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佛法有難
秋風秋雨固然愁殺人，但高老莊的中午卻暖洋洋的。
客棧依舊照開，八戒做菜的水平大有長進，只是限定了數量，每天只接待十個客人，做十道菜。剩餘的時光，都拿來錘鍊武技。
高翠蘭在悠閑的喝着茶，小狐狸塗青青陪着她下棋。
到了天仙境界，可謂是一步一重天，重要的是悟道，比如悟透一條大道后，那麼就可以輕鬆調和胸中五氣，凝練頂上三花。
肉身煉煞的竅門講究從有形到無形，演化金木水火土五行元氣。元神天罡則是吸納五行之氣，從無形到有形，陰神顯聖，最後成就純陽道果。
可有一句話叫做萬劫陰靈難入聖……純陽元神實在太難，很多天仙都卡在一關關的瓶頸上，硬是無法邁出最後一步難關。
所以朱八戒很用功，每天醒來都會與黑熊怪對練，企圖儘快步入元神天人合一境界。
“嘭嘭嘭~~~”熊二一步步走來，周身法力節節拔高，猶如狂風呼嘯，這廝勤快的很，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念佛經，怪異的是竟然也莫名其妙的在三日前晉陞到天仙境界。
這天手持這黑纓長槍，來到後院對戰，看樣子是想討回公道。
“大王，看我黑風天罡。”
熊二大喊一聲，長槍刺出，呼呼呼，黑風凝成實質，狂涌而至。招數雖未變，但威力比之前足足提升了數倍。
八戒胖乎乎的身子一轉，臉上眯起笑容，便揮動長鐧打出。
青木光芒亮起，鐧法比起熊二的長槍更加純粹，沒有那麼突出的攻擊力，卻露出一種大拙若巧的厚重，即便只用肉眼觀看，也能察覺到那種巨木森森的感覺。如果讓境界比較高的天仙看到，便會明白這已經是在通往元神天人合一的正確道路上。
崩！崩！崩！崩！
黑風散去，青光收斂，長鐧上映日光，照的黑熊怪周身暖洋洋的，他卻無比喪氣。
“熊二，你吃的太胖了。再不減肥，就使不動長槍，要被端上桌做成烤熊掌了。”八戒一拂袖，收起雙鐧，來到桌子前坐下。
在黑熊怪的壓力逼迫下，他的悟道速度明顯加快不少。
黑熊怪摸着自家肥嘟嘟的肚子，覺得熊生好艱難！
“大王，俺這就齋戒閉關，減肥，去減肥。”熊二一溜煙跑開，不用說又去念經了。
八戒看着在下棋的兩女，輕聲道：“我冥冥中有種感覺，咱們的平靜日子快結束了。”
“哦？誰能輕易破開楊二的天機法術？”
塗青青並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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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高老莊一派祥和的風光時，在地仙界南海普陀山中，於道場中講經修行的菩薩忽然停下來。
“求老師為弟子做主。”表面傷勢愈全的惠岸行者，開口道：“黑熊，還有朱八戒都躲在高老莊，他們貪戀紅塵，不知悔改，並且打傷了弟子。”
“既如此，跟上來吧。”觀音菩薩平淡道。“虛空挪移，佛法無量。”
半空中出現了一片蓮花瓣，隨後燃燒起來，散出出蒙蒙金光。
嗤嗤嗤~~~火焰飛舞，時空轉換。
高老莊，客棧後院。
這片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八戒和高翠蘭正坐在一起悠閑的下棋品茶。
“快走，該你了，臭棋簍子。”高翠蘭等不及催促着。
八戒拿起一枚黑子，就要落下，忽然眉頭一皺，仔細的感應着周圍空間波動，很隱秘的變化。如此細微的空間波動，若非他空間法則已入門，是萬萬發覺不了的。
“轟~~~~”
這無聲無息的空間波動掃過，竟然還有時光力量摻雜，對高翠蘭、小狐狸塗青青而言，卻絲毫察覺不到異狀。
“不好，福陵山給我轉！”八戒猛地動用福陵山的洞天之力，將兩女連同黑熊怪一起挪移到雲棧洞裏暫避。
在被那道波動掃過的剎那，八戒便知道是有強敵至，因此果斷轉移不相干者。
至於自己，早有明悟，有太清傳人名頭，有上清至寶青萍劍庇佑，再不濟也不過是受困罷了，絕無哪個敢以大欺小殺他。
“鳳九二姐，情況不妙，快來救我。”八戒另一方面連忙呼喚在福陵山地脈之下潛修的鳳九。很快，他就看到了來人。
“觀音菩薩？惠岸行者？”
惠岸行者木吒咬着牙，面色陰沉，刺耳的聲音響起，道：“朱八戒，汝貪戀紅塵，該當何罪？”
“拜見觀音菩薩。”朱八戒只是對菩薩行禮一禮，並不理會惠岸行者。
“嗯。”菩薩止住惠岸行者，溫聲道：“朱八戒，汝是天蓬元帥轉世，合該入我沙門。貧僧領了佛旨，負責五百年後佛法東傳事宜。汝可願到時跟在取經人座下，與他做個徒弟？”
朱八戒憨憨道：“既是天意，自當遵從。但要俺八戒效力，須得許個前程。”
菩薩道：“等你助那取經人完成大業，佛祖自有賞賜。會替汝消除惡業，賜下個佛門正果。”
八戒早知道將來會得到個什麼凈壇使者的佛果，因此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叫道：“不妥，不妥。俺八戒答應護送取經人，是為菩薩效力，還請菩薩頒下賞賜。”
他是在賭，堂堂觀音菩薩，道行和地位都僅在如來佛祖之下，恰逢西遊取經大劫，豈能不趁機擴大影響？
仔細想來，金蟬子前世乃是佛祖二弟子，孫悟空師傅須菩提為佛門聖人分身，故而兩人得以成佛。沙僧來歷不明，卻也得了八寶金身羅漢佛果。白龍馬不提，唯有朱八戒出力不算少，卻只得一個無足輕重的凈壇使者果位，顯然與其原本身份地位不符合。
“汝既願拜入普陀山門下，又居住在黑風山，確與我有緣。本座今日便賜汝為“大雲天羅漢”！”說完楊柳枝一點，傳下一篇佛門經文。
八戒接受了佛果，這才知道所謂“大雲天羅漢”實則是佛門菩薩果位，可凝聚憤怒、光明、黑暗三本相，極其不凡。
“多謝菩薩賜法。”八戒恭敬道。
“大雲天羅漢！”菩薩忽然道，“汝既承我道果何不上前皈依？”
八戒一怔。
皈依！皈依！皈依！
彷彿有無數道聲音在敦促着他，讓他上前跪在菩薩腳下，獻上虔誠之心。
隨着手中的佛果散發著一個個金色的經文，他的眼神漸漸趨於迷亂，不由自主生出一股佛性光輝。
佛本寂滅！
“不許拜！”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高老莊上空的天地元氣波動，憑空出現了一位黑袍赤發的女子，正是鳳九閃身而至。
八戒仍舊沉迷佛法不醒。
“九鳳，原來是你！”菩薩的面容略微變了變，隨即恢復常態，道：“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你干擾不了他，當年的孔宣如此，今日的朱八戒也算如此。要得佛法，就需闖過佛難這一關。”
“這是第二次了。”鳳九憤憤不平，怒道，“我的弟弟，為什麼都會拜入佛門失去本來面目？”
菩薩閉眼，再開口時就好像變了個人。
“朱八戒，你願意皈依我佛否？”
八戒就要答應，上前拜倒在菩薩腳下。
“不能拜！”鳳九大叫，“皈依佛法，你就再不是原來的你，朱八戒，快醒來！”
刷！一道七彩神光向八戒身上落下，堪堪抵住那漸進擴大的金色佛光，卻難以祛除佛法影響。
“這……”鳳九滿臉焦急之色，卻無可奈何。
菩薩嘆息一聲，道：“放棄吧，即便是以孔宣的驚才絕艷，從封神到現在亦無法擺脫佛法。我與多寶，能得佛法而忘佛法，破除佛難，是因為有大機緣。”
“大機緣？”鳳九仍舊堅持，“你怎知道他沒有大機緣？”
朱八戒整個身軀都變成金色，眉心佛果若隱若現即將成型。
菩薩見到此，認為再無奇迹，就要轉身離去。
鏘！忽然一聲劍吟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