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罪行
孫卿卿剛剛也的確在走神當中,然而在意識到孫佳瑤的動作之後,她幾乎是下一秒就下意識地用手中的匕首去格擋。
鋒利的匕首在這一刻幾乎是瞬間就劃破了孫佳瑤的臉頰,露出一道深刻的血痕來。
孫佳瑤頓時也顧不得什麼逃出去了,捂住自己的面頰,看見手掌心當中出現的點點血紅,眼睛都紅了,忽然尖聲叫了起來,“我的臉,我的臉!”
聽到耳邊這無比尖銳的叫聲,孫卿卿面上浮現出深刻的不耐煩神色,而後便是用匕首的手柄毫不猶豫地捶向了孫佳瑤的后脖頸。
孫佳瑤的頭一歪,瞬間暈了過去。
而前殿中,厲瑾瑜對後殿的事情一無所知,正在和這些大臣們把酒言歡。
一杯又一杯酒被滿上,一個又一個酒杯空了。
這些大臣們都是過來恭喜他,並且對他即將要登上帝位這件事都是心照不宣。
他們皆是恭喜,好像這件事是什麼天大的喜事一樣。厲瑾瑜也難得真正心情愉悅。
現在他已經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了,更不用說,又拉攏了孫德武的勢力,幾乎已經無人可以阻擋他的腳步了。
大臣們恭喜道:“真是恭喜二皇子殿下了,能夠娶得這樣一位美嬌娘。”
“是啊,二位真是天作之合。”
在厲瑾瑜這邊無比忙碌的時候,那邊孫德武也受到了許多人的恭維。
如果厲瑾瑜真的登上了帝位,那麼孫德武就是以後皇上的老丈人了,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他們皆是恭賀道:“國公爺,您可真是好福氣啊,如今二女兒又嫁給了二皇子殿下,真真是無上的榮耀。”
孫德武臉上則是帶着客套的笑容,也是回應了這些同僚們的恭維:“哪裏哪裏,都是你們謬讚了而已。”
只是他臉上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笑意。
看來,哪怕是心中有些不安,也還是對這件事極為高興,甚至恨不能宣告天下人。
眾人看在眼中,記在了心中,並沒有什麼很大的表示,只是停頓了稍許之後,又有人十分不經意地提起了孫卿卿。
“說起來,國公爺的大女兒嫁的也不錯,都已經是瑞王妃了,多麼尊貴的身份啊,只是可惜了。”
“可惜那一場大火了。”另外一個人則是將這個大臣沒有說完的話接了下來,“要不然,國公爺現在就是兩個女兒都是嫁的了一個極好的去處。”
他們都是心照不宣,然而心中也是惋惜的。
從前,孫卿卿在這些人心中是一個草包的形象。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形象就已經改變了。
他們都開始覺得,孫卿卿是個極為能幹的人,甚至還讓他們覺得有些許驚艷。
孫卿卿有的並不只是絕美的容顏,還有十分縝密的邏輯思維。有很多事情,她似乎都能處理的很好。
然而現在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佳人卻是已經不在了。
但是總體來說,今天的氛圍還是十分輕鬆的,幾乎人人都沉浸在這一份喜意當中。
厲瑾瑜喝了不少酒,甚至都已經有點上頭了。他有點微醺,然而就在此時,他的心腹公公快步走了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二皇子殿下,不好了,刀疤死在了冷宮門口。”
聽到這句話,厲瑾瑜那一點醉意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神色一下子就幽深起來,凝視着這個心腹公公,低聲問:“是誰殺的?”
這件事絕對不能宣揚。
要知道,在這麼多大臣聚集的宴會上,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恐怕會引起恐慌。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刀疤那麼高強的武功都出事了,厲瑾瑜心中總有點不好的預感。
心腹公公搖頭,看來是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殺的。厲瑾瑜還在沉吟着,剛想起身去看看,然而就在此時,忽然傳來了一道極為清越的聲音,“這麼熱鬧啊,看來,是我來晚了。”
眾人齊齊地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
只見孫卿卿正盈盈地站在那兒,一張絕美的面龐上帶着玩味的笑容。
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是一驚。而後同一個念頭從他們心中升起來。孫卿卿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是死了嗎?
在一片寂靜沉默的時候,孫卿卿便是一步一步地走向正中間的厲瑾瑜。
她步子並不算慢,但是就是平常的一段路,現在居然被她走出了一種步步生蓮的感覺。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幾乎從來沒發現孫卿卿是這麼好看的一個人。
等到孫卿卿都走了過來,厲瑾瑜眼中還是有些驚艷。哪怕這麼久都不見了,她還是一樣的漂亮。
但是那又如何。沒死,也不能活着出去!
下一秒,厲瑾瑜就立刻回過神來,幾乎是大聲朝着那些侍衛大喊道:“快,快把她給我抓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要抓孫卿卿。
一時間,竟是沒有一個人動彈。
瞧見這一幕,孫卿卿忍不住輕笑一聲,面容上卻是帶着些許冷意,“他們不會有任何人阻止我來找你算賬。”
她的話語裏有些囂張,讓聽到的人不免對她有些恨的牙痒痒,但是也無可奈何。
“但那又如何?”過了最開始的震驚時間,厲瑾瑜反倒是渾身都放鬆下來了,雙手懷抱着臂膀,極為不屑:“你認為就憑你現在,能夠打得過我嗎?”
旁邊這些大臣們現在聽的是心驚肉跳。
因為,這赫然是兩方開始撕下了表面的偽裝,將裏面的爭鋒相對全部都展露了出來。
雖然之前的一些事情都不過是掩蓋住的,但是現在,則是沒有一點掩飾了。
孫卿卿也絲毫都不客氣,反而是從身上掏出了好些東西來。
這些東西是一些紙張,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已經寫滿了字。
孫卿卿握着這些紙張,看向周圍的大臣們,聲音沉冷:“諸位,今日我有這些很重要的東西給你們看。”
說著,她便是將這些紙張漫天丟了出去。
丟出去的時候,旁邊的大臣們則是立刻接了過來,也是好奇上面到底寫着的是什麼。
有的大臣看見了上面的內容,現在不免掩住了嘴唇,甚至驚呼出了聲。因為上面赫然是厲瑾瑜作為北川事件主謀的證據。
一樁樁一件件,都羅列的十分清楚。
而且,根據這些證據,孫卿卿還特意在其中推理了一番其中的邏輯關係,條條分明,着實讓人驚訝無比。
然而有這些還是不夠。其中還有好些人的證詞,並且後面都是按了手印的。
由此一看就知道,這些證詞都是那些人同意的,其中都是寫了厲瑾瑜的一樁樁一件件,包括如何賄賂他們的。
看見這些紙張,大臣們着實是大驚。他們都知道北川的事情,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這件事背後的主謀居然是厲瑾瑜。
想到這一點,他們看向厲瑾瑜的神色就有些怪異了。
厲瑾瑜一怔,意識到了些許的不對勁,也是彎下腰,在地上撿了一張紙。只是撿起來看過之後,他眼神閃爍間便是露出不屑的神色來。
他剛剛要開口,孫卿卿就已經搶在他前面出聲了:“我猜二皇子殿下現在肯定又要說了,說這些不過是我偽造的證據而已。”
“二皇子殿下,等着看吧。”
話音落下,孫卿卿就看向宮門口的位置,“帶上來吧。”
帶上來的赫然是之前的投毒之人,還有刀疤男的屍體。刀疤男一隻手臂不見了,看着着實死狀慘烈。
而那個投毒之人出現的時候,厲瑾瑜甚至是下意識地就不可思議地反問出聲:“你現在怎麼還活着?”
只是這句話才問出來,旁邊那些大臣們瞬間看向他的眼神就有些許怪異了。
這無疑是證明了一件事。厲瑾瑜原本想要對這投毒之人滅口,但是根本就沒有得逞。
事實上,投毒之人在經過了孫卿卿的威脅之後,着實是愛惜自己的性命,所以也不敢再隱瞞任何,只好把厲瑾瑜的安排一五一十地說了。
他跪在地上,但是說出來的這些話卻是能夠讓人無比震驚。
聽着厲瑾瑜一樁樁一件件都已經謀划好了,甚至利用北川的事情來陷害厲晟舒,大臣們都是一驚。
他們一直都蒙在鼓裏,而厲晟舒一直都是無辜的!
其中那些曾經擁護過厲晟舒的大臣們則是更加愧疚了。瑞王一直都沒變,只不過是他們不願意相信他,冤枉了他。
可是現在人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復生了。
聽到投毒之人說的話,孫卿卿唇邊泛起一抹冷笑,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厲瑾瑜有些驚慌的神色:“怎麼樣,二皇子殿下,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人證物證俱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
厲瑾瑜面色現在極為好看,就好像打翻了各種各樣的調料一樣,完全混合在一起,着實是有幾分可笑。
而那些大臣們現在也回過神來了,知道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在被厲瑾瑜蒙蔽着,便是出聲討伐了起來。
“二皇子殿下,着實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這樣的人!”
“是啊,北川的百姓,原來都是你害死的!”
“二皇子可真是草菅人命,心狠手辣。這樣的人,難道真的能登上皇位嗎?”
最後這句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哪怕之前厲瑾瑜表現的野心再大,但都沒有做出任何讓這些大臣們覺得不可饒恕的事情。
然而現在,都已經害死了這麼多條人命了,絕對不可能讓他登上皇位。
耳邊的聲聲討伐聲音讓厲瑾瑜整個人臉色極為不好看,甚至雙手拳頭都已經握緊了,有一種想要將眼前人殺死的衝動。
孫卿卿站在人群中間,聽見這些大臣們討伐的聲音,心中甚為滿意。
她勾了勾唇,轉身,對身後的這些大臣們說:“諸位,今日我前來,只是為了替瑞王府的幾百號人命復仇的,所以,還請你們不要擅自插手。”
孫卿卿的態度誠懇,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