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瑞王無辜
看着厲晟舒這般神色淡淡，波瀾不驚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厲瑾瑜心中卻是湧起了濃烈的不平來。
他想把厲晟舒這張冷淡的面容給撕碎！
憑什麼現在是他被包圍着，卻還是沒有r絲毫弱勢呢？憑什麼！
懷抱着這樣的想法，厲瑾瑜便是冷笑了一聲，嘲諷道：“瑞王，你殘害北川百姓，甚至給他們下毒，如今居然還敢進宮來？”
“按照我朝例法，你這般殘害百姓，即便是王爺，也應當和百姓同罪，理應當斬。”
說完這些，厲瑾瑜便是朝向這些太監宮女和大臣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瑞王這般殘忍，是應該承受這樣的懲罰。”
“不把他抓起來，簡直對不起北川死去的那麼多人！”
“瑞王理應當斬！”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音傳出來，都是對厲晟舒不利的話。然而這些討論的人都是宮女太監，那些大臣們都沒有說話。
“諸位大臣，你們以為，該當如何啊？”厲瑾瑜又是故意要展現給厲晟舒看一樣，反而還轉頭詢問。
立刻就有原本就站在厲瑾瑜那邊的大臣站出來應道：“二皇子殿下所言有理。”
“微臣也是這樣以為。事不宜遲，二皇子殿下還是快快下令將這兇狠殘暴的人抓起來。”
說話的人都是厲瑾瑜那邊的人。
但從前和厲晟舒交好的大臣雖然沒有說話，那意思也是支持厲瑾瑜的。
厲晟舒有些不置信。
不過是一件事，便真的能讓人心都改變了？他緩緩地轉頭，目光精準地落在那些曾經交好的大臣身上。
但是那些大臣們抿唇，大多數人都是撇開了視線，不願意和厲晟舒對視。
這便是，已經轉變了陣營了。
察覺到了這一點，厲晟舒一顆心都冷下來了。不知道是對這般大勢所趨的朝廷，還是對他們心中隱隱的懷疑。
他也抿唇，再也不沉默了，目光一寸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便是忽然抬眼看向厲瑾瑜，眼中的精光閃爍：“根本就不是我害死了北川的百姓，而這一切，根本就是你，厲瑾瑜的陰謀！”
厲晟舒的聲音鏗鏘有力，目光和語氣都直直地指向厲瑾瑜。
厲瑾瑜唇邊的笑容一滯，旋即便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瑞王，空口無憑。你就這樣兩張嘴皮子一張一合就想要嫁禍到我身上，恐怕是不行吧？”
眾人還在剛剛厲晟舒說出的那番話當中震驚沒有回過神來，但誰知馬上，厲晟舒就勾唇也是冷笑，“自然是有了。”
“上來吧。”
一句話，忽然眾人就看見厲晟舒身後走出來了好幾個人，而且面上還帶着些許的驚恐，身子顫抖着。
這幾個人，在看見站在那兒的厲瑾瑜時，似乎更加害怕了，身子抖若篩糠，而後便是跪了下來。
“把你們之前告訴我的，完完全全說出來。”厲晟舒的聲音裏帶着無形的壓迫力，讓那些人彷彿又回到了昨日那個灰濛濛的早晨。
他們登時不敢隱瞞。
有一人則是哆哆嗦嗦地說：“是，是有人跟我說，只要我打扮成北川的難民，並且到瑞王府前面鬧事，就可以拿到五百兩銀子。”
“你原本是什麼身份？”厲晟舒淡淡問。
那人則是遲疑了一瞬才道：“……原本就是都城中的乞丐。”
眾人皆是嘩然。
而接下來還有幾個人也是都城裏的乞丐，但是還有一些人，是真正的北川難民。但是這些真正的北川難民，也是被人洗腦，而後給了巨大的利益，所以就跟着來壓迫厲晟舒。
並且，他們還以北川難民的身份，將這件事給放大說了許多。
越說到後面，眾人就越是嘩然，而厲瑾瑜心中則是越來越冷淡。這些人果真是不靠譜，就這麼簡單地說了出來。
他心裏連殺了這些人滅口的心思都有了，然而面上卻是帶着些許和善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等到這些人把二皇子的人怎麼誘導他們陷害厲晟舒的全部過程說出來之後，厲瑾瑜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但是你說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證據說是我指使的。”
“有這個。”
厲晟舒好似已經料到了他會這樣說，很快就拿出了一隻小小的口哨。
口哨的體積非常小巧，但是卻是足夠精緻，黑沉沉的，讓人過目不忘。
只看見這一枚口哨，大臣當中便是有人驚呼了出來，有些太監宮女的臉色也有些怪異。
因為這一枚口哨很顯然就是能代表厲瑾瑜的信物。因為最近厲瑾瑜太過得意了，所以這些事情，都幾乎沒有什麼隱瞞。
一下子，這些人的眼神便是瞬間變了。
厲瑾瑜也沒想到厲晟舒居然能拿到這一枚口哨，暗暗地磨了磨牙，然而面色只是微變，便馬上反咬一口道：“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你用銀子買來特意陷害我的？”
“至於這一枚口哨，很簡單。”他眼神陰沉宛若毒蛇，就這樣緊緊地盯着厲晟舒，“我相信，以瑞王的神通，想要拿到一枚口哨，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似乎要印證自己的想法一樣，厲瑾瑜馬上就看向這些人，聲音中帶着些許的蠱惑：“他給了你們多少銀子？我也可以出雙倍的價錢，只要你們說出真相。”
什麼真相？無非就是想要讓這些人再度反咬一口。
還沒等這些人開口，厲晟舒就已經淡淡出聲了：“二皇子殿下陷害一次還不夠，居然還想故技重施。”
“你就不必威脅他們了，他們既然已經說出真相了，自然是不會再為你賣命了。”
他雖話語淡淡，但是說出來的這些話，卻是含着些許劍拔弩張的意味。
兩個人好像誰都有道理，而誰都不願意讓步。要知道，若是此時誰敗下陣來，那便就是不佔理了。
諸位大臣也是沒人開口說話。
他們現在已經很難分辨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就在二人正對峙的時候，忽然，那邊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楚妃娘娘到了！”
眾人皆是往那邊看去。
饒是厲晟舒和厲瑾瑜，都要朝着楚妃淡淡點頭行禮，齊刷刷目光皆是落在楚妃身上。
楚妃身穿一件水藍色的宮裝，越發襯得她溫潤如水，極為漂亮。
她聲音柔和但也帶了幾分力量：“奉皇上口諭，本宮是來傳話的。”
楚妃的目光在在場的人身上一掃而過，但觸及到厲晟舒的時候，卻是多停留了一兩秒。
只是這一兩秒，她就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在場所有人都瞧見了她手中握着的明黃色令牌，上面還有龍的圖騰。這赫然是皇帝的東西，是真沒錯。
楚妃這才開始慢慢宣告道：“皇上說了，北川的事情有蹊蹺，但瑞王是無辜的。所以，北川一事需得另外調查。”
一番話說完，簡直落針可聞。
眾人沒有想到，皇帝要說的居然是這件事。他們才剛剛在對峙，皇帝就已經聽說了這件事嗎？
厲瑾瑜一怔，心中更是不甘。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個時候就來救場了呢？還是為厲晟舒撇清關係呢？
厲晟舒也是沒有料到皇上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給出口諭來。只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他便看向眼前的厲瑾瑜，聲音裏帶着詢問：“那二皇子現在能否把瑞王府旁邊的守衛全部撤走呢？”
雖然是詢問，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帶着冷意的。
厲瑾瑜看着厲晟舒冷淡的面容，打定主意覺得他肯定是在炫耀，咬了咬牙，但還是要保持面上的風度翩翩：“自然了。”
這件事既然現在已經差不多解決了，其他的那些大臣們就全部都退去了。
只是他們心中現在已經在暗自琢磨了。
看來，二皇子也並沒有那麼受皇上寵愛。到了這個時候，皇上仍舊是向著瑞王的。
厲瑾瑜把某些大臣心裏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便是心中更加不平衡了。他用力地咬了咬牙，而後便是看向眼前的楚妃，眼中帶着恨意和懷疑。
楚妃來的着實是太巧了。
“是不是你做的手腳？”厲瑾瑜朝着楚妃走過去，聲音裏帶着沉冷，面色也陰沉。
這和平時那個風趣幽默的厲瑾瑜完全不一樣。
看着近在咫尺的陰森面容，楚妃心底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一抹寒涼，然而卻是輕笑了一聲，努力鎮定下來：“二皇子殿下在說什麼呢？臣妾着實是聽不懂。”
但就在此時，她的手腕已經被厲瑾瑜用力地攥緊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鬆懈的意思，反而還越握越緊。
這種強大的力道便是讓楚妃有些許皺眉。她用力掙脫了一下，低聲道：“二皇子殿下，您弄疼臣妾了。”
“若是您再這樣，臣妾着實是不介意把這件事和皇上說說。”
聽到楚妃柔柔的話語，厲瑾瑜眼中精光閃爍。居然還敢威脅他？
然而最終他還是鬆開了楚妃的手腕。楚妃才被放開，就立刻轉身離開了，並且沒有絲毫要轉身的意思。
厲瑾瑜看着楚妃裊娜離開的背影，面容卻還是有些陰鬱。別以為他沒看見，剛剛楚妃分明是更關注厲晟舒一些。
也就是說，這件事極有可能是楚妃在皇帝身邊吹枕邊風，所以才會有了今天的口諭。
楚妃裊裊婷婷回了皇帝的寢宮，厲瑾瑜就跟在她身後，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誰知楚妃才剛剛到達這邊的寢宮，一直侍奉在皇帝身邊的王公公便是立刻道：“娘娘，您可算回來了，皇上剛剛又吐血了，好像又嚴重了些。”
“什麼？”
楚妃一驚，旋即便是再也顧不得其他，迅速跑進了皇帝的寢宮，去看看皇帝的情況。
看見楚妃臉上根本沒有絲毫掩飾的驚慌和擔憂神色，王公公暗自在心中感嘆，看來，楚妃娘娘對皇上還真是用情至深，否則不會如此擔憂。
然而這樣的想法才剛剛掠過，王公公轉眸就瞧見了站在一旁就好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厲瑾瑜。
厲瑾瑜神色淡淡，站在那兒根本就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就好像根本沒聽見王公公剛剛的話。
王公公眼眸閃爍些許，便是慢步來到了厲瑾瑜面前，輕聲道：“二皇子殿下，皇上身體不舒服，您還是去看看吧。”
厲瑾瑜神色淡淡，好似才回過神來，目光就這樣淡淡地落在王公公身上。
王公公察覺到落在身上似乎帶着些許打量的眼神，心底里其實也是發怵的，但是還是咬了咬牙去開始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