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賊
莫名的感覺在李明的腦海中擴散。
“好像......有點太安靜了......”
與海岸邊的熱鬧相比，遠處的商船卻顯得異常寂靜。
“雖說對於船商來說並不是好事，但逃過了風暴，他們也勉強算是劫后重生了吧。”
“這種情況下，他們看到陸地一點都不興奮嗎？”
李明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有種莫名的預感。
“混蛋，這船有問題，都快回來！”
這話不是李明喊的，而是從他身後傳出來的。
道爾頓在酒館裏就聽到海岸有人在喊，作為鎮子治安官的他習慣性的來到外面看一眼，準備組織一下治安，免得一會亂糟糟的，影響了貨物的鎮子裏的收入。
雖說不太喜歡管事，但畢竟靠着這一份工資養着這個半死不活的酒館，所以就算只是裝樣子，本職工作也要做一下。
但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敏銳的發現了問題。
“這艘船經歷過戰鬥。”
與李明相反，作為退役海軍想道爾頓幾乎一眼就看出了，貨船外壁上有各種不正常的破損。
“商船已經被海賊佔領了。”
從背後掏出他作為治安官而隨身攜帶的火槍，直接朝天上開了一槍，硝煙盪起，李明下意識的捂住耳朵。
火藥的爆炸聲瞬間傳到港口，遠處海岸邊興奮的小夥子們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是海賊！去通知周圍的鎮民，放棄財物，帶上必要的物資，往後山逃！”
聽到槍聲，忙碌中的鎮民們也瞬間反應過來。
“海賊”兩個字，在這個世界上像是有魔力一樣，能讓人在繁瑣的事物中，瞬間捕捉到這兩個敏感的字眼。
就像是偶然聽見人群中偶然提到一句你的名字，即使別的訊息一句都沒聽到，也會自己的名字有所感應。
“海賊？”
有些人還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着扛着槍的道爾頓，又看向遠處海平面上搖搖晃晃着接近的大船。
“是海賊！”
恐懼的氛圍瞬間擴散，又被道爾頓的第二聲槍響強行止住。
“把財物丟下，海賊沒有拿到錢的話，不會放過我們的！”
“帶上一點食物，直接往後山逃！”
鎮民們聽到道爾頓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恐懼的氛圍被壓制下來。
李明還是第一次見到道爾頓這麼正經的樣子。
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李明是被漁夫老莫德從海里救起來的，但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道爾頓。
在很少人喝酒的鎮子裏，經營一家生意極差的酒館，日常總是滿臉胡茬，口無遮攔，偶爾還開一些帶顏色的玩笑，有時看起來蠻正經的，但給李明的印象卻不是很陽光。
看起來就像是沒能邁過中年危機，家庭關係破裂的糙漢子。
偶爾還會變成爛酒鬼。
能力是有的，但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優秀。
他的所有事迹，李明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
就像是只流傳在鎮子裏的都市傳說一樣，有些虛幻。
明明現在的鎮長老到走路都費勁了，但他就是不願意接任鎮長的位置，但鎮民們莫名的就是信任他。
老人們放心他，青年們信任他，就連那幾個天不怕地不怕，整天嚷嚷着要出海的半大渾小子都怕他。
李明不是很懂這是為什麼，但也只能接受這個設定。
可能這就是海賊世界吧。
畢竟只是一個小鎮子裏的小治安官罷了，其實也不需要多優秀。
要啥自行車！
不過，現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道爾頓舉起槍來，一改往日的頹廢，髮指眥裂，臉上的表情莫名的兇狠。
還是熟悉的臉，但道爾頓身上卻散發著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氣息。
這是......殺氣？
不明白為什麼，李明突然有些恐懼，身體下意識的緊繃起來，腳步不經意的向後撤了兩步。
“他絕對殺過人，可能超過十個！”
有了主心骨，紛亂的秩序變得有序起來，港口上原本興奮着，想要撿漏的小年輕們也一鬨而散。
鎮裏的老人們或許是經歷過類似的事件，迅速指揮着自己的小輩們，拿布包起一些乾糧，帶上水囊，果斷朝鎮子後面轉移。
有幾個年輕人想要偷偷帶些財物，腦袋上立刻挨了老人一拐棍。
海賊圖財，劫掠到財物的海賊，說不定會對沒有價值的鎮民失去興趣。
反過來講，若是在鎮子裏搜不到財物，海賊是一定會追殺帶着財物的鎮民們的。
雖說有些可笑，但那麼久的積蓄，必須全部留下，甚至還要刻意擺在顯眼的地方，不能藏起來。
在生命這件事上，以往買份報紙都要和新聞鳥鬥嘴，搞搞價錢的老人們，孰輕孰重分辨得異常清楚。
雖說船上的海賊還沒露頭，不能百分百確定船上一定是海賊，但他也不會像是一時間石樂志一樣，去置疑道爾頓這個前任海軍的判斷。
......
另一邊，商船上，船艙里，凱爾文緊張的看着遠處的海岸線，滿身白嫩的肥膘放肆暴露在空氣中，但卻絲毫沒有暴露的羞澀感，反而只有滿腔的恐懼。
“你的計劃，似乎被發現了！”
亮銀的鋼刀架在凱爾文的脖子上，寒冷的刀身刺激的凱爾文脖子一激靈。
“等...等等！海賊大人！請等一下，請一定聽我解釋！”
“你還想要騙我們嗎！”
“混蛋，一定是這個狗東西留下了什麼訊息，我現在就弄死他！”
“這些有錢的混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我看，我們直接殺了他，上岸之後直接殺出去，誰敢反抗就殺了誰！”
船艙里，將近二十個海賊群情激奮，赤膊**，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紛紛叫囂着要殺了這個渾身肥膘的商人。
但沒有一個人敢真正動手。
“大哥，只要你點個頭，我馬上宰了這狗玩意。”
凱爾文緊張咽了口吐沫，想要再解釋兩句，奈何這人把鋼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他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稍微有點動作，這人就會毫不猶豫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這種情況下凱爾文是一動不敢動，生怕這人一時“手滑”，給自己要命的地方開個口子。
這時，無論是海賊還是這個倖存的商人凱爾文，都下意識的看向船艙的一個角落。
“一個死要錢的奸商而已，他逃不掉的，想殺的話隨時都能殺，沒必要急着要他的命。”
淡淡的沙啞聲從角落裏傳來，凱爾文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下來，兩腿一軟，直接攤倒在地上。
“感謝海賊大人，感謝海賊大人！”
若不是因為已經半天多沒喝水了，說不定他就會被嚇得直接失禁。
海賊一臉不甘的收起了鋼刀，放開了抓着凱爾文的手：
“算你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命。”
“要是敢讓我發現你敢騙我們的話，我一定把你的腦袋割掉，把滿身的肥油刮下來熬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