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到家洗漱完的王思憶，靠着床微微喘氣，想起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是在夢裏一樣不真實。她慢慢地抱着自己發了一會呆，又重新站了起來，她想要阻止自己再去想像一些如果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她拿出了袋子，收拾起這幾天也許會用到的生活用品，不知道會再醫院呆幾天，她想着不夠了再回家一趟。一切準備妥當，她調了鬧鐘，她問過護工，護士6點會到病房查房，8點醫生就要上班給媽媽做檢查了，而明天要做的是內臟器官的檢查，意味着媽媽還不能吃東西甚至不能喝水，她將鬧鐘調到了五點，只想儘快趕到醫院陪着媽媽。

她強迫自己快速進入了睡眠狀態，卻發現怎麼也睡不着，越入夜越清醒，她不敢睜眼，怕一睜開眼睛就會錯過可以入睡的每一分每一秒。

鬧鐘響起的時候，窗外還沒有一絲光亮，王思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着，只知道此時自己的大腦有些針扎般的疼。

她掐了掐自己的腿，強迫自己清醒一些，接着起床用冷水洗了把臉拎着東西就出門了。

快要入秋了，有點涼，她走到了車子邊，車子發動起來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無聲的早晨顯得格外突兀。家附近的早餐店都沒有開門，王思憶也就沒有了吃早餐的心思。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醫院，停好了車后，王思憶急匆匆地上了樓，正好在病房門口遇到護士查房了，她便問了護士幾點開始做檢查。進了病房，媽媽已經醒着了，輕輕地問着她怎麼這麼早到了，有沒有吃過早飯，她只說是因為今天要做的檢查比較多，所以就早些過來了，等事情安排完了再去吃早飯就可以，她讓媽媽再閉上眼睛休息一會，離醫生查房還有一段時間。

這時，護工過來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出了病房。她剛將門帶上，護工便告訴她，媽媽昨晚上痛得一碗沒有睡着。

“不是說有打了止痛針嗎，怎麼還是會這樣呢？”王思憶一下子急了起來，她知道受了傷還不能睡覺會有多累，何況媽媽的年紀已經大了，這些天的檢查又多，這樣的折騰人一定會承受不住。

她進了病房，取了護士放在床頭柜子上的藥品清單，都是些止痛藥品，不知道為什麼媽媽還會痛得睡不着，只能等醫生來了再詢問。

好不容易等到醫生到了病房，醫生說仔細聽完了思憶的描述，便又開了一些葯，告訴思憶可以安排去做CT檢查了，臨時醫生還特意讓思憶再去醫院找一個男護工，不然做檢查會不方便。跟在後面的護士推着車子過來抽了幾管子血，告訴王思憶她的媽媽可以吃點流食了。

此時的王思憶還未意識到不方便的意思，只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搞定。

可是到了CT室，王思憶是真正的傻眼了，護工幫忙把床推到了檢查室，可是真正要做檢查卻是需要將媽媽從病床上搬到檢查床上的，媽媽根本動不了，無法自己到另一張床上，而媽媽至少有110斤，單憑王思憶自己一個人的力氣根本無法將媽媽順利挪動到另外一張床上，王思憶看前面排隊檢查的還有幾人，便急着想要去找男護工幫忙，卻被告知男護工都已經被派出去了，正一籌莫展想要給表哥打電話時，胡天一的電話到了，王思憶接了起來。

“思憶，你們在哪呢，護士說你們去做檢查了？”

“哥，你在醫院？太好了！”王思憶覺得自己瞬間看到了希望，“我們在一樓CT室，可是我一個人根本搬不動我媽，又找不到男護工。”

“在那等着，我就到。”

看着胡天一急匆匆趕來的身影，王思憶的心裏滿是感激，正好輪到媽媽了，兩個人加上護工，終於將媽媽搬到了檢查床上，看着媽媽隱忍着痛苦不說，王思憶的心裏一陣又一陣的難過，檢查很快結束，將媽媽搬回病床又折騰了一番。

回到病房，看到床頭柜上擺着的早餐，王思憶便知道是胡天一送來的，“哥，謝謝你。你怎麼現在過來了，今天不忙嗎？”

“這兩天你媽媽肯定有很多檢查要做，你一個人肯定搞定不了，我就想着過來看看。”

王思憶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媽媽有了些力氣，對着胡天一說：“小憶在家也一直說你很照顧她，這次又這麼麻煩你，真的謝謝了。”

等待檢查的結果總是漫長的，胡天一讓王思憶吃了早飯，自己去護士站找了醫生問情況，媽媽對王思憶說不要太麻煩胡天一了，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王思憶知道媽媽話裏有話，但是她現在只覺得早上的事情讓她發現，一個人真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而目前可以求助的人，只有胡天一。至於那些親人，表面上雖然都很關心着，卻是真的沒有人能夠如胡天一這樣時時刻刻為她們着想的。

胡天一很快就回來了，告訴王思憶他已經幫忙預約了骨科專家會診，看一下具體情況和原因，爭取讓媽媽早日出院。如果有需要檢查的時候提前和他說一聲，他會過來幫忙。交代完這些也不等王思憶說送他他便說自己有事走了。

王思憶沒有多想，安慰了媽媽幾句，叫她也不用多想，她也只是純粹地將胡天一當成了一個親哥哥般的存在。終究是母女連心，媽媽在這些事情上從來都是更相信她。看媽媽的情緒稍微穩定些后，王思憶便叫來護工看着媽媽，自己出門打算買些水果。

正出門時，接到了小魚電話，正興奮地問她要不要出來逛街，她嘆了口氣，告訴小魚自己這幾天在醫院。小魚急忙問了病房號，便掛了電話。看這情形，自己出門也不能走太遠了，乾脆又回到病房內，開了筆記本先看看這兩天的網站情況。

果然不一會，病房門就被打開了，一個小心翼翼的身影探了進來，是小魚到了。她看到沒有走錯地方，便立馬大大方方地開了門，身後還跟着王思憶有過一面之緣的小魚的意中人。小魚帶着他，手裏還提着一個果籃。王思憶的媽媽和小魚很熟悉，小魚一下子走到病床邊，嘴裏碎碎念着王思憶：“小憶，阿姨出了這麼大事情怎麼都不告訴我。”

王思憶媽媽看着小魚，輕輕地說著：“小魚，你來就來，怎麼要破費呢，阿姨也是怕麻煩你們啊。”

“我昨天晚上才出差趕回來，也不想驚動太多人了。”

“你這什麼話，我居然是太多人裏面的其中一個嗎？你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啊。”

看着小魚快要生氣的樣子，王思憶連連向小魚身後的男士使眼色，嘴上也是連連告饒：“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啦，謝謝你來看我媽媽，不過別買東西啦，人來了已經很好了。”

那位叫王恆的男生也過來拉了小魚的手走到一邊找凳子坐了下來。

王思憶拿了小魚送來的水果去洗了出來切了給他們吃，小魚一邊吃着一邊問着事情發生的經過。時間一晃而過，護士拿着CT檢測單過來了，通知着王思憶48小時內專家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