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代嫁痴傻王爺
睜眼,是一片殷紅瀰漫,江卿月動了動脖子,頭疼欲裂,想抬手揉一揉,猛然發現自己被捆的結實。
外面的鑼鼓聲響起,轎攆一陣晃動,江卿月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自己這是被強嫁了。
身上的麻繩勒的肉痛,眼下也沒什麼逃跑的好法子。
當初自己娘親為正妻,父親用完了娘親嫁妝,攀上了高枝,將娘親降了位份為平妻,被江府另一妾室害死,卻無人理會,當時年幼的江卿月也被毒殺,這才讓自己一個特種兵穿越了過來。
初來時,自己只有六歲,裝瘋賣傻才躲過一劫,被送到了郊外的姑子尼姑庵養大,雖說沒有錦衣玉食,但好歹平安無憂,住持:明心法師,曾是外界遊歷歸來者,一身好醫術,因着投緣,也就傳給了自己。
沒想到今朝將自己接回來,是為了替那個妹妹代嫁到平王府。
傳聞平王智力殘缺,當今皇上只下旨讓江府嫁女兒,也沒指名道姓嫁哪個,自己那個父親江烈海,打的一手好算盤,把自己嫁了過去。
不過,好歹還落得一郡主的封號。
轎子落地,江卿月想張口,舌苔發麻,嘴裏似乎被塞了麻石。
“新娘落轎!”兩邊的丫鬟死死的攙扶着自己,硬生生的把人拖進了房間,什麼跨火盆之類的一應全免,眼前的紅綢蓋頭晃得眼暈。
跌跌撞撞的進了房門,耳邊的嬉笑聲才歇了下去。
一雙黑底鑲紅遍的雲紋履落在眼前,低沉的嗓音帶着極其不符的稚嫩言語響起:“新娘子,新娘子!入洞房,入洞房!”
“王爺等不及了呢。”蒼老的聲音響起,有人上前攙着平王離開:“按禮數啊,要等客人散去了才行的。”
不料,他突然躺在地上打滾,撒起潑來:“啊,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洞房!”
老嬤嬤看着他這副模樣,喟嘆無奈:“大家都散了。”
“左右也沒什麼賓客。”后一句話雖然說的小聲,卻還是清晰的落在江卿月耳中。
“李嬤嬤,你就慣着他。”幾個丫鬟嘀嘀咕咕不滿的離開。
看來這個平王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過。
哄好了地上撒潑的平王,又叮囑了入洞房的規矩,李嬤嬤才緊緊的關了門離開。
平王,當今七皇子,先皇后所出,年幼時頗為受寵,后先皇后病故,突然痴獃,兩傻子成對,倒也般配。
若說這先皇后是不是病故,還是一說,那這平王是不是痴傻,更是有待商榷了。
頭上的蓋頭猛然被掀開,光線刺眼,江卿月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笑的見牙不見眼的人,長得倒是帥氣,若是沒有這痴傻的笑容,也是個玉樹臨風之人。
只是,他眼中的驚訝雖轉瞬即逝,卻也被江卿月捕捉的清楚。
平王一把扔掉手上的蓋頭,把她推倒在了床上,看着頂上的鴛鴦戲水綉紋,艱難的張開了口。
“疼。”
平王似是聽不見一般,粗魯的扒了她的外裳,纖細胳膊被麻繩勒出深深的印子。
他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口中的麻石藥效也漸漸散去了,江卿月費勁的吐出石頭,身上的衣裳在他的動作下已被撕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瞅準時機,猛然起身,狠狠的磕在了平王的額頭上。
眼前一陣發黑,平王捂着腦袋暈乎乎的站起來,腳下有些踉蹌,伸手指着江卿月:“你…”
話沒說完,直挺挺的倒向了地面。
這王爺,身體也不太好啊。
轉悠了一圈,找到剪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上的繩子絞開,整理好了衣裳,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無奈的嘆氣,把人扶到了床上。
“同是天涯淪落人,哎,”把人扔在了床上,江卿月坐在床邊發獃,這往後該何去何從?
本以為自己那個老父親良心發現,誰料在自己的茶水、飯菜、住所都下了葯,江卿月有些暴躁,在尼姑庵,青燈古佛一輩子也未嘗不可,可眼下。
多想也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慶國,階級分明,卻又民風開放,一個很矛盾的國家,常年與西邊的坷沙哈部落有大大小小的矛盾,卻一直未開戰。
南面為巍山,翻過山就是吳國,每年上貢,近幾年略有不安分之態,北方是一片荒原,越往深處越冷,倒沒有人去過,而慶國就位於東面。
外面聽音的嬤嬤,見房內沒了動靜,敲了敲門:“王爺?”
看着門口的影子,江卿月嘆了氣,哼唧了幾聲,打消了她的疑慮,等外頭的人離開,才大喇喇的倒在床上,婚姻已定再難改,只要無人再擾,平安度日也就罷了,只是娘親的仇還是要報的。
身上的藥效還沒散的乾淨,江卿月迷糊間睡了過去。
睡眼朦朧之際似乎看到了平王冷漠如霜的眼神。
紅燭燃盡,積淚成堆。
翌日,江卿月剛換了衣裳,自小沒有人伺候,倒也習慣。
床上的人哼哼唧唧就要醒來,江卿月瞄到了床上的白帕子,眉頭一挑:這嬤嬤,倒是細心,門外已經有腳步聲傳來,冷眼脫了鞋,在腳趾上輕輕破開口子,讓白帕沾染了血梅。
草草的包紮好,房門就被敲響。
“進來。”江卿月挽着髮髻,隨手插了根簪子上去,雖說是不受寵的王爺,生活條件也比一般人要好上許多。
丫鬟放下了手中的銅盆,上前給人束髮:“平王妃,今日要面見皇上,要着正裝。”
嬤嬤上前把王爺收拾了乾淨,見着帕子上的血跡,嘴角笑容滿意。
見她洗漱完畢,摒退了丫鬟,親自上手給人換衣裳:“王妃啊,這一出閣,就不再是家裏的千金大小姐了,要相夫教子,晨起,是要伺候夫君的。”
江卿月看着床邊迷茫的人,淡淡的嗯了一聲。
對這樣敷衍的態度不滿,嬤嬤抬頭準備教育一番,看到江卿月冷眼如冰的眸子,動了動唇,未曾開口。
“嬤嬤,今日去面見皇上、皇後娘娘,您可要教我些禮數,否則僭越了,可以大罪。”話說的很輕,意思卻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