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仙搞事
因着如仙的堅持,寶玉最後還是跟着如仙回去了怡紅院,也還好賈雨村雖是對如仙感興趣,但畢竟不好此道,倒也沒堅持讓如仙留宿,抬抬手便放了如仙回去。
一回到怡紅院,如仙公子臉上的那一抹溫柔婉約的淺笑頓時沒了,他連忙上下打量着寶玉,着急的問道:“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寶玉連忙搖頭,笑道:“公子放心,寶玉沒事,寶玉只是……只是……”
寶玉瞧了一眼左右,見四下無人,他低聲道:“其實是寶玉的大伯找到了寶玉,想帶我回家罷了。”
一聽到這話,如仙不喜反驚,“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你說……你見到你大伯了?可你大伯不是在京城嗎?”
寶玉剛被賣到怡紅院裏時,沒少拿榮國府出來說事,想逼鴇母放人,當然,最後自然被鴇母無情的鎮壓了,而且說一次打一次,直打的寶玉再也不敢說自己是榮國府的寶二爺。
如仙從寶玉進怡紅院時便帶着寶玉,自然對其身世略知一二,是以一聽寶玉的大伯來了,頓時想起了榮國府里各種不可不說的故事。
寶玉點點頭道:“是的,沒想到我大伯也來了金陵,我大伯讓我再委屈一晚,明天就來幫我贖身,帶我回京城去。”
他頓了頓又道:“公子放心,我求了我大伯了,到時大伯也會幫公子贖身,公子以後就可以脫離怡紅院,不用擔心媽媽把公子送到下面樓子裏了。”
賈寶玉知道如仙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平平安安的離開怡紅院,原以為如仙會因為贖身之事而高興,不料如仙不屑的冷笑,“你還真信了你大伯的話嗎?賈赦要是個好的,你爹也不會死的這麼慘了。”
如仙眼眸微冷,什麼帶孩子回家,這種事情,他才不相信呢,到最後還不是一杯毒酒直接弄死了寶玉,就像他當年一樣……
越是所謂的家人,下手越是狠毒,這些官宦人家,為了名聲什麼都肯做,那怕是親兒子,也是說不要就不要了,這些年來,他難道還見得少嗎?
什麼也幫他贖身,按他看,說不得是想減他的口呢。
寶玉一楞,“什麼我爹死了?”
他想起先前薛二爺什麼無宗族之人,頓時心下一沉,顫聲道:“可是我爹做了些什麼?”
老爺和太太心中的隱晦打算,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也知道一二,只不過他那時被老太太和太太養的太自以為是,也理所當然的認定自己是榮國府的繼承人,便不覺得如何。
如今想想,寶玉只覺得羞愧的無顏見大老爺,想想自家爹娘的性子,他着實怕老爺和太太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寶玉這反應着實讓如仙哽了一哽,他着實有些好奇賈赦是怎麼給寶玉灌迷湯的?都被灌到懷疑起自個親爹娘了。
如仙無奈的點了點寶玉的額角,“賈赦這人倒底是允了多少好處給你啊!”
不過是贖個身罷了,值得連自個的親爹娘都不信了嗎?
寶玉顧不得額角上的疼痛,連忙又問道:“公子,我爹他做了什麼?還有……”
他心下微沉,“我爹過世了?”
如仙嘆了口氣,想了想后柔聲道:“京城畢竟離這裏遠了些,我也不過是聽客人們說了一嘴。”
京城與金陵相隔千里,要不是榮國府的事兒鬧的實在太大,說不得還不會傳到金陵來呢。
如仙頓了頓續道:“只聽說你父親指使你姐姐給賈大老爺下毒,讓人發現了,是以你爹那一支被出了族,然後……你爹又鬧起了休妻,結果反被你娘給毒死了。”
說起賈家事,各式各樣的不可不說的說法都有,有人說賈政貪心不足,謀奪爵位,也有人說王氏不賢,這才逼得賈政休妻,甚至還有人說什麼王氏和賈赦有染,這才毒害夫君云云。
各種流言不斷,如仙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賈政被出族是真,死於王氏之手也是真,至於其他的,如仙就不好說了。
寶玉嚇了一跳,沒想到短短一年間,京里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他連忙問道:“那我娘呢?”
比起他爹,寶玉更在乎的是他娘。
如仙頓了頓,同情道:“據說是畏罪自殺了。”
寶玉沉默了許久,默默地落下淚來。
不知為何,這件事讓他既痛心又不覺得意外,從他們一家子被趕離榮國府的那一日起,他便感覺得出來他們家再也回不去了,可他說什麼也沒想到,竟然會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如仙也不知從何安慰起,到了這地步,說什麼都有些蒼白了,況且會落到怡紅院裏的,那個人背後沒個悲慘故事呢?相較之下,寶玉的家破人亡當真算不得什麼。
他嘆了口氣,勸道:“我說,你也別太相信你大伯了,以賈大人之能,要是他略略給你爹拉把手,說不得你爹也不會死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才不相信賈赦當真如傳聞一般,是朵清清白白的白蓮花。
寶玉着實不好說自家爹娘不是個好東西,只能幹笑道:“我相信我大伯。”
如仙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這些年來,他不知道見到多少個傻孩子相信自己的親人,最後無一例外的死在所謂的親人手裏。
按他看,與其回家,還不如在怡紅院裏待着,以寶玉的姿容才情,將來必定能做頭牌,到時也有了挑客人的權力,也不用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床上拉,甚至於可以像他一樣,養個弟子養老,怎麼說總比被家人毒死要來的強些。
“你──”如仙還想勸勸,不過轉念一想,也就罷了。
不說寶玉現在一心一意只想要回家,既使真勸住了,那又如何?民不與官斗,如果賈大老爺當真鐵了心要把寶玉帶回去的話,他什麼也做不了,除非……
如仙臉色微沉,除非賈大老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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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可不知道如仙暗搓搓的打算,他一晚沒睡,就等着天亮,好親自盯着薛二爺把他那倒霉侄子給帶回來。
見賈赦如此擔心,黛玉親自捧上了一碗□□糖粳米粥,勸道:“大舅舅先用點粥吧,寶玉向來福大,定不會有事的。”
她這話可不是虛假,別看寶玉這孩子倒霉的很,什麼三災五難沒少過,但事實上,寶玉也是個最命大的傢伙,要是常人,早在傳出什麼銜玉而生一事之時便就沒了,那能活下來,甚至還做了什麼大師,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至少在徒磊離世的時候,寶玉這廝還沒死呢,是以黛玉可不覺得寶玉能出什麼大問題,況且不過就是一個怡紅院嗎,別說大舅舅了,那怕光是一個薛家,也不是小小的怡紅院能招惹的起的。
賈赦隨意用了兩口□□糖粳米粥,嘆道:“我這心就是放心不下。”
不把寶玉帶回來,他終究是有些不放心。
他頓了頓沉吟道:“也不知是誰,和咱們榮國府有如此大的仇恨。”
先前沒細想,但現在想想,寶玉被拐時已經將近十歲,且不說模樣已經長開,只要是見過寶玉的人,再見到他,自然會認得出來;而且寶玉也是個記事的孩子,像這樣的孩子是養不熟的。
故意把孩子往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賣去,做着送往迎來的生意,只怕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噁心他們榮國府。
也不知道他們榮國府何時得罪了這麼一個人,竟然用起這種下作手段,而且還把氣出在孩子身上了。
林如海也沉默了許久,賈赦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而且想的比賈赦還要更深一層,可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榮國府是得罪了何人?會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林如海最後嘆道:“早晚會知道的。”
寶玉畢竟入過小倌館,金陵又是富庶之地,這事早晚暪不過人,只要那人露了頭,他們再順藤摸瓜,總會找到那人的。
不只是林如海和賈赦,就連黛玉也跟着好奇起來了。
朝堂上自有規矩,所謂禍不及妻兒,除了抄家之外,一般而言,大夥都有一定的默契不對婦人孩子下手,究竟是什麼人會不管這不成文的規矩對個孩子下手了?還是……什麼深仇大恨?
莫名的,黛玉一瞬間竟然浮起了王子騰的臉。
黛玉失笑,搖了搖頭直接把這個可能性拋到腦後,王子騰雖然夠狠夠毒,不過寶玉怎麼說都是他的親侄子,以王子騰的性子,不會對寶玉下手……吧?
且不說對幕後之人的忌諱,一過了午後,賈赦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薛二爺出門了,那知道兩人還未走到門口,便見到賈雨村得意洋洋的帶了好些官差與士兵過來。
只見黑鴉鴉的少說也有數十名官差與士兵,人人腰掛長刀,氣勢兇狠,一瞧便知道來者不善。
薛遠微微皺眉,拱了拱手,陪笑道:“賈大人這是何意?”
以賈雨村的身份,帶上一兩個官差開路陪行算不得什麼,不過帶上這麼多人……就分明是來找碴的了。
“薛二爺。”賈雨村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我這也是沒辦法的,有人密告貴府窩藏逃犯,在下自然得來查上一查。”
他瞧向薛遠身邊的賈赦,笑道:“不知這位是……?”
賈赦冷傲的冷哼一聲,“老夫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普通人!?”賈赦這桀驁不馴的態度越發讓賈雨村確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這薛家可是金陵里數一數二的富豪,除了是皇商之外,還有不少人說的隱隱綽綽的說著薛家靠着海盜發家,這薛二爺也是個海盜頭子。
雖不知真假,但這要是真的……
想到能從薛家身上咬下一塊肉,賈雨村的眼眸間流露出一絲貪婪之色,他獰笑道:“是普通人還是海盜,可真真不好說了。”
且不說這薛家本就不幹凈,既使是假的,他也想要辦法打成真的。
有着南安郡王撐腰,賈雨村無所畏懼。
“來人!”賈雨村喝道:“搜查薛家,把這人給我拿下!”
薛遠心下一沉,連忙阻止,不過賈雨村這次是狠下心來,說什麼都要薛家好好的出一次血,當下,一群官差如狼似虎的闖進了薛家,把薛家翻了個底朝天。
不只是身處內院的薛王氏和薛寶釵、薛蟠母子三人被官差給請了出來,就連本在客院中休息的平康帝等人也被驚動到了。
平康帝冷着一張臉,不客氣的直接讓夏德全把人給打出去。
活了一輩子,還是頭一回被人當成賊,那怕在落難之中,他也着實不能忍啊!
賈雨村遠遠的瞧了一眼‘強人’,頓時呆住了,“太……太上皇!?”
一瞬間,賈雨村頓時懵住了,如仙不是說了這薛家裏有海賊聚集商量大事,怎麼是太上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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