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間
規矩這兩個字說起來簡單,但是如果想要全部遵守,卻是難上加難。
不過各行各業都有各自的規則,但是又總有許多人,他們並不是那麼願意遵守規則就是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打破規則,短時間內會得到更多。當然,長久來看,失去的也是更多。
“讓他們進來!”
吳用看了看宋江和晁蓋。宋江和晁蓋對此沒有意義。
不一會進來了一行人。為首的,身穿五品官袍!
“聖旨到!梁山眾人接旨!”
看着晁蓋宋江等人冷笑,這位使者也不以為意。直接讀道:“朕素問山野之中多有遺賢!今梁山眾人……”
聽着這位使者念的旨意,宋江也好,晁蓋也好,甚至於關勝呼延灼,臉上都露出了一點點好笑的神色。
對於他們而言,這聖旨確實有點搞笑。因為,他們自己就是趙佶的人,趙佶知道,自然就不會下這樣的聖旨。
那麼,這個所謂的聖旨就很有問題了。
念完之後,這位官員把旨意合上,收在了袖子中。
“如今,是戰是降,皆在你等一念之間。山外有雄兵百萬,戰將千員。若是爾等不服抗拒天軍。那麼來日落到死無全屍的下場莫怪我言之不預。”
晁蓋看着使者冷笑。宋江也是一臉的肅殺。
“回去告訴高俅。我梁山一幫兄弟,天生地養,自由自在。不存害人之心,也不怕人有傷我之意。總而言之,讓高俅放馬過來吧!”
“好!好!”
“好一個梁山泊!”
“我們走!”
使者輕輕地來,正如他輕輕的走。
回到大營之後,使者見過了高俅,一一仔細的彙報了一下樑山之上的見識。並且,把那個聖旨從袖子中取出,還了回去。
這個聖旨,自然是假的。
高俅接過之後,收了起來,等着沒人的時候把他處理了。
良久,高俅言語了一聲:“來人,把聞煥章請來!”
聞煥章就在帳門之外等候高俅的召喚。這邊高俅剛剛說話那邊聞煥章就進來了。
“煥章,剛剛去梁山的校書回來報我。這梁山之人,怕是一門心思的要和朝廷對抗了。”
“嗎呼延灼和關勝二人呢?他們是什麼心思?”
“這兩個人和其它人無有不同。都是一樣的心思。”
聽見了高俅的話,聞煥章一拍大腿!
“恩相!咱們的機會來了。”
“怎麼說?高俅有一點好奇。”
“恩相你想!若是這關勝呼延灼二人,不表現的和梁山一條心,那麼梁山豈會容得下他們?是以,無論如何,他們都玩表現的如此光風霽月,才能夠在梁山立足。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若是他們對我們朝廷,還流露出嚮往複雜之類的顏色,我倒是會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真的真心實意從賊,然後引我們上套。如此的話,它們最起碼心中是矛盾的。因為,他們掩蓋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我不相信,區區幾月的的山賊生活,可以抹去他們幾十年的過往。”
“恩相,我不相信表情,但是我相信習慣!如今,正是派人去往梁山的大好時機!”
聽見了聞煥章的話,高俅左思右想,還真沒什麼問題。
當下一拍桌子。
“好那就依你的主意。”
梁山之中!
“呼延將軍,關將軍!以小生來看,接下來官軍定會派人聯絡你們二人。或是聯絡一人,或是全都聯絡。到時候,還請兩位將軍費心應付。”
靜室之中,晁蓋宋江吳用許貫忠林沖以及呼延灼關勝七人在。
呼延灼和關勝對視一眼,重重點頭。
好的,我們知道了。
嗯!
吳用點了點頭,關勝呼延灼兩個人退了下去。
林聰想了想也退了下去。
房間之中,只剩下了四個真正的決策人。
之前的時候,七個人也是有着別樣的意味的。
其中,林沖代表着元老人物。呼延灼和關勝代表着降將。
晁蓋和吳用代表了前期上山的人員。
宋江代表了其她山頭的利益。最後,是許貫忠他代表了陳福生的意志還有梁山教育系統過來的。
公孫勝對這些事,一向是興緻缺缺。能不靠近就不靠近的。畢竟,梁山修道的機會,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
也不是那麼的容易維持。
“學究,你是怎麼知道的,接下來官軍那邊會派人過來?”
宋江有些疑惑的問道。一旁的晁蓋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也不怪他們兩個人如此。畢竟,他們兩個人不過是地主和小吏出身。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軍事方面的才能。
吳用笑着看了許貫忠一下。許貫忠搖了搖頭。
吳用緩緩開口。
“天王,押司!這件事,其實並不難以尋找脈絡。”
“軍爭大事,雙方定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其中見效最快,獲利最豐,最為適宜的方法,莫過於用腳了。而我們之前,和呼延灼的交戰,公明哥哥其實也可以說是間!”
“而如今官軍想到這一點,我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官軍,特別是高俅,雖然水平一般。但是,手底下定然有能人的。”
“能人?如同林教頭那樣嗎?”
宋江好奇的問了一句。
來到梁山之後他對於這個和自己一樣去過柴家的人,心裏面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特別是見識到了他練兵的本事之後,更是慶幸這樣的人物和他是一個陣營的。如若不然的話,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是好。
“自然有如同林教頭一樣的雄才。但是,我想更多的卻是帥才。相比於他們,林教頭不過是一勇之將。而高太尉的手底下,定然會有許多的帥才。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佈置出這樣的手段。要知道我們這一次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這個帝國的太尉。他的手下,可是有着整個帝國的軍事人才。不可掉以輕心。”
“那你還沒有說出,這一次為什麼是官軍的間術,而不是真心實意過來招安的呢?”
“哈哈,這件事為何,哥哥心中自然有了成算。不過是借我的口講出來罷了。不聽吳用也不推遲。他本身就是一個喜歡顯擺的性子。”
“兩位哥哥,首先,來的人不對!”
“如果說招安來的天使,定然會派遣朝廷的一方大員。取信你我。而這一次不過是一個五品官,不足為信。更何況,朝廷官員哪裏有不事先和我們通氣商量就直接過來招安的?於此情理也不和。”
“不合邏輯,不通清理。定然會有所圖。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們想要藉著這一個機會,探一探我們梁山的虛實。而我們梁山又擺在這裏。”
八百里浩浩蕩蕩的水泊,漫天遍野的蘆葦盪,讓外來人很難找到路。這樣的話就算是水軍也一時間不能那我們如何。
而陸地上,我們梁山只有一條狹路和外地相連。朝廷的大軍,沒有了人數上的優勢。
這幾次戰爭。
我們全據地利,奪得了天時。朝廷中如果有明眼人的話,他們可以,也只能夠從人和上下手。不為別的,人和上下手,見效最快!
而且我們梁山之上,人和上面的問題都擺在明面上的。
林教頭代表了老梁山的人馬!我和天王又是後來一批上的梁山。
而押司你,則是代表了江州和青州好漢們一起上的梁山。
還有許先生,則是代表司主在我們梁山。
這些關係,有的高俅知道有的高俅不知道。但是,不管他知不知道,都不影響他們發現並且利用上這些問題。
因為,這些關係之外,還有一個,他們很熟悉的,關係。
呼延將軍,還有關將軍,在不久之前,他們互相之間還有統屬。就算是我,也會第一時間把這個關係利用上。
更何況是人才濟濟的官軍呢。
“可是,你怎麼斷定呼延將軍和關將軍一定不會應了高俅的計呢?”
“我想當官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這兩個人,比我們在坐的,信仰都要堅定三分了吧!”
聽到這裏,宋江晁蓋許貫忠對視一眼,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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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章,或是,關勝呼延灼二賊一心從賊,又待如何?”聞煥章抬起了卷宗堆了頭。
聽見了高俅的話,聞煥章笑了一下:“恩相這件事並不是關勝和呼延灼他們兩個人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了。如果他們兩個人答應合作。那麼自然一切都好。畢竟,咱們可以省不少的力氣和錢糧。太尉您也可以早日回到神京,繼續為官家效力。但是就算是他們兩個人一心從賊又如何呢?”
“他們兩個如果一心從賊的話那麼我們這一次的用間不是白費心思了嗎?”
“哈哈,恩相,可是誰會相信他們沒有動心呢?”
聞煥章哈哈一笑。
其實聞煥章說的,十分的有道理。為什麼這麼說?
原因很簡單,因為關勝和呼延灼他們兩個人是降官。
所謂的降官,很難以取信於別人。不管是誰,都十分的難以取信。
他們面上在怎麼親近,心裏面都會有些隔閡,有着親疏遠近。
就像是剛才梁山的開會,其實隱隱的也有這個意思在。
很多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特別是軍事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可以保密。所以,這件事吳用沒必要說是招來這麼多人。包括關勝呼延灼,只有一個人來就夠了。但是,他卻把林沖和許貫忠喊了過來。雖然有各方面代表的意思,但是,也未嘗沒有依靠兩個人的武力,震懾一下呼延灼和關勝。免得他們起了壞心思。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怎麼小心,就要怎麼小心。
“太尉,這一次的用間,呼延灼和關勝,只是第一步。也是最簡單的一部。”
噢!細細說來!高俅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恩相,第一步,就是讓呼延,關勝兩名將軍迷途知返。也是太尉大人您寬宏大量,給他們一個重新走正路的機會。若是他們兩個人知趣,那麼一切好說。咱們省心,他們回歸大道,日後有他們一點造化。若是他們不肯的話,學生也有下文。”
那就是,既然他們不肯那麼,學生就會吩咐人潛上梁山,散佈謠言,說他們兩個暗中投靠了我們。準備在打仗的時候反戈一擊。不管他們兩個怎麼說呢都不能逃出學生的掌心之中。
“妙啊!”
高俅合掌笑嘆一句!
“今日,本官才知道卧龍鳳雛,是何等的風範!想來,若是煥章生於前朝,定不會讓前人專美於前。”
“恩相謬讚了!學生以為,學生不過是姜維一樣的人罷了。要論真才實學,恩相才是諸葛孔明一樣的人物。允文允武,志向高達!”
“好!好!”
高俅心中被聞煥章的馬屁拍得如意。心裏面打定了主意,以後回到東京,定然要把聞煥章調到他的身邊留用。
這裏面有幾個方面的原因。第一個,也是這個念頭的引子。就是,這一次聞煥章的話,確實說道了高俅的心裏。有一說一馬匹拍得確實讓高廉十分的舒服。
正是因為如此,高俅才有了把聞煥章調到身邊,當一個長久的擺件的心思,而不是用過這一次就拋到一邊再也不管了。
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聞煥章確實是一個人才。手底下有一些刷子。畢竟他的太尉府可是不養閑人。就算是閑人,也是他高家的閑人。別的人,可是萬萬不行滴。
第三點么,是決定因素。
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他高俅要是都惜才的話,那就不是他高俅了。
雖然說,他的本性是有恩必報,看起來十分的正面。但是,恩怨分明並不意味着他是一個爛好人。那樣的人,當不上太尉。
他的骨子裏,一樣的冷血無情。僅有的溫柔,都給了他的恩情,他的親人身上。
所以有沒有才華,對他而言無所謂。高俅不缺這樣的人。
他看重的,是聞煥章的身份。
聞煥章是一個名士!
高俅是太尉,是武官的定點。但是,就算是他也沒少被文人譏諷。
如果自己的身邊有一個名士有一個讀書種子的話,那麼看那些人怎麼譏諷自己?
牙給他罵掉!
想到這裏,高俅心中自得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