。

現在經過了三年的挖掘和鍛煉后恐怕距離Level5的超能力者都不遠了吧？

何況她的能力還是十分稀有的空間系。

不管從哪方面說，名為十六夜咲夜的少女都不應該是出現在繚亂家政女子學院裏的人。

她太優秀了！

面對蕭別離的質問十六夜咲夜低頭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

“歐尼醬，其實在心中是討厭咲夜的吧？”

“哈？”

蕭別離詫異了一下，很奇怪十六夜咲夜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怎麼會討厭你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那歐尼醬為什麼要擅自把我送到全封閉式的住宿制女子學校里？不就是為了擺脫我這個累贅嗎？”

十六夜咲夜大喊着。

她抬起頭看着蕭別離的眼睛，眼睛裏閃爍着晶瑩的淚花。

聲音雖然開始哽咽起來，但卻具有着異常的穿透力。

“既然討厭我，那麼在那個大雪天的夜晚要救我？既然討厭我，那麼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咲夜，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別離剛想開口解釋就被十六夜咲夜打斷了。

“歐尼醬，你閉嘴！當初是你收留了四處流浪無家可歸的我，給了我名字，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十六夜咲夜繼續說著。

“歐尼醬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那盒治療凍傷的藥膏花費了你幾年攢下的所有積蓄。”

“你的補助本就只能勉強承擔你一個人的生活，所以你將食物都讓給了我，自己卻騙我說吃過了。”

十六夜咲夜掰着自己蔥白的手指將事情一件一件地列舉了出來。

“你利用每天的放學時間去打工，每次很晚回來都騙我說是去和同學到遊戲廳玩了。”

“我本是學園都市的黑戶，我不知道歐尼醬你用了什麼方法把我的身份辦理了下來，但這一定讓你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吧？”

“好了，這些事先不提。”

“那次你深夜未歸第二天醫院來通知說是你工作的地方發生了爆炸事故所以受傷了，其實不是這樣的吧？”

“歐尼醬你那身傷是和別人戰鬥留下的吧？”

“那副過度透支了體力，全身癱瘓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爆炸事故造成的！”

“還有那家全封閉式的住宿制女子學院是一所有名的貴族學院，歐尼醬你一個和我一樣的孤兒還是Level0，我每年的巨額學費你到底是怎麼搞到的？”

“你想瞞着我，那我也不想讓歐尼醬你為難，所以這些事情我也不問了。”

十六夜咲夜每說出一件事蕭別離的身體都輕微顫抖了一下。

“但是，歐尼醬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不是嫌棄咲夜？”

“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就把我送到了那所學院，把家搬離了原來的地方。”

“除了每年把學費寄給我就沒來看過我一次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就算每年給我寄學費也只是出於內心那無聊的責任感吧？”

十六夜咲夜哭得梨花帶雨，那樣子看起來惹人憐惜。

就像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小貓，無助又絕望。

“歐尼醬，你的心裏到底有沒有咲夜？”

“如果你那麼討厭我，那麼你為什麼要把我從黑暗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咲夜啊，你是Level4吧？而你的歐尼醬我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Level0呢！”

蕭別離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十六夜咲夜語氣平靜地說道：

“從你覺醒能力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了，就好似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啊！”

“身在黑暗的我，又怎能將你也拖進來呢？”

“這片學園都市並不像表面那樣子和平，手上已經沾滿了人類鮮血的我又怎能讓你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呢？”

蕭別離心中這樣子想着。

顯然這些事情都不是能夠告訴咲夜的，所以就只能找另外一個聽起來合理一點的理由了。

“這些年委屈你了，不過歐尼醬也是為了你好哦。”

蕭別離上前幾步將眼角帶淚的少女攬入懷裏輕拍着她的後背繼續說。

“咲夜，你是天才，當之無愧的天才。你的未來不應局限在底層，而是應該扶搖直上九萬里，站在世界頂端去俯瞰那絕美的風景，所以歐尼醬不能成為束縛你的枷鎖啊。”

“歐尼醬怎麼會討厭咲夜呢？咲夜是我救回來的，雖然當初還是一個骨瘦如柴還十分桀驁不馴的小丫頭，但是現在也長成了凹凸有致、溫柔賢淑的大姑娘了。”

蕭別離輕聲安慰着十六夜咲夜。

“嗚嗚嗚嗚，歐尼醬，咲夜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十六夜咲夜緊緊地抱着蕭別離大聲地哭了出來。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這些年苦了你了。”

蕭別離就這樣任由十六夜咲夜趴在他的肩頭哭泣，淚水流淌打濕了他的衣服。

漸漸地十六夜咲夜的哭聲停息了，反倒是傳來了平穩悠長的呼吸聲。

蕭別離看着懷裏的已經睡著了的可人，將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正待轉身離開，熟睡中的十六夜咲夜似乎感覺到了蕭別離的離去。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蕭別離的手，嘴中喃喃道：“歐尼醬，別走！別丟下咲夜一個人，咲夜害怕！”

“好好好，歐尼醬在這，歐尼醬在這，就在咲夜身邊。”

蕭別離只好盤腿坐在地上握着咲夜的手說。

聽到蕭別離的聲音，本來情緒激動的十六夜咲夜再次安穩了下來。

蕭別離看着十六夜咲夜的睡臉，舒了口氣。

本以為事情這樣就結束了可是當少女醒來后就承包了家裏的所有家務，稱呼着自己主人。

問她這麼做的原因，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話但是把蕭別離雷的不行。

“被人拯救了后，就應該作為一名甘於獻身的女僕終生侍奉其左右，以報答其恩情，這不是常識嗎？”

“況且主人是喜歡女僕的吧，打工都在女店員穿着女僕裝的店裏，我這麼做主人應該很高興吧？”

“我高興你個大頭鬼啊！”

蕭別離大喊着。

“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給你灌輸的這種奇怪思想，雖然我很想說一句‘VeryGood！’，但還請把她叫過來，老子保證不打死她！”

在這之後，蕭別離的身邊就多出了個神出鬼沒，但是做任何事情都十分盡職盡責的女僕小姐。

撒花~撒花~

ps：我們學校的動漫社明天就要舉行女僕執事桌游廳的活動了，作為成員的廢夢理所應當地被拉去做苦力了，所以今天的更新晚了點，希望各位友友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