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討價還價
老大夫看了眼眾人，良久才大手一揮，“病人先在此歇息。胖丫頭，你們幾個帶着藥材跟我去後院。”
“好，都聽老大夫的。”如玉喜笑顏開地朝着父母點點頭，“爹娘，你們先在這裏歇着，我們一會兒就過來。”
三人跟着老大夫去了後院，老大夫往竹椅上一坐，不緊不慢地說：“都是些啥葯啊，倒出來給老夫瞧瞧。”
如玉道：“給個竹簸箕，我們的葯乾淨着呢。”
小葯僮從後院庫房裏拿出幾個大竹簸箕往地上那麼一放。
如玉緊接著說：“哥，把我們的葯分門別類的都倒出來吧。”
中藥材大多取自山間藥草，或曬或蒸煮，又或是烘炒來炮製，讓其藥性加深，毒性消除。
但是炮製中藥材是門技術活，一般人幹不了，也學不了。在這個時候這些手藝基本上都是有傳承，有派系的。
大多數採藥人是直接將藥草晒乾拿來賣的，他們也只會這麼一種法子換錢。
但是如玉這回賣的不大一樣，除了常見的幾種用量極大又極便宜的外，還有幾種比較名貴的藥草。
如玉拿起一塊黑乎乎的藥材道：“老大夫您瞧瞧這熟地黃，製得可還成？”
地黃是一種神奇的藥材，有生地黃，熟地黃之分，就是炮製與未炮製的區別，其藥性也就大不相同。
老大夫眯了眯眼，接過熟地黃嗅了嗅，並摳下一小塊放嘴裏嚼了起來。
最後眉頭微皺，“這真是你們炮製的？”
如玉連連點頭，“真是。九蒸九曬，極其用心。從採挖到蒸曬絕對沒碰過鐵器，您放心，這一點禁忌我們還是懂的。”
一番話說下來，老大夫眯了眼，“嗯，不錯。”
如玉笑了，她就知道這老大夫是個正直的人，好就好。愛財不是錯，取之有道乃是真君子。
“您再看這個。”如玉拿起另一種看上白胖的藥材，“這是麥冬，像成色這麼好的麥冬不常見吧？”
老大夫再次品了一番，又點了頭，“接著說。”
如玉再來到另一個簸箕邊上說：“這是生首烏，像這麼大的應該算是不錯的。我們也知道制首烏比較值錢，但我們家裏窮，沒錢買黑豆與黑芝麻等物，也就沒法做制首烏。”
老大夫道：“生首烏也有它的用處。”
如玉給了李青雲一個眼神，後者會意，拿起身邊的藥材說道：“這是黃精，同樣九蒸九曬。別看就這麼一簸箕底，這可是我們三個跑了幾天的成果。”
老大夫又點頭，“在我們這地界，這味葯確實不常見。”
接下來便是當歸，丹參和車前草，這些藥材花費了三人很多精力。除卻丹參和車前草較多外，其他的藥材量雖不多，卻都是精品。
“老大夫，您看，這些藥材如何？”李青雲問道。
待老大夫點頭，如玉接着問：“不知貴醫館可收這些藥材？”
三人齊齊地看向老大夫，他們忙活了這些天就單看今日了。
老大夫摸了摸鬍子，反問道：“你們炮製藥材的法子是跟誰學的？”
如玉一愣，“這有啥不對嗎？”
“沒啥不對。”老大夫還是鬆了口，“除卻車前草，這幾味藥材都比較貴重，特別是熟地黃和黃精。哦，那首烏和當歸都不錯。這些我給你們作價三十兩銀子，如何？”
“三十兩？”
三人互看一眼，均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喜，這就賺了三十兩？
然而如玉咳嗽一聲，搖搖頭，“老大夫喲，三十兩少了吧，雖說我們這些藥材的數量不是用背簍論的，可也不少了。況且是你們拿來就可以用的，省了炮製一環。
這葯進了你們醫館再出來可就不是加一倍兩倍的銀子了，身價可能會漲到十倍百倍。您老怎麼也得再加點兒呀。”
李青雲也道：“是呀，有些藥草我們也是首次遇到，雖說還未到採摘的最佳時期，卻都是上了年份的。在我們這地界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實不相瞞，這些藥草均出自深山老林，那裏山好水好，是個鐘靈毓秀的地方。就是地勢險峻了些，可見這些藥草是真的好，藥性更是佳。
老先生，您就再加點吧，下次若是再碰到好葯，還來您這裏賣。比如說有幾個年頭的田七，聽說這味藥材可以跟北方老林子裏的人蔘相媲美呀。”
如玉頭一回看李青雲跟人討價還價，說的還真像那麼一回事，讓她來說她也就能說成這樣了。
這樣的李青雲很接地氣，完全看不出書生氣來，全身上下散發著銅臭氣息。
如玉心說，要是讓忠嬸看到這樣的兒子會不會氣得暈過去，她那集各種希望於一身的大兒子呀，不應該鑽進錢眼裏去。
老先生蹙眉，“再加一兩，不能再加了。若有田七的話，或許還能再漲一漲。”
如玉道：“加到五兩吧。田七好說，我這金瘡葯里就有上好的田七，還有幾種比眼前的藥草更好的葯呢，老大夫，您往這邊看。”
如玉將大箱子打開，一包包，一罐罐的，擺放的整齊齊，裏面除了幾罐子的果醬外，便都是金瘡葯。那罐子是用竹子製成的，蓋子用的木塞，取材簡單，做工精細。
如玉拿出兩個大竹罐，很自來熟地遞給老大夫，“不知老大夫您愛吃啥，這是我自己做的果子醬，您嘗嘗。”
這一舉動讓老大夫很是意外，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竹罐子就已經到了老大夫手裏。
“你，你這胖丫頭這是在賄賂老夫？”老大夫吹着鬍子道，“別以為給我兩罐子那，那啥子果醬就能讓我加銀子。”
如玉嘿嘿笑着又拿出了兩隻做工精緻的小竹勺，又塞到了老大夫手裏，“老大夫你咋能這麼說呢，真傷我這胖姑娘的一片好心。這是答謝老大夫您為我和我爹診治的謝禮。接下來的才是金瘡葯，您老聞聞？”
如玉再次將一個小了很多的竹罐子遞到老大夫跟前，小心地拔開木塞子，說道：“這裏面有不少田七，都是四到五年生的。光沖這一點，這金瘡葯您就值得放在仁濟醫館裏面賣！何況，這確實是好葯，不信您可當場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