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渡厄劍(四)

第一卷 渡厄劍(四)

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行走江湖之人,或是求財,或是求勢,說到底也就是爭個第一,爭得你死我活。

二十年前,渡厄劍被梵天教所掌握,時任教主冷傲,一手天魔秘典練至第八重,又有渡厄在身,一時之間,無一敵手。

若說冷傲是公認第一,依舊是有人不服,因為有一個人,也在江湖之中極富盛名。

劍宗創始人,孤心神劍,李羽。

以一人之力在武林大會上和釋難方丈,一清道長打成平手,一柄孤心劍,焚心劍氣一出,無極宗五大長老和掌門人聯手所布大陣瞬間被破,據說李羽很少出劍,見過他出劍的人還能活着的,屈指可數。

但這位正道第一人,劍宗宗主,卻不知為何被梵天教聖女,教主冷傲的獨生女給迷了心竅,不惜放棄了這宗主之位與這女子行走江湖。

這二人行事詭譎,全憑喜好,時不時劫富濟貧,時不時又是去闖一下其它各派的山門,或是抄錄下其宗派秘典,或是直接拿走其神兵利器,來去自如,無人可擋。

隨着無極宗的慘劇,江湖中人甚至多了些期許,這孤心對上渡厄,孰強孰弱?這天下第一,是冷傲?還是李羽?

天不遂人願,南宮無忌的突然發難使得冷傲和李羽的第一次相見便是聯手抗敵,隨着南宮無忌以一敵三,冷傲身死,李羽重傷,冷若霜帶着李羽逃走,這天下第一也是塵埃落定,既不是梵天教主冷傲,也不是孤心神劍李羽,卻是一直被冷傲光芒籠罩之下的梵天教副教主南宮無忌。

只可惜,梵天凈土的棧道已經盡數被毀,江湖之中也已二十年不曾見到梵天教行事。

南宮無忌大概也重傷不治了吧,否則以他的脾性,冷若霜和李羽創建這鑄劍山莊,何以能安然在這島上存活二十餘年。江湖中人如是想到。

“方丈,有沒有覺得不對勁?”一路上,封住周身穴道,眾人小心翼翼,李鶴開口道。

“李宗主是說,這一路上為何不見一個人影?”釋難答道。

其餘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已經走了約摸一柱香的時間了,別說敵人,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相傳這鑄劍山莊,每年都會有下人來來去去,自咱們上這劍島之後,卻是一個人影都沒看見,着實奇怪。”

“貧道觀這庭院內的花花草草,修築整齊,地面乾淨,想來是經常有人修剪,這一路上的建築也是鮮有積塵,理應是有人日日打掃才對,如今卻一人未見。”一清環顧四周道。

“以冷若霜的性子,會不會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已經將鑄劍山莊內所有下人都給遣散了?”余百烈這話實際上是在問李鶴,在場之人,除了黃氏兄弟和釋難方丈與冷若霜有過一面之緣外,最為了解冷若霜的,便是李羽的師弟李鶴了。

這位曾經的劍宗長老,自李羽脫離宗門后臨危受命成為劍宗宗主,彼時由於李羽的不辭而別,劍宗一些弟子也見風使舵紛紛脫離宗派,畢竟劍宗能夠位列武當少林之後,眾派之前,極大的原因是因為這一柄孤心神劍,沒有了李羽,說到底,劍宗也不過是個普通宗派而已,這李鶴是何人?李羽的師弟,和李羽一樣師承劍神上官飛,但李羽的光芒太過耀眼,以至於和南宮無忌一樣,李鶴也活在這李羽的陰影之下。

宗主不辭而別,連焚心劍氣也被帶走,劍宗風雨飄搖之下,太虛觀無極宗等門派皆想分一杯羹,紛紛暗中指使一些小門派前來,或是試探,或是刁難,目的便是一旦發現劍宗將傾,便會第一時間接手這塊肥水。

但故事總是如此相似,和梵天教如出一轍,這位同樣師承上官飛的李鶴,出任宗主第一天便在劍靈山上,僅一劍,便將妄圖脫離宗派的兩位長老給誅殺,而後更是放下話,若是太虛觀無極宗想要來,讓余百烈和黃氏兄弟直接上劍靈山,李鶴一人接下便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何等狂妄!!?

須知李羽當時雖一人能力戰釋難一清,但不過是切磋武藝,點到為止,若是李鶴真和黃氏兄弟以及余百烈生死相搏以一敵三,就是李羽也不敢說穩勝於對方。

等着看太虛觀無極宗劍宗熱鬧的人比比皆是,而江湖,卻風平浪靜,太虛觀余百烈只是一句,李宗主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余百烈日後定當討教,便沒了下文,而無極宗更是如同無事發生一般,一言不發。

風雨飄搖的劍宗,經李鶴的雷霆手段,徹底站穩了腳跟,甚至比以前更加聲勢浩大,只因前任宗主李羽不喜爭鬥,而沒有爭鬥,何來江湖?如今李鶴的手段便是惹劍宗者殺無赦,以往在劍靈山周邊的一些依附的小門派尚能在李羽的庇護下一息尚存,但李鶴的方式卻是,要麼降,要麼死,劍靈山只能有一個掌門人,那就是他李鶴。

“以她的性子來看,這也不是不無可能,二十年了,足以改變很多事很多人,還是小心為上吧,諸位。”李鶴開口道,由於李羽和冷若霜的關係,李鶴和冷若霜也一度有過一些淵源,不過那也只是冷若霜未曾暴露其梵天教聖女身份之前。

“枯塵師太還沒跟上,咱們不等了吧,若是這妖女逃了,只怕是不好找了。”黃契有些不耐煩,江湖之大,若是一個人真想躲起來,那不費番功夫是找不出來的。如今仇人近在眼前,又有如此多助力,報仇雪恨的最好機會就在今日,冷若霜一旦逃走,即便是日後找到了她,以無極宗一人之力與之對抗,也得大費周章,今日以眾位武林泰山北斗之力,量她毒功滔天也無能為力。

“若是要逃走,何以在這鑄劍山莊呆二十年?若是因為李羽的二十年之約的話,她會比我們更清楚二十年之約何時到達,如今她既然在這等着我們,想來也是不會就此逃走,黃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唐元難得的說了一大段話。

“二位所言不無道理,以我看,咱們就保持這個速度,這鑄劍山莊就這麼大,穿過這個庭院應該就能看到冷若霜了”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身着華服的婦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淡定自若,面無表情。

“妖女!納命來!”進山莊至今的黃寂惜字如金,卻是在這一刻,第一個沖了上去。

“二弟小心!”黃契沒想到跟自己心意相通的胞弟為何突然出手,眼下只得硬着頭皮也沖了上去。

“滾!”只是一拂袖,一道紫色真氣便打了過來,黃寂一個弓步,蓄力於右拳,伴隨着一聲虎吼,一拳轟了出去!

“砰!”兩相對撞之下,冷若霜嗯悶一聲,嘴角再度溢出一絲鮮血,黃寂卻是瞬間倒飛出去。

“二弟!”好在黃契及時趕到,順勢一個卸力,接住了倒飛回來的弟弟,低頭一見,卻是大驚失色,黃寂的胸口,一道黑色掌印赫然出現,吐出一口鮮血后,黃寂斷斷續續道“大哥……一……一定要殺了她,為……為師父……報……”話音未落,卻是雙手垂了下去。

“妖女!先殺我師尊,又殺我二弟,我殺了你!”黃契忍住淚水,大吼一聲,拳頭一捏,也是沖了出去!

“慢着!”一柄長劍突兀伸出,正好擋在了黃契眼前。

“李鶴!你什麼意思?!你要包庇這個妖女?我無極宗今日勢要將這妖女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黃契怒火中燒,真氣涌動。

“阿彌陀佛,黃施主,令弟似乎沒事,別衝動。”釋難不知何時蹲了下來,放下了黃寂的右手,似乎是剛剛在為黃寂把脈。

“不可能!方才他的胸口上的掌印!”黃契轉頭蹲了下去,拉開了黃寂的衣服。

“什麼?!不見了?”黃契再三確認,紫色掌印的確是不見了,這才見的黃寂雖雙目緊閉,但呼吸均勻,黃契抓起二弟下垂的手也把起了脈。

另一邊,冷若霜依舊站在那裏,冷冷的看着幾位掌門人,李鶴和余百烈謹慎的盯着她。

冷若霜直視李鶴的雙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另外幾人也回過神來齊刷刷站到一起,氣氛一時劍拔擄張。

“黃兄,令弟?”唐元最先開口打破了寂靜。

“他沒事,這妖女不知為何,不僅沒下毒手,反而.....”黃契一時竟支支吾吾。

“反而將令弟體內因為橫練無極宗的形意拳導致體內的淤積的淤血給打散了。”釋難方丈及時開口補充道。

“什麼?”唐元難以置信。

“為什麼?”李鶴看着眼前的婦人,思緒有些縹緲,二十年前的靈劍山,小橋之上,冷若霜也是這樣站着,一顰一笑,都勾人心魄,而自己和師兄也是這樣愣愣的站着,如同獃子一般。

“跟我來吧,進去內院,你們便知曉一切。”冷若霜控制住翻湧的氣血,幽幽地說,黃寂剛剛的一擊着實是給自己造成了一些傷害,加之釋難的獅吼功,眼下自己深受內傷,但不能暴露出來,只得強壓下去。

李鶴一言不發,見冷若霜轉身,便邁步跟了上去。

“李宗主!”

“走吧,她現在看似平靜,實則因為獅吼功和形意拳已經受了內傷,李宗主已經上去了,想來冷若霜也無法再翻風浪,跟上看看便知怎麼回事。”一清道長打斷了疑惑的眾人,也跟了上去。

“阿彌陀佛,煩請黃施主留在此地,令弟如今雖淤血已除,內傷已排,但仍舊是虛弱的昏迷,還需有人照看。”釋難說罷,見黃契欲開口,又道“黃施主可放心,貴派的丹典老衲定會為黃施主帶出來,若冷施主有不軌之心,老衲也定會將其誅殺。”

看黃寂扔昏迷不醒,黃契也只得點了點頭“那就勞煩釋難大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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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兩極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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