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番外篇之禁忌情緣(25)

第377章 番外篇之禁忌情緣(25)

“孩子出來了!”

護士的聲音打斷了唐微品的自我沉思,也讓他一下子轉過神來,當看到護士懷裏的孩子時,他沉重了一年的心終於得到片刻的緩解。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以他的地位和名利,本性讓這個孩子出生在最好的條件之下,卻因為他跟柏子綾特殊的關係,只能在這個遠離繁華之地的偏僻城市,如同私生子一樣,偷偷地給生下來。

產房裏柏子綾已經在麻醉劑的作用下暈倒了過去,當她緩緩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人。

唐微品為了讓柏子綾安心生下孩子,可謂是費盡心思,卻不知從他開始的第一步,就已經落入了生他養他之人的眼中。

何平嫻一直等到柏子綾生下孩子,才開始露面。

明明早就知道,她卻選擇漠視。

柏子綾聽說過這位血緣上姑奶奶的雷厲風行,因着她是唐微品的生母,她心生牽累的反感。

“您一早知道。”

她智慧地判斷出何平嫻,如同福爾摩斯一樣,唇角掛着冷笑。

何平嫻淡淡地看着她,歲月侵襲的面容依稀可見舊日的絕代風采,然而最惹人側目的還是她周身的氣質,此時她看着柏子綾的目光卻含着若有若無的憐惜。

“微品喜歡你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他做的這些,若是被人捅出去,定會前途盡失。”

何平嫻逐字逐句地跟她分析這些肉眼可見的事情,在她聲音微頓的時候,柏子綾冷冷一笑:“所以呢?”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縱然一直以來她對子女的教養持以放任佛系的態度,然而這並不代表她不重視子女,不為他們着想。

相反,何平嫻前半生辛苦打拚,受盡世間苦難,是為了讓自己擺脫凄慘現狀能夠出人頭地。她後半生沉浮於官場之中,那時她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所努力的一切,更多的是為了給子女一個良好的後盾。

唐微品年少從政,能夠今天的地位和權勢,縱是自身能力有之,也絕對離不開她和背後的唐家明裡暗裏的支持和幫助。

柏子綾依舊冷冰冰地看着她,等着她接下來的話,只是眼裏的嘲弄之意已經愈發深沉。

何平嫻說道:“若是其他人,我早已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幫他處置好。然而你爺爺,終究是我嫡親的大哥,子綾,我不想讓你爺爺難過。”

柏子綾只覺得這人和唐微品一樣虛偽不已,她冷眼看着她,說:“你想要怎麼做?”

“離開他,我會給你在國外安排好一切,帶着你的女兒一起。至於你父母和兄長,你且放心,只要我還活着的一天,他是不會有任何機會做出威脅你的事情的。”

柏子綾沉默良久,這也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她是那麼迫切地擺脫現狀,她更害怕接下來還要親要面對那個令她深惡痛絕的‘孽種’。

能夠帶着女兒遠走高飛,還能夠讓父母的安全得到保證,柏子綾知道這是一個很划算的買賣。

她答應了何平嫻,並且一切按照她的意思來作為……

三天後柏子綾出院,出院當天是唐微品親自把她送回別墅里的,這一年裏他似乎消瘦了很多,本來就稜角分明的五官更加立體。

也是,這半年的時間裏,她幾乎是三天兩頭地跟他爭吵惹他生氣,往往一頓飯都被她故意攪和地完全沒法吃下去。

唐微品經常在吃到一半的時候被她氣得離開去書房,就這樣還能不消瘦下去,當真是神人的了。

她剛剛生育完沒兩天,身體乏弱地很,很多東西也都不能吃不能碰。

但她卻執意洗了頭洗了澡,並且當天晚上一直等到唐微品下班回來。

“怎的還沒吃?”唐微品在Z城如今雖然稱得上是‘隻手遮天’,卻相應地也有許多繁忙的公務,往往一忙就是很久。

這幾天因為柏子綾生產,他把工作都拋到一邊了,這麼多的公務,如今不得不重新拾起,自然忙得不得了了。

柏子綾知道這一點,看他平時威風八面地,其實忙起來絲毫不比一般的工薪階層輕鬆。

她知道唐微品是個跟追求權勢與名利的男人,但她真的是很想不明白,那些名利啊權勢啊,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唐微品為了這些幾乎是費盡心機。

直到她被逼無奈遠離A城來到西北的這處城市以‘長期出差’的名義,實則被他金屋藏嬌似的逼着養胎,如今又被迫生下她千般不想萬般不願意的孩子!

人生漫漫,原以為那場近十年的婚姻已經夠令人痛苦絕望,夠讓人經歷磨難的了,殊不知她真正的磨難,其實是在遇上唐微品的那一刻,才開始真正註定,如今發展延綿。

唐微品見她只是看着他不說話,心裏竟是一陣說不清的柔軟,他看着她微微疲憊的神色,非常地心疼,試探着說:“孩子我這幾天讓育嬰師在帶,你想見他嗎?明天我把孩子帶過來?”

他是真的在試探着問,因為知道柏子綾不喜歡這個孩子甚至厭惡,他雖然很是無力難過,但心想柏子綾如今剛剛生過孩子,心情和精力難免不濟,擔心再把孩子抱給她看,她會像當時那樣瘋狂甚至嚇人……

清清楚楚地記得,在柏子綾生下孩子后不久,唐微品興緻勃勃地抱着孩子來到她的面前。

“子綾,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孩,長得可像你了。”

柏子綾偏過頭,正好看到他放在她枕邊的孩子:小小的身子跟貓咪似的,眼睛亮亮的又大大的,皮膚又紅又皺,看起來竟頗像一個乾巴巴的小老頭兒。

然而有誰會嫌棄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呢?

柏子綾眼裏不由自主地湧上一層柔和之色,那是女性的本能,是作為一個母親發自內心,本質的情感。

然而僅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一個念頭驀然在她腦海中浮現!

——她怎麼忘了,這個孩子,他是孽種,他是孽種,是一個壓根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孽種!

“啊……拿滾,把他給我拿滾!”

她像是瘋了一樣突然,不僅尖着嗓子吼着,雙手也驀地廝打着枕邊的孩子。

幸而唐微品反應快,及時把孩子抱了過來,否則她非得打在孩子身上。

唐微品迅速把孩子交給一邊的育嬰師,同時趕緊制止住舉止瘋狂的柏子綾。

原本還懵懵懂懂地轉着大眼睛的小嬰兒被這突發的情況嚇到了,一下子號啕大哭。

頓時,病房裏,產婦的尖叫之聲,嬰兒的啼哭聲響徹整個病房,連外面的醫生都給驚動了。

唐微品用盡心力想讓柏子綾鎮靜下來。可是她已經受到了刺激,即便育嬰師把孩子給抱出去了,她依舊瘋狂地大吼大叫,長久以來鬱結心中的痛苦、恐懼和憤恨似乎在這一刻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后。

後來還是醫生打了鎮定劑。柏子綾才堪堪鎮定了下來。

望着她因針葯的作用而昏睡的模樣,唐微品眼裏的痛色愈來愈深。

他沒想到,完全沒想到,柏子綾對孩子的厭惡和排斥已經深沉到了這種地步,幾乎可以說是恨入骨髓。

他本來以為,按照柏子綾對盼南的疼愛程度,足以可見她是一個多麼有着母愛的女子,所以就算她不願意生下他們的孩子,可是只要孩子出生了,親眼看到十月懷胎的孩子,她也一定能夠改變初衷,會施捨哪怕那麼一點點母愛給他們的孩子,他都感激涕零。

可是現實卻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亦讓他狠狠的挨了一巴掌,比打在臉上還要痛,真的是窒息絕望一樣的痛。

唐微品聽從了專業醫師的建議,為了讓柏子綾儘快從生產中恢復身體,他不會再讓孩子刺激她的神經。

所以當天,他就在離別墅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公寓,讓育嬰師和保姆帶着孩子在那裏住。

明明有父有母,卻要一出生連家門都沒法入,任誰都能看到那個孩子一生凄傷的起點。

因為那絲血緣關係,那個孩子,亦註定這輩子都無法完全跟平常人一樣,儘管身體方面同樣地健康,心靈已經遭受了來自上一代的偏差。

可憐,可悲,又可嘆。

柏子綾聽唐微品提起那個孩子,臉色微微一沉,手指也不由得縮緊了又緊,原以為她能很平淡地對待那個十月懷胎的孩子……可是,真正當她看到他時候,心裏的那種崩潰只有她自己能夠明白。

如果有可能,她這輩子都不想要見到那個所謂的她的骨肉,亦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她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裏,背井離鄉,遠離父母和女兒,用各種謊言欺瞞他們,實際上卻是來生下這麼一個孽種的!

她丟不起這人!

也正是因為當天她看到了這個孩子,意識到對這個孩子的深深厭惡與排斥,柏子綾才最終下定決心,答應何平嫻的要求。

如今,她只等再過幾天,待身體再稍微恢復了一點了,就可以帶着女兒,遠走高飛,遠離如今身邊的一切!

這,是多麼吸引人的一件事情啊!

眼下,她當然不可能表現出一絲一毫這件事,唯恐不小心透漏了出來,她真的是小心又小心。

見她遲遲沒有說話,周身的氣息卻是明顯沉冷了幾分,唐微品眸色暗了暗,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說:“不說這個了,以後機會還多,等你願意了,我會親自把他抱到你的面前。”

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柏子綾近乎是幸災樂禍地想到。

很快,她就將要徹底離開他的身邊,從此山高水遠,她可以帶着女兒,雖然要在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但也遠比繼續做他金絲籠里的寵物強。

“子綾,其實我”,氣氛微微尷尬之時,唐微品想到什麼,欲要說話。

柏子綾咳了一聲,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她真的很怕,莫名地很怕唐微品會說一些讓她心軟甚至動搖的話。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其實心裏明白,無論是之前唐微品對她如同長輩一樣的關懷愛護、朋友一樣的親近貼心,還是後來他所有的霸道、執着、忍讓甚至無奈,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於她的心中扎了根。

其實,若是他們之間沒有這麼一層所謂的血緣關係,以及兩家不可磨滅的親戚關係……該有多好。

只是事實如此,她能做的,就是一邊抑制內心深處某些情愫的生根發芽,一邊想方設法擺脫現狀,時間是最好的東西,她相信只要離開,只要不再見面不再有聯繫,總有一天,無情的時光會狠狠地抹掉她內心深處那麼一絲一毫的不舍、猶豫和徘徊。

畢竟,人之一生,短暫急促,她已經在婚姻中痛苦了這麼多年,後半生,實在不想為所謂的感情而苦苦煎熬。

寧願,一生一世孤單一人,只有盼南一個依靠。

她說罷就站起來離開了,望着她纖細的背影,唐微品如暮色一樣的眸子愈加深沉濃厚,幾乎和外面潑墨似的夜空可以融為一體。

至於裏面其中孕育的情感……更是複雜深邃地讓人心悸。

子綾,為何你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柏子綾‘失蹤’在一個星期以後,一個西北細雨綿綿、帝京卻風和日麗的日子。

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當時他忙着陪領導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當他終於可以抽出身回到Z城他的別墅時,已經人去樓空。

柏子綾還給他留下了‘隻言片語’。

一張A4紙在她卧室的床頭柜上壓着,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唐微品,我走了,無論你怎麼想,我是永遠不可能再忍受在你身邊的日子的。’

她的手機關機,唐微品又連夜趕去A城柏子綾的房子裏,卻得知不久前她已經把房子都給賣掉了。

這個時候,他卻接到了來自帝京他的母親的電話。

“微品,人是我送走的,別執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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