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不相欠怎會相見 2

突然覺得很委屈，我對你微笑，轉身的剎那，終於難過成你不知道的樣子。

他站在她身前，看着她，一言不發。

倒是許南珊率先開了口，她抑制住內心的慌亂，問道：“你還好嗎？”

“嗯。”季北辰點點頭，渾身散發出的清冷讓人不寒而慄。

而她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一隻手漫無目的地拽着裙擺。

“你的手機。”季北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遞給許南珊。

“北辰……”她輕聲喚出他的名字。

季北辰頓覺頭皮發麻，他看着她，維持着慣有的沉默。

“十一月，我和秦天結婚，你會來嗎？”良久，許南珊問出一句，其實她是想問他，五年了，有沒有某個時候他也想過她，後悔過當初娶的不是她，可是重要的話總是說不出口。

季北辰點點頭，聲音磁沉淡漠：“我收到請柬了。”

許南珊頹然地坐在欄杆上，她垂下眼睛，用極其細小的聲音問道：“你有話跟我說嗎？”

季北辰心倏地顫了一下，曾經沒有說出口的話，往後每一次想說的時候，都是不合時宜，何況，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裏。

“祝你幸福。”季北辰薄唇輕扯。

許南珊卻一下紅了眼眶，原來躲在回憶里不肯出來的是她，只是她。

“北辰，那個時候，你真心愛過我嗎？”她卑微地問道：“你說，時間會讓我知道答案，可是五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扣個死結，繼續往後的生活。”

季北辰眼睛瞥向別處：“愛沒愛過你心裏沒數？”

許南珊冷笑起來：“你連承認愛過我的勇氣都沒有，那三年我又是什麼？”

季北辰緊閉雙唇，曾想過無數次相遇的場景。

假如再遇見她，他一定要告訴她，三年，一切愛恨情仇都是真的，她曾填滿了他的整顆心，以至於即便很多年後的今日，不論他嘴上如何否認，他都騙不了他自己，正因為如此，他喜歡喝酒，喜歡沉默，因為只有酒精的麻痹和無人的角落裏，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將自己釋放。

如果不愛，他又何必給她三年時光。

可是他不能說。

“南珊，愛與不愛都不重要了，我希望你幸福是真的。”季北辰眉峰染上陰霾，指甲將掌心嵌出印來。

“我會幸福的。”許南珊倔強地說，隨後拚命擠出笑來。

季北辰淡然一笑，揉了揉她細碎的頭髮：“嗯。”

“你也好好過日子。”說完，許南珊背過身，舉起右手，向他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轉身，她的笑容僵在臉上，隨之而來的是大顆的眼淚。

季北辰朝着相反的方向，邁出一步，轉身的一剎那，臉上也跟着潮濕了起來。

走到橋下，他突然駐足，跑向許南珊。

“南珊……”他跟在她身後。

許南珊低頭擦了擦眼淚：“還有事嗎？”

季北辰從身後抱着她，溫熱的呼吸灼在許南珊頸間。

她錯愕地睜大眼睛，輕輕掰開他的雙手，轉身：“這算什麼？”

季北辰低下頭，眉宇間擰成深深的川字，表情嚴肅。

他一把拉住她，重新將她鎖在懷裏。

五年的思念噴薄而出，在不見她的任何時候，他可以泰然自若，可是在見到她的一瞬間，他還是潰不成軍。

許南珊被抱得喘不過氣來，她掙扎着企圖分開一點縫隙，卻被他抱得更緊。

她頸窩裏不斷有溫熱的液體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