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曼思落敗
蘇韻緊緊抓着自己的頭髮,連包都來不及拿就踉蹌着站起身往外奔去,劉嘉豪反應不及,追出去時卻只看到了疾馳而去的車尾。
他轉身尋找着自己的車,就在坐上駕駛座的那一刻,口袋裏的手機嗚嗚的震動了兩聲。
劉嘉豪順手拿出來一看,臉上的血色卻在那一刻盡數褪去。
“嘉豪,當你看到這條短訊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一架我自己也不知道飛往哪裏的飛機上了。
前路漫漫,你我最終不能同行,原諒我的提前退場,或許,這是對我們彼此來說最好的方式。
如果非要有一個美好的祝願的話,那我就祝你在沒有我的日子裏依然能夠享受愛與被愛吧。
你愛過的~曼思”
這是什麼意思?劉嘉豪頭腦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找到曼思,他趕緊撥出曼思的電話,裏面卻一遍又一遍的提示對方手機已經關機。
關機……
劉嘉豪頹敗的靠在座椅上,渾身像失了力氣一般動彈不得。
夜已深,遠離了城市的喧囂與繁華,整個別墅區都處在一片靜謐與寧靜之中。
正東坐在駕駛室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那條通往別墅區的大道。
“BOSS,咱們到底在等什麼?”
“等到了你就自然知道了,別慌。”葉君陽閉着眼睛躺在後座上假寐。
“慌是不慌,就是有些困。”
“給我盯緊了,發現有一輛白色的,尾號帶88的車直接攔截就行。”
“尾號88?”正東點點頭,“知道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正當正東眼睛將合不合的時候,一束刺眼的燈光突然從遠處照了過來。
是白色的車,正東一個激靈,立馬看向車牌號,“老大,這輛白色的車牌尾號剛好是88!”
“截住它!”
葉君陽不慌不忙的命令道。
“是!”
正東方向盤一打,車子就橫直的停在了那輛車前,若不是蘇韻反應及時,兩輛車就真的撞上了。
蘇韻氣急敗壞的下了車,走過來敲着駕駛座的玻璃,“出來!你這人怎麼開的車?”
原來他們要攔的人竟是蘇韻那個女人,正東回頭看了葉君陽一眼,葉君陽薄唇微微一勾,“請蘇小姐到車上坐一坐吧。”
正東答了聲是,然後打開車門走下去,“蘇小姐,別來無恙。”
“認得我?”
蘇韻眸子微微轉了轉,整個樣子又回到了千嬌百媚的狀態。
正東頷首,“我家BOSS請您入車內一敘。”
“你家BOSS?哪位?”
蘇韻側身看了看車後座裏面,由於光線太暗,她只隱隱看到一個男性的輪廓在陰影里靜坐着。
“蘇小姐見了不就知道了。”
看着對方如此強勢的模樣,蘇韻知道不上去車上今天便是走不了了,她心裏有一個名字在呼之欲出,會是他嗎?
蘇韻嘴角微微勾起,不管是人是鬼,遇上了便總得見見不是?
正東拉開車門,蘇韻徑直便坐了上去。
這是一台商務車,裏面空間極為寬敞,哪怕跟葉君陽面對面坐着,也一點也不會擁擠。
“我就知道是你,葉總,好久不見了。”
葉君陽冷笑一聲,“見到我,你一向沒有好事!”
蘇韻臉色一變,瞬間就又恢復自然,“成王敗寇,葉總如今春風得意,我自然怎麼都說不過你。”
“哦?蘇小姐這就要舉手投降了?”
“投降?呵…”蘇韻魅惑一笑,媚眼如絲,看起來別有一番凄美,“周永豐酒囊飯袋,他如此不堪一擊,我都替他蒙羞,只不過,我跟他卻又是不同。”
葉君陽手指輕叩着座椅上的扶手,“怎麼個不同?”
“不同的地方那可真是太多了。比如他家大業大,一夕倒下的時候會摧毀整個家族,而我孑然一身,就算死了也只是臭得一方土地。”
“說的不錯,蘇小姐這是在變相的提醒我,你光腳的可不會怕我這個穿鞋的。”
蘇韻垂首輕笑一聲,“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
“蘇小姐謬讚,跟你比起來,我這隻能算是見招拆招罷了。”葉君陽靜靜地看着她,“還有什麼不同,儘管一道說出來聽聽。”
“剛才說了,要說我跟他的不同那可真是太多了,這裏就不一一列舉,總之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是夫妻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我們這種相互利用的傀儡。”
“蘇小姐果然看得通透,這快刀斬亂麻的架勢一般人還真是學不來。”
“行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蘇韻不屑的看向葉君陽,“又或者有什麼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否則除非我死,不然總還會有機會與你再次較量。”
“較量?”葉君陽邪魅一笑,“旗鼓相當才叫較量,你那頂多是以卵擊石,你以為攀上劉嘉豪這麼大的一塊浮木,就能扭轉乾坤?”
“你!”蘇韻鳳眼微眯,裏面除了不可置信,還有一絲絲被人抓到痛處的害怕。
“你調查我?”
葉君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句話我可是要反送給你才對,葉君陽,你以為葉氏僅靠着剝削底下的員工就真的能一直長盛不衰?”
“剝削員工?”葉君陽雙臂抬起,伸了個懶腰,“沒猜錯的話,蘇小姐說的是你那去世多年的父親蘇有堂吧。”
“你知道我的父親?”蘇韻的五官登時變得扭曲,“就憑你,也配提起他的名諱!”
“這麼激動幹什麼?剛才不還聊得挺和諧么。”葉君陽搖頭嘆息道。
“開門,我要下車!”蘇韻起身就要往車外挪去。
葉君陽卻一點也不着急。
“門就在那邊,你隨時可以下車,不過下次可別再到處嚷嚷你父親是如何備受葉氏坑害從而自殺身亡的不實之言了,否則,別怪我新賬老賬同你一起結算!”
蘇韻一愣,“你說什麼?”
葉君陽臉色一變,剛才還邪魅狷狂的樣子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的話向來不說第二遍。”
蘇韻乾脆坐回原來的位置,她傾身上前,一雙鳳眸此刻已經變得血紅,“怎麼樣?想抵賴?我告訴你,葉振東死的快那又如何,這不還有你嗎?他付諸在我爸身上的所有罪責我都要如數奉還到你的身上!”
“罪責?”葉君陽穩如泰山的盯着她,“的確是罪責,貪污受賄,吃裏扒外,泄露商業機密,這一條條,一件件隨便哪樣拿出來都足夠你父親鋃鐺入獄了,選擇自殺,大概是他這輩子做得最明智的選擇了。”
“你胡說!”蘇韻雙眼血紅的盯着葉君陽,整個身體由於太過激動都有些顫抖不止,“葉君陽,你竟然顛倒黑白,當年的事我爸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跟你剛才所說的完全相反!”
“能想像的到,”葉君陽淡漠的拿出一隻打火機放在手指間把玩,“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你的父親,哪怕外人面前他再怎麼貪得無厭,在你面前他還是需要維持自身形象的。”
“你憑什麼這麼說?”蘇韻伸出一根手指,那白皙的手指又細又長,簡直快要戳到葉君陽的瞳仁里了,
“你又有什麼證據這樣說!”
葉君陽不緊不慢的用打火機將她的手指扒開,“證據?那可真是太多了,我這裏有你父親親自畫押認罪的所有文件,如若不是他突然自殺,大概這些文件已經交由公安機關去處理了吧。”
葉君陽說到這裏搖了搖頭,“只可惜,我父親有心放你們孤兒寡母一馬,卻不經意做了東郭先生,你說可恨不可恨!”
話說到這個份上,哪怕蘇韻再信誓旦旦的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受冤的一方,此時也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了。
她回想起父親還在的時候,那時父親是葉氏不大不小的一個中層管理,母親從她記事開始便體弱多病,家裏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但也從來不曾少吃少穿。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還正在上高中,不知從哪天開始,她的父親就突然變了,整個人暴躁易怒,回到家裏不是在喝酒就是已經喝醉了。
她跟母親都不敢靠近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來他的一頓臭罵,後來有一次父親喝醉了,她去幫他收拾桌上的垃圾,卻聽到父親嘴裏嘟嘟囔囔的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