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出道

第119章 出道

黃道菲寫出這個故事來,只不過是為了紀念一個人,原創故事《illusion》指的是幻覺的意思,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個故事而已,但是對於故事中的那些人物來說,這個故事美好得就像是鏡花水月一般,即便這個故事的後續發展並不是那麼盡如人意。

故事的開始,在外人看來,和劇本《念》中的一模一樣,但是原本的現實當中,不過是一個處在思春期的少年為了自己喜歡的男生而創建一支樂隊。這支樂隊的名字不是叫做WIFI樂隊,祁單說謊了,這支樂隊的名字其實叫做樂隊C,C代表了center,即中心的意思,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堆不切實際的夢想,只不過當時的他們都堅信着自己的夢想有朝一日會開花結果。

電影《念》中,把他們在高中時代的故事展現得淋漓盡致,故事隨着楚凡和常菩徽為了追求夢想而前往新的城市結束,這也是他們高中時代的終點,卻不是這個故事的終點。

現實世界中,祁單跟隨着遲殊童來到了S市這個花花世界,這個他生命的起點,大概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因果輪迴這回事,要不然的話他怎們能時隔多年重新回到這一座城市裏呢?但是,雖然祁單對S市還抱着一些感情,S市卻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座城市曾經生活過一個叫做鍾楚茨的小孩子,祁單以全新的身份回到這裏,開始了自己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

露宿街頭,艱難地找到一個可以住的地方,找到打零工的地方,找到可以在街邊賣唱的地方……祁單和遲殊童不過是才高中畢業的少年郎而已,卻沒日沒夜地為他們接下來的生計奔波,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合作,寫出了一首抒情的《傻等》和一首藍調搖滾的《晝夜》,然後把成品寄到了當時在娛樂圈中微不足道的東皇娛樂,這兩首歌一下子就讓祁單和遲殊童在東皇娛樂中打下了基礎,於是乎,東皇娛樂的老總立刻要求見他們。

祁單的長相很不錯,雖然在才華上比不上遲殊童,但是對於當時的娛樂圈來說,他這種人反而更加吃香,2010年,正是日韓流盛行的時代,人們喜歡病嬌花美男,就好像是祁單這樣的。相比之下,遲殊童的長相就很一般,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尚未發育完全的高中生而已,不過,遲殊童身上帶着一股天然的少年感,讓很多人不由自主地打算靠近他,這也算是他的特色之一,要知道,高中時代的祁單同意和遲殊童一起搞樂隊,就是因為對方身上這股天然的少年感。

東皇娛樂看到兩個人,都覺得很好,只不過當時東皇娛樂實在是太弱了,公司能拿到的資源根本不多,公司里最火的一個人叫做李伯洋,是一個大二十多歲的民謠歌手,不管是聲音還是長相,看起來都帶着一點滄桑感,隨着年紀越拉越大,漸漸地開始走向落寞。當時,李伯洋的經紀人是林清雙,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人,而現在這個女人,已經混上了東皇娛樂的高層。

七年前的祁單和遲殊童,素麵朝天,而林清雙則是美艷妖嬈。

“我也不說什麼客套話,把你們叫過來是因為我打算買你們的歌,開個價吧,《傻等》和《晝夜》多少錢,我買了。”林清雙當時一臉孤傲地說出這些話來,根本就沒有想眼前的這兩個少年到底會不會同意賣歌。

林清雙的態度惹到了祁單,當時的祁單直接打算和這個女人吵架,但是遲殊童拉住了他,說:“好,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話,那麼現在就可以簽約,我們要的錢也算不上多,兩首歌,市場價共六萬,你給我們,我們就走。”

不管是誰,都沒有想到遲殊童的這麼一句話居然會讓林清雙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興趣。

一場會話就這樣結束,雖然他們兩個人長得還算不錯,但是在帥哥靚女扎堆出現的娛樂圈,他們兩個人的長相是再普通不過而已,祁單和遲殊童並沒有被東皇娛樂的人看上,東皇娛樂看上的就只是他們的歌而已。

走出了東皇娛樂,祁單覺得自己的胸腔就好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一般,他想起自己和遲殊童夜以繼日奮戰寫出來的歌,尤其是那一首《晝夜》,他都覺得自己人生已經寫不出那麼好的歌來了。他垂頭喪氣着掃視着這座城市,鱗次櫛比的樓房,反光的玻璃牆,正在架起來的立交橋,這座城市欣欣向榮,一切都朝着最好的地方跑過去,而他們呢?不過是待在這座城市裏最渺小不過的螻蟻,生存都是問題,更不要說未來了?他們真的還有未來嗎?

追夢的旅人來到了這座看起來能夠讓人實現夢想的城市,讓整座城市看起來就好像是噴香的成熟的麥田一般,但是,當這些旅人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們就會看見,城市上空,有一把巨大的鐮刀正在收割着這些成熟的大麥,那些屬於旅人的夢想,在這座冰冷的鋼鐵森林裏消失得漫無邊際。請問你現在還會做夢嗎?不會了,睜開眼睛,當你發現現實如此殘酷的時候,你才知道,原來不會。

看出了他的沮喪,遲殊童說:“沒關係,不過是一次失敗而已,這個世界上有這晨昏線,說不定現在的我們就是處在晨昏線上,地球一直都在轉動着,我們遲早能走到白天裏。”

白天?真的有白天嗎?怕不是白夜吧?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卻只能看到煙。祁單覺得,遲殊童只看了自己身上的煙,卻看不到自己的火急火燎。實際上,就算是祁單也沒有看清楚自己內心的慾望,於是乎沒有一個人往那些火苗上灑點水,導致最後烈火焚身。

不過才三天而已,林清雙再一次把兩個人叫到了跟前來,但是和第一次的時候不一樣,他們要簽訂合約。合約上寫着,東皇娛樂的人會給他們安排S市的戶籍,讓他們好好地待在S市,不過他們雖然是創作型的藝人,可是畢竟年限太短,能見識到的東西太少,這就直接導致他們寫出來的歌意思太過淺薄,所以在正式出道之前,他們必須要成為這家公司的練習生。當時日韓文化在中國盛行,他們也知道練習生到底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雖然還有點前途未仆,但是衝著娛樂公司這個名頭,他們毫不猶豫就選擇了簽約。

簽了約之後,他們幾乎每天都待在公司裏面,由於他們沒有生活費,公司也沒有給他們安排員工宿舍,所以他們兩個人還是住在自己之前租的房子裏面,因為有了之前賣歌收到的錢,所以也算是勉強地度過了幾日。

在娛樂公司里做練習生,除了要學會唱歌之外,還要學習跳舞,祁單根本就不喜歡跳舞,他只想組一支樂隊,然後抱着一把結他,或電結他在舞台上放肆張揚,可惜,公司的目標就是培養像韓國組合那樣的唱跳型組合,根本不會考慮樂隊的事情,畢竟做樂隊的話,不僅僅是籌辦樂器那麼簡單,一個樂隊如果要培養起來,那最好是樂隊成員在同一時期進入公司,然後培養友情。一個樂隊最看重的東西就是所有成員的實力要均衡以及樂隊的向心力問題,這實際操縱起來很困難,更不要說到時候出道的話,主唱分到的關注肯定會比樂隊的其他成員來得多,到時候到底能不能保持向心力,絕對是一個問題。

遲殊童雖然會寫歌,唱歌也算不錯,但是在跳舞上的天賦實在不高,一個簡單的動作只要加快速度,他就能把自己絆倒,但是祁單卻很認真,而且進步神速,就算是不參加樂隊的選拔,只是參加唱跳型組合的選拔,他也覺得自己肯定能成功,所以他總是擔心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和遲殊童一起出道。

就這樣練習了大半年的時間之後,祁單聽說東皇娛樂總算是要推出他們公司的第一個唱跳型組合了,祁單很激動,以為自己總算是得到了一個可以出道的機會,卻沒想到在一次上廁所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消息。

“你說,祁單那麼厲害是不是能出道?雖然他練習時間比我們要短,但是在所有練習生當中的實力卻不容小覷。”

“別想了,那傢伙是絕對不可能出道的。”

“為什麼?”

“因為遲殊童啊!你以為他們是為什麼進的公司?因為林清雙那老女人看上他們會寫歌,只是想把他們培養成公司專業作曲人而已,尤其是遲殊童,在創作上簡直就是天才,這樣的天才怎麼能為了其他的事情分心?祁單能進來都是因為遲殊童,再者說,如果祁單和遲姝童一起寫歌的話,遲姝童的靈感反而會更多,所以啊,祁單註定只能和遲殊童一起待在公司里,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出道。”

當時聽說這件事之後,祁單很冷靜,他找上了林清雙,質問她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林清雙居然連一個解釋都沒有,就直接承認了,祁單很氣憤,但是林清雙卻給了他一個建議,說,如果可以幫她把遲殊童送到她的床上,那麼祁單和他就都可以出道。

出道這兩個字,對於祁單來說誘惑力太大了,他糾結了幾天之後就同意了,再一次公司的年會上,他把春藥倒進了遲殊童的酒杯里,勸着他把酒喝了下去,還把他送進了林清雙的屋子……

之後的事情就是,從林清雙的房間裏出來的遲殊童找到祁單,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祁單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是卻虛張聲勢,只說他們這麼做並不會吃虧,相反還能獲得一個出道的機會,這樣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遲殊童對他很是失望,說是要開車出去兜風,讓他吃好喝好,今天晚上別等他了,結果惴惴不安了幾天之後,就得到了他死亡的消息,說是酒駕,祁單相信了,但是現在回想一下,當時他離開的時候,眼神中帶着的分明就是決絕,他根本就不是死於酒駕,而是死於自殺。

而在遲殊童死了以後呢?祁單做了什麼事情?他居然用着遲殊童的死來威脅林清雙,要求做SOLO歌手,要回了之前遲殊童寫好的歌,除了一首《晝夜》被李伯洋唱了之外,其他的歌都按照當時林清雙的要求,作曲人、填詞人都從遲殊童改成了祁單,而這些歌幫助祁單成為了最有名的歌手,當時說要出道的唱跳型組合,結果因為歌全都被祁單收走了,所以反而沒有出道。

從前祁單不知道遲殊童對自己的特殊的感情,現在知道了,所以他理解了,當時遲殊童離開時看自己的那麼一眼,除了對這個行業的絕望之外,應該還有對自己的失望,失望他喜歡上的一個男人居然這麼卑鄙,可惜,他看清楚他的時候真的太晚了。

和黃道菲吃完飯之後,祁單回到了家裏,想起來高裴了,高裴在自己出道之前是跟在林清雙身邊的人,而現在林清雙在和公司里的其他高層爭權奪位,高裴還是選擇支持林清雙,現在想想看,當時林清雙把高裴配給自己做經紀人,大概還有出於監視他的原因。黃道菲說,她喜歡遲殊童所以才能知道遲殊童喜歡的人是自己,那麼反過來,當時注意到遲殊童的林清雙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那麼高裴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原來,這麼長的時間裏,只有自己一個人不清楚而已……

在娛樂圈的星光之下,有人平步青雲,扶搖直上,有人千方百計,得不償失,有人紅顏枯骨,香消玉殞……他幾乎沒有見過相濡以沫,攜手共進的人。

祁單一直告訴自己,生命只有一次,身體也只有一個,但是現在,他卻開始覺得這些話根本都是屁話,他已經疲憊了。

總以為黑暗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所以才一直咬牙撐着,但是現在才發現,原來黑暗是無邊無盡的,不存在所謂的過不過的去。黑夜熬不過去,所以啊,或許在七年前的時候,他就應該選擇和他一起離開,他已經活了太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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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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