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你在威脅我?
曖昧的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柴隸庸回味方才的甘甜,在打量眼前清秀的女人,許是這種味道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有。
他以前怎麼就會覺得這樣的女人無聊的很呢?
“哦?我倒想知道,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孟海棠沒身份沒背景,她能有什麼辦法。
倏地,她一眼瞄到放在案桌上的匕首,瞬間拔出殼,然後那鋒利的刀刃就橫在她白嫩的脖頸上。
“您位高權重,我是沒辦法拿您怎麼樣,但我可以殺了我自己。”
脖頸出現鮮紅的血線,柴隸庸坐在那兒紋絲不動。
鋥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危險,這輩子,他最恨別人威脅他,“你是在威脅我?”
“並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講道理。”
“我就是道理。”
霸道蠻橫,長久在生與死之間的戰場上較量,柴隸庸對生死看的很淡,包括他自己的。
他猛地吸了一口煙,煙霧更濃,“如果下不去手,我不介意讓人來幫你一把。”
柴隸庸到時要看看,她是怎麼親手殺了自己的。
孟海棠手一抖,腦海中閃過無數種結果。
最終,她下定決心。
手腕用力,刀刃映着透過窗的光閃的晃眼,柴隸庸看見血珠噼里啪啦往下落。
剎那間,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腦袋裏在想什麼,下意識掏出配槍,快準的打在刀刃上。
匕首落地,孟海棠的脖頸鮮血淋漓。
柴隸庸皺着眉頭,走到她面前,手指劃過她的傷口,“……你贏了。”
他從來不在意生死,可方才,他竟然真怕她就死在自己面前。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他是太久沒找女人了。
憋傻了。
“帶着你弟弟滾,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證打的是匕首還是你的腦袋。”
孟海棠依舊禮貌的彎腰道謝,用手捂住脖頸,慢慢走出書房。
之後,她深呼一口氣,嘴角掛着淡淡的笑。
她賭贏了。
柴隸庸之所以抓走孟慶豐就是為了讓自己當他的玩物,既然他繞這麼大一圈就不會輕易讓她死了。
她在賭,賭他的心思。
屋外的陽光刺眼,梧桐樹沙沙作響,好似一片片碩大的綠傘。
柴隸庸命人把孟慶豐放出來,孟海棠站在大門外等着。
孟慶豐臉色蒼白,眼神膽怯,看來是受了不少驚嚇。她心疼極了,摟在懷裏,“慶豐乖,都過去了。”
孟慶豐點點頭,抱着姐姐更緊。
這個世上,姐姐是他唯一的溫暖。
不對,準確來說,是只剩下孟海棠,因為從前還有四姐,可惜,紅顏薄命。
“阿姐,我以為自己會死在裏面。”他小聲說。
“只要阿姐活着,就不會讓你有事。”
近那裏的人不扒層皮都很難出來,孟海棠才想起來,“慶豐,你哪裏不是舒服,哪裏受傷了?”
孟慶豐搖頭,“沒有,他們沒有打我。”
原來,他是被嚇得。
從進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看着各種刑罰用在那些人身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咒罵聲,哀嚎聲,嘶吼聲比比皆是,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同房的人告訴他,出去,想都不要想了。
孟海棠心裏一陣惡寒,如果說煉獄,應該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個時代,人命賤如草芥,能活着就是上天給與的最大恩賜。
“沒事了,阿姐帶你回家。”
孟家亂成一鍋粥,孟長福一大早就給孟慶陽通話,孟慶陽不但不想辦法,還給他一頓責備。
人人自危,他們都在商量跑路了。
當孟海棠帶着孟慶豐回來早已是疲憊不堪,一家人都目瞪口呆,完全摸不清是什麼狀況。
一個神情恍惚,一個鮮血淋漓。
到底怎麼回事?
“海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孟長福追問。
她虛脫了,是真的沒有力氣同他們周旋,“父親,有話明天再說,我和慶豐都需要休息。”
“休息可以,那你得先告訴我,還會不會牽連我們孟家了?”她們姐弟的死活孟長福並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自己。
鮮血染在鵝黃色的旗袍上,猶如妖艷的梅花,孟海棠深呼一口氣,“……不會。”
孟長福這才放心,又重新回到之前的座位,嘴角帶笑。至於他們倆的死活,根本莫不關心。
柳翠翠心裏不安,“老爺,你確定海棠沒有騙您?她可是天天盼着我們一家不好過的啊。”
“就是啊父親,海棠從小就沒安過好心眼,您也不是不知道。”勐百合配合道。
聽母女倆這樣說,孟長福心裏又擔心了,是啊,得罪的可是督軍府,哪能說沒事就沒事的。
這時孟杜鵑開口了,“海棠應該沒有騙咱們,否則也不可能平安把慶豐帶回來,況且孟家真的倒了對她也沒有好處。父親母親,你們大可以放心了。”
如此一說,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他們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回到房間,孟海棠給自己的傷口包紮好,脖頸上一圈白色繃帶,她坐在梳妝枱前看了又看。
這個傷怎麼來的,她可不能輕易就忘了。
晚上,孟慶陽就從外地趕回來。
白天他接到電話,生怕出了什麼大事,趕緊定了最近一般輪渡回到富城。
一進門,怒意滿滿。
“父親,怎麼回事?”
孟長福也不清具體的,他只知道孟慶豐被抓走了,又被孟海棠給帶回來了,中間發生了什麼他根本不清楚。
“沒事,都過去了。”
孟慶陽遺傳了孟長福一個特點,那就是自私,凡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那就不容忽視。
柳翠翠把她知道的娓娓道來,孟慶陽脫掉西裝,黑眉綳的緊緊的,“既然如此,那我去問海棠。”
孟海棠早早躺下了,她渾身都不舒服。
她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大哥,你怎麼來了?”
孟慶陽對孟海棠還算是客氣,至少表面上大家相安無事都過得去。
“我聽說六弟被督軍府的人抓走了,這就急着回來,看看出了什麼事,能不能幫上點忙。”
真不愧是混政府的人,說話就是圓滑。孟長福如果有這個兒子一半會說話辦事,孟家茶莊都不會衰敗的這麼快。
“沒什麼大事,都是誤會,是督軍府抓錯人了,大哥不必擔憂。”
太多的話她不想說,孟慶陽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他之所以大晚上跑來敲門,只是想聽孟海棠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好,那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