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同一個時間裏,同一片天空下,山西的山體古墓內,中層空間牆壁藤條向下深處,那些個密密麻麻無序排列的孔洞之中,那支由渡邊三箭率領的日本“考古隊”正在進行着“探索世界”、“認識世界”、“改造世界”這三個哲學理論步驟的實踐。
渡邊三箭自己本人帶着極個別日本部下所進入的那條孔洞深不見底,走了很久很久,依舊沒有發現盡頭。只見渡邊三箭回過頭去望了望身後的幾名部下,問道:“何か発見がありますか?私たちはどのくらい歩いていますか?(你們有什麼發現嗎?我們已經走了多久?)”其中一名日本部下回答道:“大佐、皆さんはもう長い道のりを歩いていたようで、私たちはあなたの後について、途中で特別な発見がありませんでした。今ここで私たちが入ってきた時の穴はもうそんなに遠くなってしまいました。人が穴の中で聲をかけてくれたとしても、私たちも聞こえにくいかもしれません。(大佐,大伙兒似乎已經走了很長的路程了,我們幾個跟在您的後邊,一路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現在這裏距離我們進來時的洞口都已經那麼遠了,就算別人在洞口喊話叫我們集合,估計我們也很難聽見了。)”
渡邊三箭聽完覺得部下說得有道理,既然沒有什麼發現,不如調頭原路返回。於是這幾人趕緊一百八十度轉向,向孔洞的原始洞口走去。由於洞內的寬與高實在太過狹窄(擁擠),僅容得下一人彎腰駝背着通過,更別談使前後調換位置,因此,原本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渡邊三箭變成了隊伍的最後一個。
而郭浩與胡老闆被分(安排)到了另外一個孔洞,身後也跟着零零散散的幾個日本嘍啰。當他們走到了通道內的某個位置時,眾人(諸位)同時聽到了巨大的水流飛濺的聲音,那聲音宏大而響徹,宛如瀑布居高臨下傾泄而落的聲音。然而,這般聲響,對於此刻正冒着生命危險探索孔洞秘密的這群人來說,只能是惹人煩燥的噪音。
“郭先生,您覺得這聲音是從哪裏傳過來的呢?”胡老闆舉着手電筒,照了照身前領頭的郭浩,頗帶請教意味地徵詢(垂詢)道。
“喲!胡大老闆,你考我吶?您不也是倒斗界的專家嗎?怎麼就這點名不見經傳的奧妙,您卻要來問我咧?您不會不知道吧?”郭浩聲調有些怪地反問道。
“呃……俺只不過懂一些皮毛的倒斗之術,哪敢和郭先生您相提並論呀?道上的人誰不知道您的名望,您才是墓裏面的‘王’啊!依俺之見,這裏附近一定有瀑布,很可能就在俺們身邊僅一牆之隔的位置。如果能打穿了這石頭牆壁,興許就能瞧見了,您覺得俺分析得對不哩?”胡老闆說道。
“打穿?呵呵,別說我們現在沒啥可用的工具,就算有,打穿了之後,如果孔洞發生坍塌,我們所有的人都要死,將從此長眠於地下。”郭浩危言聳聽、大言不慚地回應道。
“您的擔憂我能理解,可是,根據這座古墓的構造,以及這裏岩石的堅硬程度,我想……也沒那麼脆弱吧!”胡老闆吹鬍子瞪眼(擠眉弄眼)地向前嘟噥道。
由於大伙兒都是一心向著同一個方向走,所以郭浩並不能看到胡老闆說話時的表情,也沒有心思去察覺一個對自己來說不重要的人。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胡老闆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把一側的牆壁給炸開了,漏出來了一個不規則的洞,一縷強光從洞外射入。
“嗯?”所有人頓時受驚,連郭浩也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並回過頭來望了望,看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被炸開的這個窟窿的外面,是地面世界的野外,也就是山體古墓的外邊,露天,山野。這裏的側下方剛巧有一灣湖水,湖水之上陡峭的崖壁上是一個大型瀑布。而從洞外照射進來的強光,不是別的,正是白晝時的太陽光。
正在此刻,只見胡老闆快速擠着身體鑽向了那個窟窿,似乎準備跳下去,鑽入數丈高度以下的湖水當中。
郭浩見此等情況,趕緊一把捉住了胡老闆的腰部及雙腿,並唾罵道:“呸!好你個老胡啊,還敢耍花樣?想趁我不備開溜逃跑?哼哼,門都沒有。”此刻胡老闆的頭顱已經伸到了窟窿之外,下身卻被郭浩牢牢扣住,不能動彈,儘管他的雙腳一直在用力地蹬踏(踐)着,可就是掙脫不開。
“老郭!求求你,行行好,放了俺吧!俺都已經把‘星辰北斗令’交出去了,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讓俺逃走吧!你也不想想,渡邊三箭實際上也在利用‘你’啊,等這座墓葬的至寶被他發掘到之後,你也就沒有用了。”胡老闆在洞口外部的嘴哭喊道。
“呵呵,胡大老闆,您說得太對了,正因為您確實已經沒有一丁點的利用價值了,所以才要滅你的口,怎麼能讓你活着逃出去告發(泄密)我們的事呢?嗯?至於我,就不勞您操(費)心嘍!”郭浩一邊緊按着胡老闆的下身,一邊說道。
只見郭浩從腰間迅速拔出來一根很粗的鐵釘,以飛快的速度往胡老闆腰部的肝腎部位一陣拔插猛刺,鮮紅的血漿如霧氣般噴濺而出……
稍候了須臾,待胡老闆停止了掙扎,血液噴涌殆盡,確信他必死無疑,這才一把將他推了出去。胡老闆的屍體便呈自由落體之態勢,掉入到了洞壁之下數丈高的湖泊當中。
身後的幾名日本嘍啰不明原因,便慫恿出其中一人,代表着眾人,望着郭浩多嘴地問起:“郭さん、これは胡さんが何を犯したのか、なぜ彼を殺したのですか?(郭先生,這個姓胡的傢伙犯了什麼錯,你為何要殺死他呢?)”郭浩當即憤怒地回復道:“大膽!輪得着你們多嘴?這是你們首領渡邊三箭交代給我的任務,我幹完后難道還需要向爾等彙報不成?”
“這條路的方向不對,這是往山體外面走,不是通往地宮內層的路,咱們趕緊調頭,原路返回到孔洞洞口。”平息了一下氣息的郭浩,再次向身後的這群日本嘍啰命令道。
就這樣,郭浩隊伍內的眾人同樣像渡邊三箭的隊伍一樣,不得不打退堂鼓折返。
不知過了多久,兩撥人馬再次彙集到了孔洞洞口。到了洞口才發現,原來,渡邊三箭派去的另外幾撥人馬也同樣早已返回。
“你們那頭怎麼樣?也沒有任何發現嗎?怎麼,大家這麼多人分頭進了這麼多個不同的孔洞,就沒有誰有什麼意外的發現?”渡邊三箭抓緊牆壁、伸出頭探視着附近洞口內的郭浩以及其他部眾,眉頭緊鎖地問道。
眾人紛紛沮喪地搖了搖頭。
“見鬼了!難道這座古墓真的就沒有什麼辦法繼續探索下去了嗎?內層找不到,中層又是這根本看不到底的引力顛倒的詭異空間,哼,ばか野郎(混賬)。”渡邊三箭惱火、煩躁地說道。
眾人不敢作聲,都一個個低着頭,默默地承受着大佐的訓斥。
“既然孔洞誒發現不了什麼,那我們就繼續向下爬!藤繩有多長,我們就向下爬多深,一定要找到進入內層的通道。”渡邊三箭再次發號施令道。
“好的,大佐。大佐可千萬注意保護好那個寶貝,別一不小心給弄丟了。您也知道,這裏向上的吸力那麼大。”郭浩再次莫名其妙的提醒了一下渡邊三箭,關於“那件事”。
“郭先生,‘感謝’您的一再提醒。在下會小心防範的,絕對不會讓心懷不軌、別有用心的人有機可乘!”渡邊三箭斬釘截鐵地回復道。
於是,日本“考古隊”再次走出孔洞,緊握着牆壁邊那條極長的藤條繼續向下爬去。
同一時間,山體墓穴不遠處的小鎮上,一貫懶惰、嗜睡的黃憨,這幾日越發的勤勞(勤奮)、刻苦,每天天沒亮就醒來(起床),幫着農家少女彭武蓮的爺爺搗葯,甚至單獨出去上山採藥,努力地幫着她的爺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爺爺,我怎麼覺得小哥哥最近這幾天有點怪怪的,咱們家的活兒他都搶着干,搗葯原本是孫女兒我的事,他也搶着幫忙,和之前剛帶着他那受傷的家人來咱們家治傷時,完全不一樣。”彭武蓮在後房疑惑地問着爺爺,並用手指了指正在院子裏劈柴燒火回土灶煮飯的黃憨。
“我看吶,他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原本是為了幫他家人治傷才留在咱們家住的,現在倒好,受傷的人自己都走了,他卻還留在這兒賴着不走。依我年輕時的脾氣,我是要把他趕(攆)出家門的,可他這幾天倒是還挺懂事,幫着我分擔了許多家務活兒,我也就不好開那個口咯!”彭武蓮的爺爺稍顯腹黑地說出了一句比較現實的話。
“爺爺,您怎麼能這麼看(想)他呢?也許是小哥哥他自己良心發現呢?他不好意思住在這裏吃着喝着我們家的東西,所以這才主動挑擔子。不管怎麼說,我覺得他沒有惡意。”彭武蓮撅着個嘴說道。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活了大半輩子,黃土都蓋到脖子邊上來了,壓根兒就沒見過你說的那種好人。這小夥子人品怎麼樣先不說,他這麼勤勤懇懇地幹活,必定有他的目的,這是絕對的,我不相信有人會故意起早貪黑的為別人勞動,卻不求什麼回報。打死我都不信,不信!”彭武蓮的爺爺認他自己的死理,一面闡述着自己觀點,一面望着遠處的黃憨搖了搖頭。
而黃憨這邊,正在如火如荼地燒着火、煮着飯,同時心中也暗自發誓到:這回我估計要打一場持久戰了,根據我所知道的,鄉下妹子腦子裏還是保留着比較淳樸的觀點,男孩子長得帥不帥、有沒有錢對她們來說並不重要,踏實、本分、對她好才是最重要的,這回我豁出去了,遇到了這麼好的小蓮妹子,我就算拼掉老命累死,也要把小蓮妹子抱回家,等着我,小蓮姑娘,我的演技可是杠杠滴,黃影帝,一波流,走起!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看來,一向腦袋不太好使、老弄出啼笑皆非的笑話來的黃憨,也有着比較正常的一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能有自己打心底里喜歡的人,該是多美的一件事呀!
然而,正陶醉(醉心)於鄉野農家、能與喜歡的姑娘一同幹活、花前月下(風花雪月)的黃憨,暫時還沒有意識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將會如同天意般硬要將他捲入進去,也將徹底摧毀(顛覆)他二十幾年來所認知的世界觀,他的生命將會永久同“陵墓”結合在一起。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