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上進

強迫上進

賈母只道甄麗回家之事是假話,事實上,賈敏是真的把甄麗送回了她娘家之中,只不過是透過了史鼎的手,而非自己的手罷了。

她帶着假甄麗下船,藉此吸引住甄家目光,而史鼎則是帶着甄麗和其他的甄家養女悄悄地離去。

史鼎這次帶來的全都是跟着他上過戰場的老人,最是忠心不過,他又直接一鼓腦的把女孩們往軍營里一送,雖說軍營里的漢子多了些,不過也是最安全不過,既使甄家想到了他那處,一時間也這手也伸不進來,不過要把甄麗送到她爹娘處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甄家也不是傻子,知道這甄麗到最後還是得送到她爹娘手裏的,尋不到甄麗的下落,甄家便開始盯着裕親王府了。

為了避免甄麗和裕親王府相認,他們甚至還不惜透過甄貴妃的手,先是讓裕親王妃陪着甄貴妃去小湯山上的別宮念經祈福,接着又命了裕親王隨行護送,一時間,裕親王夫婦都被甄貴妃弄到小湯山上了,可說是斷了甄麗的認親之路。

他們越這樣做,史鼎越發相信甄麗的確是裕親王之女,要不甄家怎麼旁的人家不盯,就盯着裕親王府呢。

甄家雖然能斷了裕親王夫婦與外界的連絡,卻斷不了來自宮裏的消息。

史鼎直接託了夏興全,走了當今聖上──平康帝的貼身太監──夏德全的門路,把甄麗的消息透露給裕親王。

很少人知道,夏興全和夏德全其實是親兄弟,只不過一個是伺候平康帝的,另外一個是伺候先後的。

先後死了之後,夏興全就伺候起太子了,他生性低調,後來又被太子給榮養起來,是以宮裏知道的人不多,也不知道是在何時出了宮,又轉伺候起磊哥兒來了。

這對夏家兩兄弟一直私下有所往來,透過夏興全,史鼎輕輕鬆鬆的便就說動了夏德全,透過夏德全的手傳了點消息給裕親王夫婦。

裕親王夫婦成親多年,膝下只有一女,對於這個獨女,他們夫婦可以說是捧在手掌心裏嬌養着,偏生在四歲那一年突然失了蹤,夫婦兩人這幾年來沒少找過孩子,京城附近的人家幾乎都快尋遍了。

可憐的應天府尹幾乎每隔幾個月就得被裕親王給追問一次孩子下落,說句不好聽的,應天府尹之所以會英年早‘禿’,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拜裕親王所賜。

一聽到有孩子的消息,裕親王夫婦也顧不得甄貴妃,連忙悄悄地下了山,親自來軍營里問個清楚明白了。

裕親王夫婦來史家之前,其實已然相信了大半,裕親王雖說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但因為是皇弟,這身份也着實尷尬,朝中大事不好摻和進去了,宮裏事也更是不好摻和。

平時裕親王妃進宮也頂多去見一見裕太妃,甄貴妃什麼的也不過就逢年過節時略略接觸一下罷了,說句不好聽的,她跟甄貴妃完全不熟,要是在宮外遇到了,說不定還認不出來呢。

甄貴妃要去小湯山別宮念經祈福,拉着她做啥?還把裕親王也給一起拉了去,要不是知道自己年紀大了,容貌已殘,聖上也不是個好色的,她都有些疑心前朝君奪臣妻的密事重演呢。

他們夫婦倆怎麼想怎麼怪,偏生不敢推拒甄貴妃,只好乖乖去了,萬沒想到,原來甄貴妃是為了想阻止他們一家團聚!

再一見到甄麗,兩人越發確信甄麗是他們的女兒了。

甄麗的模樣和裕親王妃只有三成相像,但卻有六、七成像極了裕親王妃的幼妹,裕親王妃的幼妹自幼便身子骨不好,多年來一直纏綿病榻,甚少見外人,在十四歲上便不幸過了身。

一見到甄麗的容貌和幼妹極像,裕親王妃便確定是自個女兒了,再聽見甄麗的聲音,裕親王妃還有什麼好懷疑的,當下便抱着甄麗直哭。

她萬沒想到,她的女兒竟然是被甄家所拐的!就差一點,她的女兒就要被人送去做見不得人的侍妾了!

裕親王妃氣的胸口發悶,幾欲暈去,好個甄家,當真仗着奉聖夫人和甄貴妃便敢為所欲為了嗎?

裕親王妃和甄麗訴別來情,裕親王妃抱着甄麗,泣不成聲,“是娘的錯,是娘親沒有保護好你。”

就連裕親王亦是老淚縱橫,拍胸脯保證道:“你放心,以後有爹在,爹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哼!”裕親王才一開口,馬上就被裕親王妃給呸了一口,按她看,這事八成又是裕親王那些侍妾搞的鬼。

當年孩子失蹤之時,她和裕親王正好不在府里,回來后孩子就已經沒了,當時女兒的奶嬤嬤甚至還以死謝罪,連最後一點子線索也斷了,這事也就這樣沒了消息,沒想到女兒是被嬤嬤給偷去賣的。

好端端怎麼會有嬤嬤把郡主給偷出去賣!?更別提他們裕親王府無論在皇家還是朝堂上都是所謂的邊緣人,向來沒有得罪任何人,想來想去,怕是與後院裏的那些女人有關。

畢竟當年夫君膝下只有這麼一女,最是疼愛不過,幾乎天天都要來看姐兒,自然少去旁人的院子,那些女人見夫君的次數少了,難免會怨怪起姐兒,只是就連她也沒想到,那些女人竟然能狠到這種地步。

一想到她們母女分離這麼多年,裕親王妃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母親別哭。”甄麗連忙解釋道:“我這些年來也沒受什麼苦──”

“胡說!”甄麗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裕親王妃打斷,“在那種地方,怎麼可能不受苦?委屈我兒了!”

聽到裕親王妃真心誠意的疼惜之言,甄麗再也忍耐不住當下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苦!怎麼不苦!

甄家養女為的是□□她們長大之後來換好處,可說是把她們往死里□□着,為了練舞、為了要有纖細的腰身,她不知道多少年沒吃過飽飯,不知道喝了多少能讓身子纖細的苦藥汁子。

這一路下來並不容易,當年跟她一起進甄家的女孩子之中,只有她和梨妹妹一起活了下來,便知道這一條路並沒有外人所想像的好走。

可從來沒有人在乎她苦不苦,受不受得住,直到這一刻。

甄麗哭倒在親娘的懷裏,泣不成聲。

裕親王默默地紅了眼眶,裕親王妃的眼睛早就哭花了,但她仍緊緊抱着甄麗,好似在抱着一個失而復得的珍寶。“好孩子,別怕,母妃就在你身旁,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吃苦了。”

她的眼眸中露出濃濃的恨意,“你放心,甄家上上下下,母妃一個也不會放過!”

不要小看這世上任何一個母親的恨意。

XXX

或許是因為先前談崩了之故,賈敏也沒有留在榮慶堂中與賈母閑話家常,早早便帶着黛玉與碔哥兒回到自己出嫁前所居住的小樓休息。

雖說賈敏多年未歸,賈母仍叫人仔細維護她出嫁前的小樓,不過辦事的人是王夫人,所謂的仔細維護也不過就是做做面子罷了,小樓多年失修,那怕賴嬤嬤讓人細細整理了,也掩不住小樓中的殘舊味。

她繞了一圈,嘆道:“母親畢竟是老了。”要是以往,那會由着二太太唬弄呢。

她頓了頓道:“橫豎不過暫住幾天,大夥先湊合湊合吧。”

黛玉點點頭,拍胸脯保證道:“母親放心,玉兒不嬌氣。”

屋子雖然破舊一點,不過這也沒什麼,她前輩子雖然錦衣玉食的過了大半輩子,不過也不是沒有過過苦日子的,想當年跟着珠表哥去南疆捉小蟲蟲的時候,什麼餐風露宿的日子沒過過。

這屋子不過是略略陳舊一點,有什麼不能住的,要真是破爛到滿地有蟲在爬,那怕二太太再怎麼跟母親過不去,也不敢讓她們來住了。

就連碔哥兒也跟着拍胸脯保證道:“太太放心,碔哥兒很乖!”

賈敏笑着把碔哥兒抱進懷中搓摩一陣,“知道你乖!”

舊地重遊,按說應該是滿是懷念,但黛玉見賈敏臉上仍有幾分鬱郁之色,顯然與賈母先前談的極不愉快。

待碔哥兒等幾個都下去之後,黛玉勸道:“娘可是為了老太太的事而氣惱?其實也沒啥好氣的,咱們姓林不姓賈,老太太也管不到咱們身上來。”

她雖然不知道賈母與賈敏所說的話,但也猜到絕對又是拿林家做人情的話了,她也真不明白賈母,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旁人家給賈家做人情?也不想想其他人家願不願意。

“唉。”賈敏長嘆一口氣,“你外祖母也是想為我好,只不過……”

賈母所謂的為她好的好法,她承受不來。

她鬱悶了好一陣子,最後嘆道:“以後……與榮國府保持着面子情就夠了。”

她也不願意遠了母親,可是……她真的接受不了母親的想法。

因着賈敏心情鬱悶,眾人也就早早的歇了下來。

夜間歇息之時,黛玉忍不住拿出傳聲蠱跟徒磊抱怨了起來。

在和徒磊分離之時,為避免斷了音訊,她特意弄了一對傳聲蠱好和徒磊通訊。

按說傳聲蠱這玩意需找一對雙生蠱蟲,經過上百日的培養方成,不過黛玉是何許人也,旁的不行,偷賴最是厲害,早就研究出讓蠱蟲快速進化的方法了,再加上一點點小紅紅的血,在船上時不過短短几日,便就把傳聲蠱給弄了出來。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的傳訊蠱有着距離的限制,過了一定的距離之後便沒法連絡,好在她和徒磊都在京里,倒也無妨,至於回揚州之後,兩人再另外想辦法通訊便是。

一連絡上徒磊,黛玉便忍不住抱怨起賈家來了。

寶玉那腦子有洞的也就算了,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敬愛的大舅舅竟然成了一個白晝宣淫的色鬼!

大舅舅在她來之前做過些什麼,不只是邢夫人這個經過人事的察覺了,就連黛玉這個前世時連孩子都生過的也察覺出一二,她着實不敢想像大舅舅竟然成了這樣的人。

黛玉怒道:“難道大舅舅不會上進一下嗎?”

她雖然沒見過母親滿口誇讚的二舅舅,不過就着目前有限的資料,這個二舅舅只怕也不是個厲害的,就這麼一個無能的傢伙,大舅舅也爭不過,當真是沒用!

徒磊隨口回了一句,“那就逼他上進!”

想當年他不也抱着一顆鹹魚的夢想,結果在現實的逼迫之下不得不上進了,畢竟不上進就會被父皇的那些兄弟,和自己的那些兄弟給弄死,為了保住性命,他這不就不得不好好上進了。

想想當年不上進就會死的日子,徒磊都心疼想抱抱當時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自己了。

黛玉眼睛一亮,“這個法子好!”

而在睡夢中仍無知無覺的賈赦下意識的抱住胖胖的自己,怎麼感覺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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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過六百收了,所以晚上九點會加更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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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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